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只要守口如瓶老实蹲在监狱,周安还能喘口气再安排下面的脱身之路。
但他没想到我会那么快逃回来。
现在最难提防的是毒贩这边的暗杀。
周诚被迫退学住在小洋房里,周安布置了大量人手,洋房里也安插进不少雇佣兵。
一边是监视我,一边是为了保护周诚。
他伤口开始好转,周安请过私教老师,但被他冷脸赶了出去。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越发压抑的情绪。
晚上周诚抱着我睡觉时候,额头上一直冒冷汗,他不断陷入噩梦,内心在惶恐不安着,同时也越发离不开我。
有一次周安派八脸过来找我,大概是又安排有什么新计划,但刚到老宅,下人就打电话过来。周诚割腕了。
吓得我跟周安立马赶过去。
周诚割得不深,但是手上拿着刀抗拒所有人的靠近,我跟周安赶到时候,那截瘦白手腕上源源不断冒出的血顺着手筋脉络滴落在地,集于脚下汇聚成片。
我接过医生手里的医药箱,周诚放下刀,听话伸出手。
没有任何语言,却表明了他的态度。
没有我,他就死。
我抖着手止血、清理,最后用纱布仔细缠好。
周诚另一只用未受伤的手将我紧搂在怀,冷眼看着周安。
被迫囚禁在小洋房的日子,周诚情绪越发阴沉,即使我有时故意逗他也很少再笑。
晚上睡觉时候,会对我进行更多更重的索求,好几次都漠视我的求饶,只是不断进行最深的动作,熟睡时大掌也要紧握在我胸前,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我逐渐意识到,这是病了。
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精神上染上了阴暗。
他完全被保护同时也被限制着,退学使他完全脱离了正常人生活,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与矛盾中,正义与亲情,限制与自由,这让人备受折磨。
我跟他说,我们逃吧。
周诚看向我脚腕那条链子,摇摇头。
周安对我防备深,对我从警局出逃也心里有疑,但碍于周诚对我依赖太强,所以一时间无法进行更仔细的控制,只能暂时用这条小型自爆链牵制着。
我把周诚的头摁在胸前,不断亲吻着他发顶。
密乌也开始步入春天,周诚还是没有好起来。
周安请了心理医生过来,但治疗效果微乎其微。
他身体越发消瘦,棉质长袖穿在身上,风一吹,显得空荡荡地。
我看着周诚日渐颓丧下去,心里也跟着受煎熬。
他不愿意出门,每天都坐在窗前发呆。
有一次他突然问我,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不知道,但没有你我不活。
周诚说,他也是。
当天晚上周诚故意闹脾气,把所有的保镖跟保姆都轰了出去,洋房里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他带着我从一个杂物间走下一条暗道,一路摸黑穿梭,半小时后我俩出现在另一个空间。
周诚告诉我,这是老宅的地下室。
我没想到周安会在宅子下面建有那么大一个空间,而地下室正中央摆有一副棺材,阴深深地,让人不寒而战。
他问我怕不怕,我摇头。
不久前还亲手杀过人,怎会害怕。
棺材没有盖子,走近能看到里面摆着的东西。
周诚说里面放的是她母亲和未出生妹妹的骨灰,旁边还有个小布玩偶,看起来像是手织的,颜色老旧,做工却甚是精细。
我同他一起跪在棺材面前,各自虔诚、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听见他轻声说,母亲,我带媳妇来看你了。
而我心里则一直在默念,对不起。
周诚从棺材里拿出那个小布玩偶递给我。
只一眼,我看出这是母亲亲手织的。
上面的纹路、线脚,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里面是实心的,由毛线一点一点填满,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我摸着这个小布玩偶,想起母亲死之前断断续续说的那几句话,心仿佛要跳出胸腔。
这个布偶里,藏有周安犯罪的所有证据。
如果早几年,我会想尽办法把这个布偶交到警察手里。
但是现在心里出现了犹豫。
我在想,周诚该怎么办。
周安倒台,周诚势必会受牵连。
或许该再等等,等到周安把周诚安全送走。
能等吗。
该等吗。
我心里杂乱无比,天平不断倾斜又摆正。
周诚看着一言不发的我,轻轻问:“后悔当我媳妇吗?”
我立马坚定摇头,怎么会呢。
我反问他,“会后悔把这个东西交给我吗?
周诚说:“春天到了,一切都应该好起来,夏天我想带你去看海。”
但是他在骗我,因为之前他说过,会父债子偿。
他心里私自下了决定。
母亲织的玩偶很有技巧,要按特定的步骤走才能找到里面藏着的东西,我花费不少功夫把它小心挑开。
里面掉出一张卡,还有一条项链。
跟母亲以前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项链,里面有一枚特制芯片。
周诚在阳台上抽烟,猩红的烟头时红时暗。
他从生病后就被强制戒了烟,这算是第一次抽。
周诚转过身来,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又背过身去。
天将黑未黑,远处乌云压过来,酝酿着春季雨。
我解开自己的衣裳,慢慢退掉自己的裤子,浑身赤裸从后抱住他,手顺着他手臂抚摸而下,先是掐掉了那支燃到一半的烟,再然后探向那处。
“做吗?”
起初他犹豫了几秒,在我掌心覆盖上他尚未苏醒的器官时,理智瞬间崩塌。
周诚转身把我推回屋内大床,身躯立马紧压上来,急切又暴躁地吮吸我的唇、乳,手劲大到我难以承受痛呼出声,脖子、下巴、胸前,处处都是他捏出的青紫痕迹。
我柔声安抚男人焦躁不安又惶恐至极的情绪,尽量让自己身体去适应闯进来的粗暴与蛮横的顶冲。
周诚把我的腿折成m型,并拢紧贴在他坚实胸膛,双手各自紧抓我左右胸,就着这个传统姿势律动,那双眼睛执着盯着我,黑眸里是滔天的情欲,却又夹杂着一丝割舍不掉的痛。
雨在乌云中倾洒下来,不大,只是飘飘续续的雨丝,被风一吹就东斜西歪。
我被周诚紧摁在阳台边,雨丝全落到两具交合的身体上,跟着腿间不断流下的黏腻液体混杂。
好在这时候下面没有人,否则我嘴里放浪的呻吟足以引来围观。
他头发被雨丝打润,交错凌乱在额前,眼里的欲望与痛苦挣扎同增,我在被他翻过来时紧抱住面前宽阔后背,容纳他的莽撞、粗长,容纳所有。
雨一直未停歇,无止无休地飘洒向这片破败的土地。
而房内动静在凌晨才停歇。
这祖宗累得睡着了,我隐藏在被子下的腿却一直在发虚颤抖。
这次他比以往操得都狠,势要弄死我或者他死在我身上才罢休。
我用食指轻刮摩擦着这张侧脸,嘴里哼着歌,看着他紧紧依附在身侧,呼吸是难有的平缓安宁。
在边境村子那几年,我也是如此般哄他入睡。
边境不安宁,时有炮火与枪弹声在耳边炸开,我们幼小且语言不通,若不是周安恐吓威逼过那户人家,我跟周诚早已被贩卖到世界某不知名地界。
白天我们被限制在那一方土地范围,只有在晚上睡觉时,两个人才能紧抱在一起,偌大的天地间,我们是唯一的心理依靠,也正因为如此,周诚才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畸形情感。
因为这畸形情感,我得以存活,而如今,我要利用它,去终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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