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被扒拉开,没再介入两个女人的纠纷。
顾惜容冲二狗子摇摇头,“狗子,今天谢谢你了,你去忙你的吧!”
顾惜容没有搭理沈希婵,大步朝下游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晚霞把天空染成浅红色,顾惜容披着霞光走到下游,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崩溃大哭,淡定从容的走到岸边,走到老白头身边。
“爸,现在怎么样了?”
老白头哭丧着脸,蹲在岸上看着江里,“还在找!都怪我,我当时多留意点儿,孩子们也不会被冲走!”说完,捂脸痛哭。
江上两条船飞速驶向岸边,船上的人大喊,“快让开点,找到了两个孩子,先给他们腾个地方!”
顾惜容上前一步,想看清船上是不是白溯之,等抬下来以后看清是白珍珠和白振华,眼神暗了暗。
白珍珠和白振华口鼻里的脏东西清理干净,喝进去的水也吐出来,王秀芬招呼人把他们抬进去。
王秀芬看到顾惜容,上前拉住她,“容容,跟我回去吧,让你爸他们等着,你的身体刚刚好点儿,溯之会没事的。”
顾惜容点点头,被王秀芬拉回家。
到家王秀芬就张罗落水的两兄妹泡热水澡,给他们灌姜汤。
顾惜容面无表情,“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溯之怎么会落水的?”
白珍珠听到声音,双眼空洞,看到问话的顾惜容,瞳孔一缩,表情恐惧。
白振华眼神闪躲,“是赵荣推的。”
顾惜容看兄妹两人的表现,一点儿也不信。
王秀芬这时也冷了脸,“顾惜容,你干啥?两个孩子才被救上来你就审上了,有啥事不能等他们好点儿再说。”
顾惜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就回了东厢房。
白振华和白珍珠眼神对视即分,把他们落水的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呸,这沈希婵说的真没错,这就是个丧门星,生的闺女也是个祸害,可怜了我的三孙子呦......”
顾惜容在东厢房听到王秀芬的无理控诉,双手使劲攥了攥,直到手心传来刺痛才放开手。
白溯之和白振良一天两夜没找到,今天老白家已经放弃了。
她始终坚信白溯之不会有事儿,她家闺女有地方避难,现在正等着她解救,她不能放弃。
老白家已经连白振良也放弃了,她对他们不抱什么希望,自己想办法去。
顾惜容带上钱,花钱雇人去找她闺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闺女还等着她救呢。
找人的师傅们上船准备出发的时候,徐洛秋窜上船,“我也去找,我会水。”
顾惜容对师傅们点点头,多一个人她无所谓,只要能找到人就行。
“我儿子是为救你闺女冲走的,我可不会给一分钱。”徐洛秋临出发前强调一遍。
今天上午真是运气好,没到一天就找到了他们,要是再多来几天,她也会崩溃。
顾惜容轻描淡写的讲了讲这一天两夜发生的事情,那些恶毒言语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白溯之搂住顾惜容,“妈妈,我们给爸爸捎信儿让他回来一趟吧,咱这个月就分家。”
母女相顾无言,室内只余浅浅的呼吸声。
“妈妈,我感觉堂姐不对劲儿,她看到我总是恨不得我去死,眼神有时候很凶狠!”
“溯之,妈妈也发现了,你别去招惹他们,再忍耐几天,咱必须和他们分家,你爸不同意的话,妈就离婚,到时候你们姐妹跟妈走。”
顾惜容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
白溯之一头黑线,“妈,你可别冲动,咱自己家可不能妻离子散,一会儿您去找狗子叔,让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爸,等我爸回来咱从长计议。”
顾惜容一时也没有好人选,就找二狗子吧。
白溯之让顾惜容好好睡一觉,她自己去了耳房,准备试探一下白珍珠。
第28章 白珍珠也重生了
耳房是白珍珠的房间,门口上挂着晒得发白的塑料丝儿门帘,屋内现在只剩白珍珠一个人,其他人在堂屋吃饭。
是的,今天没有人喊她们母女吃饭,也没有人给她们端饭,她们就吃的桃酥果腹。
白溯之轻手轻脚的撩起门帘,按了一下手里的玉牌。
“堂姐,你不做噩梦吗?”白溯之骤然发声,扯回了白珍珠纷飞的思绪。
白珍珠正睁着眼睛看头顶上的泛黄的蚊帐,“做噩梦?哈哈,我一直生活在噩梦里,又何惧噩梦!”
白珍珠激动的坐起来,捂住头,侧眼望着她。
“都是因为你们一家子,我才活在噩梦里,你怎么不去死,你们一家都该死,”白珍珠捂住头在床上打滚。
“堂姐,别装了,你今天说的话是不会传出这个房间的!”
白珍珠停止翻滚,冷眼看着她,“你也重生了?”
白溯之淡笑不语。
“看来是了,不然一个三岁孩子懂啥!”白珍珠情绪也趋近平静。
白珍珠抓紧手里的床单,“你知道吗?上辈子其实我很嫉妒你和你姐,你父母没了,但你们有了更好的生活,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
“而我呢?我爸和我妈离婚,就因为我妈把你们卖给了京市那边儿,没两年我后妈进门,我的苦难也开始了。”
白珍珠低声回忆,“后妈磋磨我,我伺候她还得伺候她带来的一双儿女,我刚成年就被她换了彩礼。”
“我丈夫嗜赌如命还酗酒,我就是他的出气筒,孕期也没放过我,我整整失去了三个孩子,哈,最后等他再一次烂醉如泥,我把他扔浴缸里见阎王。”
白珍珠低沉的笑了笑,“每次三哥来探监,跟我提家人提到最多的就是你!”
“三哥就是滥好心,上辈子你和白玉棠同归于尽,他为了救你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这次又是他救你!”
白珍珠情绪开始不稳,歇斯底里的喊着。
白溯之按了一下玉片,解开了对这个空间的屏蔽。
“你怎么不去死,你那死鬼爸妈怎么还不死?”白珍珠痛哭流涕,她上一世的悲惨都是因为他们一家。
“珍珠,你没事吧!”徐洛秋第一个跑进屋,搂住发狂的白珍珠。
白溯之被推倒在地上,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她被一双手扶起,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白南风阴沉着脸,“大嫂,你有气也不至于发一个三岁孩子的身上吧!”
一大家子聚集在耳房,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白珍珠,我不在家,你就这么对妹妹的?”白南风眼睛射出锐利的光,直逼白珍珠。
“你们一家子怎么不去死?你们就该死!”
白珍珠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房间里的人面色各异。
“爸爸,我饿,”白溯之的肚子适时“咕噜”叫了一声。
白南风脸阴沉着看了老白头两口子一眼,抱着白溯之大步离开。
“你们就没有叫她们母女两个吃饭?有人端过去吗?”
老白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腰出去了。
“你可真是来讨债的,咋啥都说啊!”
徐洛秋摸着白珍珠滚烫的额头,也是深深一叹。
其他人纷纷数落白珍珠,徐洛秋把他们赶出去,只剩她们母女俩。
“妈妈,我好想你!呜呜......”
徐洛秋也没忍心再责备闺女,她就算重男轻女,对唯一的闺女还是爱护的,她在脸盆里搓了搓手巾,拧了拧水贴到白珍珠额头上。
白珍珠这几天一直做梦,她以为是梦,她鬼使神差的把白溯之推下水,她也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发烧,她才知道自己是重生了。
她的悲惨人生还没开始,她妈没有赶走,她爸的的姘头和私生子女也没有进门。
就是白溯之一家子的命运跟上一世不一样,她们姐妹俩还在梨花堡,白南风夫妻俩也没被害死。
其实她伸出手推白溯之下水就后悔了,她不该对一个孩子出手。
白南风抱着白溯之径直走到厨房,铁锅里是空的,菜锅里只剩一点儿菜汤,篼篦里馒头和玉米饼子也没了,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两父女回到东厢房,顾惜容在床上睡觉,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白南风心疼的给她擦了擦汗,顾惜容惊醒。
“风哥,你咋回来了?你知道溯之被冲走了?”
白南风青筋暴起,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什么,怎么回事,溯之怎么会落水?”
母女俩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没有任何添加的说了一遍,白南风双手插头发里,陷入沉默。
“我这次回来,是仇哥想招个跑腿儿的,我想让大哥家振华去,现在看来,呵呵......”
白溯之不忍看到她爸失落,“爸爸,我没关系的,我......”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亲闺女,他就是一个隔房的侄子。”
“你们先等会儿,爸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白南风大步流星走出院门,老白家没有一个人出来。
白溯之爬床上,“妈妈,白珍珠也重生了,她对我们一家怨气很大,和她接触我们要小心啦!”
顾惜容点点头,“主要是你,你没有你姐武力强,可别落单儿。”
“溯之,给你馒头吃,三哥特意藏的。”
白振良在东厢房门口小声叫白溯之,今天中午吃饭他提了一句给她们母女端饭,被他奶骂了一顿,只能偷偷藏个馒头带给小丫头。
“谢谢三哥!”白溯之把白振良拉进屋里,馒头掰了一大半硬塞到顾惜容手里。
白振良搓了搓手,“溯之,其实还有一件事儿,就是珍珠高烧不退,我想问我发烧的时候你喂我喝的东西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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