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很认真,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包括垃圾桶里的保险套,他都把它们分配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衣服叠好,垃圾分类好,用过的杯子放一起。
海丝特就站在门口看他忙活着,插不上手,也没法帮他。
“最近几天,你都跟什么人在一起?”海丝特可不是八卦,她是带有警惕性的询问,像许青沉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很容易被不法分子利用。
许青沉开始铺床,拿起枕头抖了抖,轻飘飘道:“口香糖。”
“口什么?”海丝特皱眉思索,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随即眉头舒展,脸上绽放出诧异的笑容,“想不到会是他,印象中他可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竟然那么缠你,还喜欢咬人,我一直都觉得他是酷酷的,毕竟是玩车的人。”
许青沉的语气平淡舒缓:“人不止有一面。”
海丝特赞同地点头,饶有兴趣地问:“口香糖的味道怎么样?”
“又甜又咸。”
“哦,怎么会有咸滋味?”
“一抱就哭,眼泪是咸的。”
海丝特掩嘴轻笑,视线扫过许青沉手里的夏凉被,说:“看得出你们很亲密,两人用一个枕头。”
许青沉铺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瞥一眼床头的枕头,联想到他和沈煦川躺在被子里睡觉的情景。
沈煦川害怕孤单,从不让他离开。夜里沈煦川会不安地翻身,于是他就挨着沈煦川的后背,形成一道保护性的曲线,他呼出的气息会温暖对方的耳朵。
这种睡姿,一床被子一只枕头刚刚好,再来其他的东西就很多余。
在这间屋子里,他们不分白天黑夜的做‘游戏’,像极了森林里的野兽。
这一连串的思绪就像天空落下的水珠,一颗接一颗,串珠一样均匀儿紧密地挨在一起。
许青沉收起这些回忆,继续干着家务活。
“他人呢?”海丝特随口问道。
许青沉淡漠地说:“走了。”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的为人和处世态度,海丝特早已摸透了七八分,仅凭简单的两个字,就已经猜到故事的大致走向。
所以海丝特不会继续问下去,这也是许青沉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两人从卧室里出来,越过几块宽长的画板来到落地窗前。
许青沉暂时搁下手里的活,为自己和海丝特煮了一壶明清茶。
他们坐在窗边,一边欣赏外面的景色,一边小口喝下午茶。
“中国茗茶,据说花钱都买不到,”许青沉唠家常似的开启话题,“怎么样,喝的惯吗?”
海丝特呷口茶,说:“当然,我可是行家。”
“哦对,”许青沉恍然大悟般不停点头,“忘记了,你好像还加入了什么茶协会之类的。”
“有谁的事能让你上心呢?”海丝特表示习惯地耸肩,“说一件正事,隔壁的房间空下来了,我打算租下来给你当画室,这样就可以和你的生活分开,”海丝特环顾一圈客厅,笑得有些牵强,“你这里一点也不像人住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没有家的味道,除了你之外,我还没遇见第二个在自己住所画画的画家,你又不是穷学生。”
许青沉表情不变,淡然道:“我都行,你来安排。”
“那就这样决定了,”海丝特办事高效率,当即便拿出手机解决这件事,“不出三天,隔壁就是你的天下了,户型跟这间屋子差不多,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我保证你进去后就会看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美酒,音乐,工艺手册之类的等等全是你喜欢的。”
她办事,许青沉放一百个心。
“谢谢,”许青沉为其倒茶,“我有一个要求。”
海丝特摊开手:“直接讲出来。”
许青沉抬起眸子,从中溢出令人望而生畏的肃穆:“隔壁的画室搞定后,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我需要一个人,简单点来说,我不出来,就别让外人进。”
“你要一个人多久?”
“不确定,直到我想出来为止。”
海丝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仅不紧张,反而很欣喜,她的摇钱树开始干活了。
“没问题,这些我都会办妥。”
“在这之前,我要你帮我约一个人。”
“谁?”
“何金越。”
--
夜空被晚风吹得晶莹剔透,星星像银色的雪花。
一处与月亮相伴的露天餐厅,光影迷人,琴声悠扬,除此之外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美好浪漫的环境,当然是为了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茶色的玻璃门在许青沉面前闪开,他进入餐厅,不理会跟在旁边十分谄媚的经理,径直走上台阶,拐了两个弯,来到餐厅最顶层。
头顶的星星像隧道一样闪耀着,凉爽的晚风拂过脸颊。
许青沉喜欢这样的夜晚,冷却无情的心因此稍微软化了些,多出几分常人该有的人情味。
何金越快步朝他走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他对着男人微一点头,握住对方的手,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沈煦川说想和这人玩拔萝卜的那些话。
真奇怪,他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于是他的嘴边勾起一抹类似嘲弄的弧度。
何金越用崇敬中含着几分畏惧的目光观察他,心中激动难耐,面上却努力维持体面的形象。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