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海鲜,双方聊到近况。
叶雪衍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工作上手了吗?”
“别提了。”万扶摇的声音一下变得生无可恋:“加不完的班挨不完的骂,折磨死我了,要不是自家的酒店,我都不想干了。”
叶雪衍笑:“你一老板,谁骂你?你爸又不骂你。”
“甲方啊,员工啊,社会上的事情可复杂了。别说我了,扫兴。你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动静?”
叶雪衍脑海中闪过那天谢醒坐在车里的样子。
万扶摇听见他沉默,坏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两个,我最近认识的人还挺多。”
叶雪衍回过神,失笑:“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打完电话,叶雪衍简单洗漱完裹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他真的身心俱疲,哪怕收集到了更多图鉴,也没能让他更精神一点。
因为太累了,第二天他起得有些晚。
家里没什么菜,他也不想动手,打算开车去镇上吃馄饨,正好把青蟹给寄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越观今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他们扛了一大堆设备,其中还有两个比较大型的设备。
叶雪衍说道:“你们这设备搬来搬去也太麻烦了,如果有需要,我回去做测试也行。”
越观今:“你的时间多宝贵,哪能用来乱跑?今天的测试大概要两个小时,如果上午测不完,我们下午可能还要加一下班。”
叶雪衍无所谓:“加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大家一起到海洋牧场那边。
在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时候,叶雪衍变回小龙,跳到海里,先游了两圈热身。
他平时变回龙形要遮遮掩掩,在组织内部的工作人员面前就自在多了。
越观今看到他龙形的第一眼,略微有些惊讶:“长大那么多,鳞片也好像更有光泽了。”
叶雪衍是白龙,雪白的鳞片还带一点半透明,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漂亮。
小龙翘了翘尾巴,略有些得意地说道:“还行,现在八十六厘米了,我昨晚刚量过。”
越观今笑:“不仅身长变长了,围度也变大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变成几米长的大龙。”
小龙:“我也想。”
小龙说了两句,往水下一潜。
他基本每天都会来海洋牧场里忙活,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每一天海洋牧场里的情况都会不同。
主要是裙带菜长得太快了,每天都能长大一点,以裙带菜为参考,就能看见他的海洋牧场肉眼可见地繁荣了起来。
别的不说,光是吸引来的鱼虾蟹类都多了几十种。
裙带菜长得很好,以裙带菜为食的鲍鱼也长得很好。
这些鲍鱼活泼了许多,它们活动的范围变得更大,饭量也大,小龙隔着海水,看见它们愉快地嬉戏。
那么经常运动的鲍鱼,肉肯定很鲜嫩弹牙。
小龙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设备很快调试好了。
越观今穿上潜水服,潜入海中,引导小龙在设备的工作范围内活动。
小龙测试了很多次,对测试流程已经很熟悉,今天的测试也很顺利。
就是项目有点多,工作比较繁杂。
小龙在海底一遍又一遍地释放龙力,努力捕猎,快速游动。
两个小时之后,他的尾巴都快抽筋了,软趴趴地趴在船舷上不想动。
越观今蹲在他面前笑,想摸摸他又不敢,只得举着浴巾,提醒道:“可以变回来了。”
测试如期完成。
他变回人形,越观今跟他说重点:“你现在释放龙力的时候净化范围,以你为圆心,半径三米内的作用都很稳定。”
已经扩大到了三米吗?
叶雪衍若有所思,又问:“我最高的游动速度呢?”
越观今:“每秒三十五米,大概能维持七秒钟。捕猎时的平均速度为每秒十八米。”
他们今天上午做的测试有点多,越观今将刚刚打印好的资料给他看。
身长,四围(头、胸、尾、爪),游动速度,游动偏好……
资料上的内容很全面,也完全没有隐瞒叶雪衍的意思。
叶雪衍看完,突然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许多。
比如每秒三十五米的游动速度,都赶上汽车了。
一个月前,他最高的游速不过堪堪突破每秒二十米。
进步巨大。
以后应该还有进一步提升,提升与图鉴收集好像基本成正比。
看来以后要抓紧搜集图鉴了。
叶雪衍盯着资料看。
越观今拿出一打采集瓶:“还要采集唾液、毛发、鳞片等,人形和龙形的都要,最后一项了。”
叶雪衍没意见,接过棉签叼着:“今天需要采血吗?”
越观今笑道:“唾液就行。主任吩咐过了,不能采血。”
叶雪衍松了口气,虽然他有为科学献身的精神,但能不采血,他还是很高兴。
龙形太小了,哪怕采很少量的血,他都觉得难受。
大家一通忙活,总算在下午一点前忙完了。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越观今送叶雪衍回去。
海洋牧场离他家只有几步路,叶雪衍看着自己这位精英联络员,邀请道:“在我家吃饭吧?”
越观今闻言笑道:“虽然很心动,但今天要加急把资料送回去。下次我再来找你蹭饭。”
叶雪衍:“行。你什么时候要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两人正说着话,越观今忽然偏头看向一边。
叶雪衍自然而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家院子外面站着一个探头探脑的中年妇女。
她个头较矮,皮肤黝黑,还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一看就是本地人。
叶雪衍并不认识她,不过猜测她可能找自己给水产看病:“你好。你找我给水产看病吗?”
女人张了张嘴,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兽医叶大夫,会给泥螺看病吗?”
泥螺?
叶雪衍还真没接触过泥螺。
他之前学过相关的内容,当时组织请的专业老师还提了一嘴,泥螺的病害比较少,然后压根没介绍治疗泥螺的方案。
泥螺不生病就算了,生病了恐怕不好治啊。
要是碰上另外一个人,叶雪衍多半就要拒绝了。
此时,面前妇女满脸风霜,这个拒绝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
叶雪衍谨慎地采用了一个可攻可守的说法:“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女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的泥螺眼看要收获了,没想到好端端的,开始死了,每天都死得有点多。他们都介绍我来找你看。叶大夫,你能看吗?”
叶雪衍转头看越观今一眼,他决定帮女人看一看,恐怕没空招呼越观今了。
越观今看出了他想说的话,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让他自便的手势。
叶雪衍问:“你在哪养的?是在滩涂上,还是在围网里?或者在其他地方?”
女人:“就在滩涂上,下杈村那片的滩涂。”
叶雪衍:“带了死泥螺过来吗?你最近有没有改过喂泥螺的饵料,或者洒过什么药水?”
女人摇头:“没带泥螺。最近也没喂过泥螺其他饵料,什么都跟往年一样,天气啊,潮水啊,养殖的地方啊,往年都好端端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突然开始死,我问了好几个养殖户,大家也说找不到原因……”
什么都没变,其他养殖户也找不到原因——事情有点麻烦了。
他这辈子还没接触过泥螺,这个委托好像有点难做。
叶雪衍缓慢开口:“你认识其他水产兽医吗?要不……”
女人一听这个开头,眼圈立刻红了,伸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用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
叶雪衍到了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你要是能等,要不我明天清早去看看?”
女人连连点头:“行!你明天早上来也行,到了给我打电话。”
女人给叶雪衍留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叶雪衍才知道她叫储秀红,外地嫁过来的,丈夫死了,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以养泥螺为生。
她看着显老,实际上今年才三十七岁。
一听这背景,叶雪衍问:“涂泥送去化验过吗?”
储秀红茫然,摇摇头:“怎么化验?”
叶雪衍不好说。
如果泥螺养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变过,潮水、温度之类也正常,突然死亡,那不排除有人投毒的可能性。
在他学习水产兽医知识的时候,来自人类的恶意投毒,也是水产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位无亲无靠的寡妇,被人欺负实在太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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