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假惺惺走上前,她拿着帕子给他轻擦着汗。
而男人已是奄奄一息,虚弱到推不开她。
她将那帕子系于男人唇上,很是体贴,“这才到哪,还有更疼的呢。”
“这样绑着,惨叫声许是能小些。”
陆衡之手指紧攥成拳,握得咯吱作响。
他气的浑身发抖,眼神如同毒蛇,要将阿虞活吞入腹。
阿虞轻笑着,“注意些分寸,别让人死了。”
几人走向地下男人。
他们扳断了陆衡之骨节,折了陆衡之手同脚。
他被抽筋断骨,痛不欲生惨叫着。
他那双茶色眼眸布满血色,如同地狱恶鬼,死死盯着阿虞,要将啃噬她血肉般。
阿虞笑的眼角弯弯,轻声道,“真是可怜。”
“这叫声凄惨,听的我都于心不忍。”
阿虞笑的花枝乱颤,“简直是,太可怜了。”
陆衡之人如车裂,又如同被数根小针扎过,五脏六腑犹如裂开般,疼的甚至喘不上气。
他神情宛如死尸,盯着眼前女人。
她笑容无害,说着,“真的好心疼你。”
“太可怜了。”
陆衡之头昏脑胀,神智涣散,犹如发疯般,咬着自己手臂,血肉模糊。
他眼神无望,脸色异常苍白,像是濒临垂死之人。
陆衡之僵硬如死尸,眼底毫无生气。
阿虞惋惜着,“这身功夫可惜了。”
她的话像是利刃,狠狠插入他的心口,剜下他的心脏,刀尖滴着血。
他思绪混杂,呼吸微弱,疲惫合上眼。
阿虞笑意微敛,也未寻人给陆衡之医治。
没人下死手,给他留了口气,让他活着。
她笑着,安静的等着入夜。
陆衡之脸色苍白如雪,神情脆弱不堪。
他眼角划过滴泪,神智不清,恍惚着呓语不断。
自那日催眠成后,朝中也以丽妃为尊。
江鸿对丽妃百依百顺,连带着她也沾着江晏行的光翻身了。
可惜江鸿哪怕记忆错乱,将所爱之人记成丽妃。
可昨日御花园贤贵妃为江埕求情。
他只看了一眼,便心生欢喜,不舍得发落了。
江埕只是失了太子之位,未贬罚为庶人。
叶玉遭些流言蜚语,虽不如从前,可仍苟活着。
所幸,在前朝后宫,丽妃仍是炙手可热的皇后。
时至深夜,那几人拿了数根火把,从后宅烧到前院。
镇北王府平日重兵把守,百姓无人敢靠近。
浓烟滚滚,火势蔓延极快,烧了整整一夜,直至成了废墟,才被人发觉。
陆衡之是罪臣,悄无声息葬身火海,是朝中上下所求的,自是无人追究,是谁烧的。
陆衡之倒是富贵,阿虞拿着他的钱置办了大宅子。
宅院宽敞,装饰典雅,又地处偏僻,安静无声。
阿虞想着,她要去看看陆衡之的。
毕竟,是花他的银钱。
陆衡之屋子难闻至极。
他自被拖出来后,便整日昏昏沉沉,清醒不了几个时辰。
阿虞一直未帮他请医者治伤,她原以为陆衡之毅力这般强,自是能撑着好。
可竟如此不争气。
阿虞神情不耐,拿着茶壶的水泼向他。
陆衡之眼皮微动,他无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环着手的阿虞。
屋子很是恶臭,陆衡之手指紧攥,握的咯吱作响。
他微垂着眼,眼底起了水雾。
他失禁了,这等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让陆衡之无地自容。
从未有过的狼狈,还是在阿虞眼前。
他气的浑身发抖,紧紧闭着眼,不看向阿虞。
他早晚,会杀了她。
会将她抽皮剥骨,啃噬她的血肉。
阿虞嫌弃的很明显,她拿着帕子捂着鼻子,手里的茶壶继续浇着陆衡之,静静等他睁开眼。
发丝湿乎乎的,浑身难受的打紧。
他身下发痒,浑身酸痛,他难以控制的蹭了蹭。
阿虞自是发觉了他的困境,她轻笑着,“难受是吗?”
“我能为你寻个医者治病。”
“可是你病好,要去欺辱叶玉。”
陆衡之眼睫微颤,睁了眼。
他恨得咬牙切齿,眼前女人嫌弃他,嫌弃至极。
阿虞不耐烦道,“快些考虑。”
“不然,过几日你的伤可就腐烂,生蛆了。”
她笑容无害,眼底却是深深的嫌弃,“那可就太恶心了。”
恶心,陆衡之心口郁郁,他想起身,夺过阿虞手里的茶壶,同她同归于尽。
他费了半天力,却怎么也使不上力,脸色泛着红,手指攥的青筋爆起,却起不来身。
阿虞提醒着,“我不养闲人。”
“若你胡乱动,瘫了,成了废人。”
“那我定会将你丢于街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残废。”
她说着最尖酸刻薄的话,可却笑的温和。
她居高临下,能随意决定了他的生死。
陆衡之眼底逐渐被死灰覆盖,心口绞痛难忍,犹如刀割。
他不知静默多久。
男人眼神无望,费力吐出,“好。”
仅仅一字,便用劲了全身力气。
男人眼神如滩死水,人如同死尸僵着。
阿虞静静地看着他微红了眼,心情愉悦。
阿虞寻了郎中,给陆衡之诊治。
郎中捋着胡须,摇着头,惋惜着,“可惜了。”
“这公子是练武奇才,竟毁成这般模样。”
郎中接连感慨,陆衡之脸色泛白,手指握的骨节分明。
郎中的话于陆衡之而言,可谓是犹如尖刀插入他心口,活生生剜下他的血肉。
又有什么比得知,你是练武奇才,可惜武功尽失。
日后提不起剑了,更为难过呢。
阿虞掩面笑着,郎中看着陆衡之伤势,已有腐烂趋势,他皱眉,同阿虞嘱咐着,如何帮陆衡之换伤药。
阿虞清咳两声,她随意指了个老实听话的小丫鬟去伺候他。
小丫鬟安分守己,懂事乖巧。
陆衡之微红着眼,脸色异常苍白,紧紧攥着衣衫,“我不用她伺候。”
他看着阿虞,咬紧牙关,重复遍,“不需要她伺候。”
小丫鬟胆小怯弱,不知所措。
阿虞环着手,冷笑着,“怎么,你要等着生蛆?”
陆衡之隐忍不发,脸色愈发白,难堪至极。
他浑身发痒,指尖轻颤,眼神空洞,犹如回到了前世。
从前他瞎时,便终日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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