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陆:“……”
那肯定是完全掌握才称得上会。
否则只要找到对灵根属性没要求的法术,她一天能学上七八个,勉强囫囵使出来的那种。
不过她其实也是随口一说,并没真的想从对方那里拿什么东西。
只是看着这几句话,又难免起了点争强好胜的心思。
苏陆:“那你来凝碧峰山腰,我给你看看我到底会几个。”
她估计对方一时半刻也来不了,正好她赶紧去学个新的法术,毕竟幻形之术暂且只能变眼睛,还算不上完全掌握。
那人很快回了,“待会儿我要出门,等我回来吧,正好再给你几天时间去学个新的。”
然后就没再发消息。
苏陆:“……”
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也有点幼稚,不过话都说了还能如何,反正找对了法术就能很快学会,也不用怕输。
苏陆又玩了一会儿玉简,发现这东西的功能相当有限,完全比不了手机。
不过公共频道里五花八门的消息还挺多。
大部分都是某个任务缺人招人,还有买卖各种材料。
少数是一些八卦消息和树洞吐槽,这些如果点进去就不是私聊,而是类似群聊模式。
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其他人发的消息,也像是贴吧或者论坛。
“今天看到我师父和他师姐吵架,他俩加起来都一千岁了,为什么还在那纠结豆腐脑该是甜是咸的……”
“卧龙峰后山的废弃道场,我和我师弟随便转转,感觉到灵力波动,以为找到宝贝了,挖出来一看是死人的骨头……”
“我疯了,今天轮值遇到一个辈分特别高的前辈,比四峰首座还高的那种,我居然管人家叫师侄,还对着人家说教,让我死了吧……”
苏陆:“……”
敢情修真界的论坛也是这样的。
苏陆继续往下翻,又看到一条有意思的。
“是我的错觉吗,好像天灵根都生得特别好看?今天在膳堂见到一位,和她师兄们一样,又很漂亮。”
最后这条文字的光芒尤为闪耀,好像是因为点进去的人很多。
苏陆纠结地点了一下,发现里面果然密密麻麻滚动着别人的回复。
“咱们宗门里总共才几个天灵根啊?”
“说的是‘她’,那就删去一半人选,有师兄的,又能删去几个,还没辟谷要去膳堂的,那你就差直接把名字报上来了。”
“也不是辟谷了就不去膳堂的,我师兄辟谷一百年了,依然是膳堂常客,卡着人家开门的点窜进去,宛如冲出栅栏的猪。”
第29章
最后那句话引起了一片“哈哈哈哈”和赞同共鸣, 显然类似的事无独有偶,歪楼了一会儿,下面又转回了正题。
“……我见过的天灵根也都挺好看的。”
“那是挺好看的问题么, 那是非常好看吧。”
“我记得这个好像有讲头,就说他们体质好, 不修炼也比普通人好, 一般不容易得病,当然故意扒光了站雪天里冻一夜那还是不行的,总之就是气色比较好,皮肤也好,反正不容易丑……”
“你这么说确实, 地灵根我见过好几个, 也没丑的。”
“……那整个宗门其实也挑不出几个丑的来吧, 只是天灵根都特别漂亮而已,不丑和很美之间还有差距吧。”
苏陆默默退出了。
怪不得萧天炀说少看口水话,确实没啥意思。
她放好玉简继续修炼了。
又花了数日, 苏陆终于能保证,每次施展新法术,都能维持一刻钟以上。
她不太想总是打扰萧天炀,就干脆拿镐头砸自己的手, 一边砸一边确定法术效果仍在。
最初砸几下就完了, 法术迅速溃散, 回归成人手。
苏陆努力不去感受疼痛, 而是体会灵力变化, 按着书里指示慢慢调整, 尤其是将手边灵力控制在几个穴位之间。
灵力的多少分配和稳定性也尤为重要, 练气境很难做到心随意动, 但凡稍有不专心,可能就维持不住法术。
尤其是稍微有点难度的法术。
不过话虽如此,要真实施起来仍然很难,毕竟疼就是疼,更遑论剧痛,想要保持专注实在不容易。
苏陆决定使用一些笨办法。
反正师父给的伤药存货还很多,那东西可以重铸血肉乃至骨骼,也就不怕受伤了。
她干脆抓起镐头继续砸,一分钟不够就一刻钟,一刻钟不够就一个时辰,时间久了早晚能习惯疼痛。
哪怕依旧会痛,但次数多了,能造成的刺激就渐渐减弱了。
她一直自虐到当天夜里,总算是成了。
哪怕是晚霜一刀插过去,从手背插穿手掌,亦或是活生生刮掉几块肉,指甲仍然是爪子。
接下来就是硬度的问题了。
苏陆一边抹药,一边想着自己可能也不太正常了,但这也不妨碍她换了一只手继续砸。
次日夜里崔槬回来了。
他也是金丹境高手,连着数日不休息,奔波了许久也风采依旧,脸上没有半点疲色。
二人见面之后,崔槬随手丢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结界,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
苏陆赶紧道谢,谢完了又忍不住好奇。
崔槬坐在石桌旁边,神情复杂地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在这阆山里面高手太多,许多事束手束脚,出去之后就自在了,神识一开,至少能确定方圆百里内有没有修士。
他在外面绕了一圈,确保无人跟踪自己,就直接换了身衣服,用幻形法术改了容貌,径直去了一趟师妹的老家。
西庄的人死了个干净,屋舍也在火中焚成残骸,但距今也过了数月。
那附近地势不错,有水有田,自然又有死者的亲戚去重建房子,开垦耕地种菜种树的。
崔槬一边说一边看着师妹的神情,见她情绪郁郁,但也没有过于悲恸,就继续讲了。
他的神识扫过方圆百里的村落山林,找到了山脚墓地所在,直接去了一趟。
那墓地位置本就偏僻,秋冬时节更是一片萧索,枯树上寒鸦嘶鸣,四处冷风瑟瑟,半个人影都没有。
寻常人独自来这种地方,那也是为了亲戚朋友扫墓,扫完也不敢过多停留,必然也是赶紧走了。
崔槬自然无所谓,在墓碑之间转了几圈,按着师妹给的名字,找到了姨母一家。
对上姓名和生卒年,他又将附近刻了苏姓的墓碑悉数观瞧一遍。
放眼整个墓园,有些坟前碑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有的却是薄些,应当是有人打扫过。
苏家也有被扫墓的,只是并非师妹的姨母一家,那几人算起来和师妹关系都远了些。
他干脆去了镇上一趟,隐晦地打听到苏家亲戚,算起来是师妹的伯祖父,也是苏家这边的大房。
只是他们并非世家,所以没什么族长头衔。
崔槬假作是旧年认识了师妹的姨母,谎称自己那时家道败落,在外流浪,有段时间衣食都艰难,途经西庄时,在一片果园附近昏倒,恰逢苏四姐搭救,给了碗水喝,又送了他一些干粮。
如今西庄整个村落布局截然不同,他却能将曾经的房子田地位置描述出来,那苏家人自然信以为真。
他们见他穿着锦缎衣袍,手上戴着扳指,以为他如今发迹变成了财主,连忙告诉他苏四姐和丈夫并两个孩子都死了。
崔槬震惊不已,眼圈都红了,直问他们怎么回事,末了还加一句“虽然苏夫人脾气冲了些,但我知道她是个良善人”。
苏家人更是不疑有他,四姐和她男人王二脾性都不算和软,年轻时整日吵架,顿时将闹妖怪的事情讲出来。
他们讲得天花乱坠,又开始添油加醋说自己和四姐的关系亲密,夫妻俩平日里如何来串门。
这当然全都是编的。
崔槬知道也不戳破,装得欣喜万分,接着又悲痛不已,就要从怀里掏钱。
那家人更是喜上眉梢——他们早猜到他是回来报恩的,身上必然带着好东西,一开始连忙推拒,后面又收了。
他连连哀叹,只感慨自己无法报恩,又随口问起苏四姐的事,还说依稀记得他们家里是三个孩子。
“那个是之岚的女儿,哎,四姐同父同母的亲姐,我们族里行三的。”
苏之岚。
这就是苏陆母亲的名字了。
不过这群人和苏三姐苏四姐都不熟,即使把苏陆母亲的事拿出来说了一遍,说的也都是苏陆已经知道的。
崔槬以为这次就要无功而返了。
结果男主人眼珠一转,顿时神秘兮兮地说起,苏之岚年轻时出门闯荡,十多年后回来了,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将孩子托付给妹妹。
她带了一笔钱回来,并且还不少,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妹妹最初不太乐意,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答应了。
崔槬适时表露了一点兴趣,女主人顿时接上话,说三姐来找自己的父亲,她躲在门后听了一耳朵。
他并没有直接说下去,“……师妹怎么了?”
苏陆正十分敬佩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二师兄你这么擅长,嗯,待我想个合适的词儿,装神弄鬼?弄虚作假?好像都不太合适。”
崔槬叹气,“我原本也不会的,结果不知怎么,就开始坑蒙拐骗,给人收拾各种烂摊子,哦,师妹莫要误会,我说的是师兄。”
苏陆:“……我没误会。”
崔槬看了她一眼,“师妹知道我为何不对他们用搜魂之术?”
苏陆:“怕把他们变成傻子?”
崔槬点头又摇头,“凡人确实不太受得住,但那也要是强迫他们暴露秘密,说出极为不想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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