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小岛同学花488买的二手机。
余风本以为这手机再不济总得有个指纹密码,结果只有图形密码,他划拉了好几次都解锁失败。
正当穷途末路,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来电显示“翟景”。
余风接通了电话。
“小谢,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今天加班?”
余风拿着手机往病房外走, 问:“你是谢安屿的朋友吗?”
翟景愣了愣:“呃……我是他室友, 你是哪位?”
余风直接说:“谢安屿现在在医院。”
“啊?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被人灌了迷药,现在还没醒。”
“什么?灌迷药!”翟景一惊,“他没事吧?”
“没什么事,睡醒了就好了。”
“他在哪个医院啊?”
“四院。”余风说,“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要醒应该也是明天早上了,你现在要过来带他回家吗?”
翟景犯愁了:“哎不行,我没车啊……”
“那你就别跑一趟了, 让他在医院睡一晚。”
翟景有所顾虑,不敢轻信陌生人, 他说:“那个, 兄弟, 咱俩能打个视频电话吗?你别介意,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小谢是不是真的在医院。”
“他的手机我解不了锁。”
“那我直接打给你?或者你打给我也行,你是苹果手机吗?苹果手机可以直接视频通话。”
余风嗯了声:“行。”
“我把号码报给你。”
余风拿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对方的facetime,走进病房,把镜头对向谢安屿。
“他真的没事吗?”屏幕那头的翟景问道。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在休息,余风压低了声音说:“没事,就是昏过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我挂电话了?”
“嗯好,谢谢你啊。”
余风把手机放回了书包,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谢安屿睡得很沉,嘴巴有些泛白。
余风走之前去护士台问值班护士借了笔和便签纸,他在便签纸上留了自己的电话,把便签纸压在了谢安屿的书包底下。
谢安屿清醒过来时天刚蒙蒙亮,他有一瞬间的断片,想不起来昏睡之前发生的事了。他昏昏沉沉地望着天花板,感觉浑身很乏力,头也有点晕。
谢安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渐渐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记忆零零散散的,他越想头越痛,难受得闭上了眼睛。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掀被子,谢安屿转了下头,看到蓝色的隔帘,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谢安屿下意识去找自己的书包,看到书包在床头柜上好好地放着,便松了口气。
他撑着床板慢慢地坐起来,把书包拿了过来,压在书包下的便签纸飘到了地上,谢安屿捡起来看了一眼——
“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大哥”
谢安屿盯着便签纸看了一会儿。
这个字跟郭田阳的字一样好看。
他被落款逗笑了,一笑太阳穴就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把便签纸折起来放进了书包的内袋里,然后检查了一下书包,确定二手机和老年机都在。
他书包里就剩这两个值钱的东西了。
余风一大早就去医院了,翟景比他来得还早,打工人要上班,不早点来医院,待会上班该迟到了。
余风走到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谢安屿的声音,嗓子哑哑的,跟感冒了一样。
“景哥,你见到昨天送我来医院的人了吗?”
“没有啊,我不是没车吗,昨天晚上就没过来。”
谢安屿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他疲于解释,也不想翟景太过关注这件事,就直接跟他说自己断片了,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翟景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行,那我先走,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余风等翟景走了才进病房,他一进来就看到谢安屿在铺床,这架势是打算出院了。
“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谢安屿抬起头,表情有点懵。
余风手里拎了在医院楼底下买的几个包子和几袋豆浆,走过来说:“还没吃早饭吧。”
“大哥。”谢安屿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余风把早饭放在床头柜上,问谢安屿:“什么时候醒的?头晕吗?”
“六点多醒的,不晕。”
“小孩子不能撒谎,知道吗。”余风才不信喝了迷药刚醒没多久的人能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又不是金刚。
谢安屿抓着被角站在原地,沉默数秒,低声说:“……稍微有一点晕。”
“晕就再躺会儿。”
针对“小孩子”这个称呼,谢安屿反驳了一句:“大哥,我已经成年了。”
余风点点头:“我知道,先吃早饭吧。”
“不用了大哥,我不吃,你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吃不下了。买都买了,你不吃不是浪费粮食么。”
谢安屿干巴巴道:“嗯……谢谢大哥。”
谢安屿坐在床边啃包子,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头顶有几撮毛翘着,他昨晚穿着自己的衣服睡了一夜,衣服也很皱。
余风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谢安屿吃个包子都觉得如芒在背,低着头机械地咬着包子皮。
平时他吃包子都是四口一个,今天成了小鸡啄米,吃了半天还没咬到馅儿。
余风从他僵硬的动作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又瞧了一眼他头顶翘起的乱毛。没人说话,气氛就变得很尴尬,余风担心再这样下去谢安屿都要僵成机器人了,就打破了沉默:“昨天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谢安屿抬起头,咬着包子嗯了一声。
“都记得?”
“也不是,你来了之后,后面的事我就想不起来了。”
“那会儿你已经晕了。”余风顿了一下,主动跟谢安屿交代,“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昨天住院要用身份证,我翻了你的包,找手机的时候也翻了。”
也是昨天看到身份证的时候,余风才知道小岛的本名叫谢安屿。
“没关系。”
昏迷了一晚上,谢安屿大脑都变迟钝了,他现在才想起来问余风:“大哥,昨晚后来是什么情况?”
“我让他们放了你,他们就放了。”余风省略了一些细节,比如没有报警,比如破了三四千的财。
“他们……就这么放我了?没有为难你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为难我能落什么好,都被我看见在干违法的事了。”余风说着拿出手机,“昨天你被灌药的时候,我录视频了,拍得有点抖,但是视频里的人能看清。”
昨天余风虽然没报警,但去救谢安屿的时候拿手机拍下了陆洋给谢安屿强制灌药的全过程,也算是留了一手。
“这事儿,你可以报警。”余风说,“昨天情况特殊,我没报警,现在报也来得及。我可以作为证人,拍的视频可以作为证据。”
谢安屿呆呆地看着余风,沉默了片刻说:“谢谢你大哥,不过我不想报警。”
余风问:“什么原因?”
对上余风的目光,谢安屿很快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包子:“真报警了,估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这种人,没必要主动去招惹他。”
“还有……如果我报警了,你肯定会卷入这件事,我不想你被人找麻烦。”
谢安屿的考虑不无道理,这种情况还构不成刑事案件,处罚肯定也是不痛不痒,万一对方存心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
余风嗯了一声:“那就不报了。”
余风见谢安屿一声不吭地盯着手里的包子,提醒了一句:“包子要凉了。”
谢安屿立刻猛啃了几口。
“我看起来会吃人吗,你怎么一直不敢看我。”余风说。
谢安屿顿住了,第一次有人正面指出他这个不喜欢跟生人对视的毛病,他看起来有些局促,梗着脖子一直没说话。
余风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他看起来会吃人,是这孩子好像有点认生。
余风转移话题:“昨天那个人就是你老板?”
“嗯……”
“你之前说,你打他是因为他欺负你朋友?”
谢安屿点头。
见谢安屿没有具体说这事儿的意思,余风也没有追问,他就是比较好奇,就算谢安屿的老板想教训他,抓起来打一顿多简单,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给他下药?
等等——
欺负?
怎么欺负的?
“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余风问谢安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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