“陈适逢通知我的。”
“我以为你不和他说话了。”
周乘既笑她傻话,“嗯,男人就是这么恶劣。架可以吵,可以干,话嘛,该说还是要说的。他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一个人去面对了呢。”
有些事总要自己面对的。
谁也替代不了。
曲开颜这场急火攻心的高烧,连挂了三天水才算平息了。
这几天她歇在家里,盼盼来看她的时候,笑话开颜娇弱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家坐月子呢。”
真不夸张。
因为周乘既把她照顾得太好了,盼盼说,坐月子也不过如此吧。
孟盼盼女士只吃过黄鱼面,不晓得黑鱼面也这么好吃呢。周乘既正好周末这天没事务忙,便买了条野生黑鱼,想煮病号汤给开颜喝的。
又碍于她好几天不吃主食了。便弄了黑鱼雪菜的鱼汤面。
面就那么一筷子,鱼肉和鱼汤居多。黑鱼一点刺没有,汤头也鲜得粘嘴巴。
周先生客套问盼盼吃不吃,孟小姐调戏周工,吃呀,我要吃。
结果,盼盼和开颜一起吃了病号面。吃完,嘴都来不及擦,孟盼盼就围着开颜打量,“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能让这么一个男人为你洗手作羹汤。”
曲开颜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该干点什么,起来把她和盼盼的碗收回厨房。
周乘既正好在切盼盼带过来的水果,他弄好,叫她端出去吧。
曲开颜笑他,“怎么,田螺少夫要守在厨房里不出去啊。”
“不爱听你闺蜜唠叨。”
“你嫌我朋友!”
“嗯。”
说罢,周乘既收拾完手头上的活,便径直要上楼忙自己的事去了。
盼盼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曲开颜上来找他的时候,给他泡了杯茶。
书房暂时已经被周乘既征用了,他的那些活,别说什么保密协议了,就是印在曲开颜脑门上,她也不高兴多看一个数字。
书案电脑上走在跑一个产品的装配模拟,而手机里传来的语音,却不像正式的视频或者语音会议。
是周乘既和元小波在组队玩游戏。
他等着产品跑完模拟。趁空,被元小波拉着开黑玩游戏了。
玩游戏的周乘既邪气多了,都说电竞游戏里还能忍住不骂脏话的,那才是真正的教养。显然,他们的周工还没修炼成圣人。
都说中路一波了。
元小波又单挑下路去抓对方的打野。
逼得周乘既骂人,“我去你的,你丫就是看人家女打野,成心的吧,啊!”
“我是看她操作不错。想逗她玩呢。”
曲开颜就是踏着这句话音进来的,明明是小波的声音,曲开颜唬着脸,“你想逗谁玩啊!”
一言既出,骇得那头的小波趔趄一般地,“啊,谁啊!”
曲开颜过来的时候,周乘既已经把组队语音关了。
大小姐把一杯清茶搁在桌案上,周乘既怕她弄洒了潮了他的图纸,连忙把杯子端到身后的窗沿上。
游戏还在继续,身边呷醋也在发酵,“喂,我当你在这挑灯社畜,都不敢上来打扰。原来你在和别的女人玩游戏。”
有人电竞的精神不能倒。一面输出一面纠正她的措辞,“打游戏,不是玩,而且电竞不分男女。”
“不分男女你们怎么知道对方打野是女的啊?”
“因为元小波切对方好几个人头,人家喊他哥哥,他就来劲了,一心认为对方是女生。”
“哼,肤浅,庸俗!”
周乘既把组队语音重新打开,要曲开颜径直告诉小波她刚才说什么了。大小姐也不怕,直勾勾地冲小波,“直男别太直啊,告诉你,我gay蜜比我们女人还会娇,他撒起娇来,小心掰弯你!别听到哥哥都五迷三道!元工!”
那头元小波正好在喝水。一口水喷出来,还不忘问候大小姐身体,“你好些了?”
“嗯,谢谢关心,哥哥!”
“啊、这、”说话间,元小波那头人物画面卡顿般地停在那里。
周乘既笑惨了,直到游戏结束,顺利点掉对方水晶,什么战绩他也不关心,和元小波那头也什么二话没有,直接系统后台退出了。手机一扔,把靠在书桌边的人揽过来,他把刚才小波问候她的话再学了遍,“你好些了?”
曲开颜看他电脑屏幕的画面还在动,任性地要去拖鼠标,周乘既一下打开她的手,“别闹。这是正事。”
“你才没有在忙正事,你在偷偷玩游戏。”
听她有这个精气神斗嘴,就知道她好多了。
周乘既抱她坐他腿上,只问她 ,“盼盼呢?”
“盼盼看你躲着她,识趣走了。”
“我什么时候躲她了,我只是不爱听她唠叨而已。”
“盼盼哪里唠叨了。她还没我话多呢。”
曲开颜说这话时,目光正好撞周乘既眼里,两个人默契地一顿,曲开颜难得的娇羞神色,她问他,“我话多吗?”
“多不多取决于我喜不喜欢。”
“盼盼今天还问我呢,我到底有什么魔力,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曲开颜说的是实话,她当真不知道。“我哪里都不好,脾气还很坏,你看,人家都觉得你对我好不值得。”
“那么你为什么要好,为什么脾气不能坏。我要你是我自己的事,关他们什么鸟,他们又不知道,我的快乐在哪里。”
“你的快乐在哪里啊?”
“……”周乘既有一刻是不快的。好像她问这个问题,很不该。
忽地,他抱着她从转椅上起身来。椅子滑轮一滚,震得刚放在窗沿上的那杯茶跌落到地上,杯子没碎,茶洒了一地板。
始作俑者也不顾这些。
他抱着怀里的人径直出去,“我待会告诉你,我的快乐在哪里。”
她打清明从他家那头回来,再经陈家一役,一直心思重重的。又病了一场,像今天这样有精神来他身边是头一回。
顺带着还取笑了他的同学、合作伙伴。
周乘既怪她不懂,怎么我的快乐在哪里,你还要问呢。
当然在你身上啊。在你名字里啊。在你元气满满地笑容里啊。
你好端端地在我身边,我就快乐啊。
还有,“什么叫你gay蜜比你们还会撒娇啊?这个比是从哪里得来的?因为你压根从来不娇啊。”
“曲开颜,你下次再喊别人哥哥,试试看!”
他是抱她回房里拿套的。拿到手里,曲开颜攀着他颈项,柔情蜜意地喊他,“哥哥。”
周乘既并不买账,“喊过别人,我就不稀罕了。”
她笑得想跺脚。
于是跳到他身上,腿缠他腰上,他都把安全措施拿手上了,才假模假样地问她可以吗?
“好些了吗?”
曲开颜摇头,“还没好。”
托住她的手狠狠捏她一把,疼地她蹿起身,曲开颜听到周乘既说:“你一直在拒绝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委屈,甚至还有点娇。
曲开颜这才心上一动,捧着他的脸要来亲。
周乘既捏住她的嘴巴,“全是黑鱼面的味道。”
耷拉在他腰间的两只脚直蹬,“你嫌弃我。”
“你还拒绝我呢。”
有人即刻身体力行地正名自己,“我想要……”
“要什么,听不懂。”
“要你。”她懒懒趴他肩头,也恶趣味地告诉他,想在书房里,想在他工作环境里和他一起……
*
周乘既抱她再回书房的时候,正好曲开颜刚落桌上的手机响了,是疏桐打的电话。
两个热火朝天的人哪能顾得上这些。
周乘既把案上一些图纸囫囵卷成卷,扔到沙发上。
电脑上的数据还在继续演练,他把鼠标和键盘推得远远的。免得有些人给他关键时刻翻车了,因为这是私活,要得急更不能出任何差错。曲开颜躺在桌案上,怪他,“看吧,你还是不放心我……”
话没说完,他就闯进来了。
好像她拒绝他叫他好受挫。于是,一丝一毫都不准她再说什么。
手臂捞住她腿弯,有种失而复得的欢愉感。
沉迷到理智浑浊的人,有点怪她,都这样了,怎么还会不知道他的快乐在哪里呢。
曲开颜再那样失魂落魄地绞着他,绞得他要发疯。
他只想告诉她,看,就他们两个这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他要的就是她澄明清楚的,别再和过去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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