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婆家把出嫁女送还娘家,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比休妻更为严重。对娘家是一件极为折损名声的事。
若是娘家有未出阁的女子,通常是一听婆家要将出嫁女送回来,立马就会传信过去,说生死皆由夫家,若真有错由夫家自行处理,这便是日后再不管出嫁女的死活了。
刘氏娘家有两个厉害嫂子,家中都有女孩。得亏他们是连夜将刘氏送回去的,刘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然早晚也是要传信过来的。
只是她这样回了娘家,日子必定不好过,正好也让她知道些好歹,何安易愤愤地想着。
林启听他说了这回事,也不禁挑挑眉毛,她过不上好日子,那自己就放心了。
与他说了会儿后,何安易果真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看天都亮了,自己整整一夜没睡,打算叫上福哥儿回家。
“哎,”林启又拦他一下,说道,“我之前在镇上医馆听说,妇人生育后容易钻牛角尖,心中郁结成病。你……还是要注意着些才行,毕竟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
何安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拧着眉问道:“真的?”
林启挑挑眉,说道:“镇上医馆的安大夫说的,还能有假?”
何安易不认识什么安大夫,只是想想自家媳妇这段时间反常的模样,不禁蹙着眉说道:“行,谢谢林兄弟提醒。”
林启笑笑,他管不了别人的家事,只是不希望心善的人出什么事罢了。
作者有话说:
愿世上没有卡文,我的头发伤不起了……
第80章 建厂准备
天气渐暖, 清晨的日光带着几分暖意,照在身上极为舒适。
林启坐在灶前,随手往灶膛中塞了根柴火, 说道:“唉,怎么同挨打了一般。”说着话,还仰仰头, 活动着身上的筋骨。
“吃过饭后去空间躺会儿吧。”何安然看他一眼后说道。
他以为林启昨晚是在空间睡的,没想到他是在桌上趴了一夜,可不是要身上难受嘛。不如去空间补一觉,正好解解乏。
林启摇头,说道:“一会儿还得去刘盛那儿一趟,尽早把家中的事安排好后, 咱们才能出发去丹棱县。”
何安然听着, 不由又想到昨晚的事, 叹了口气, 一边打了个鸡蛋一边对林启说道:“即便把刘氏送回了娘家, 我也觉得不解气, 大堂嫂可是没了孩子。”
虽说还未出生,但已经期盼了八个月,马上就要落生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能受得了?
“她还总拿福哥儿撒气, 真是歹毒得很。”何安然愤愤不平, “若是她回来后,还是不改怎么办, 日后肯定还得找福哥儿的麻烦。”
即便大堂兄说福哥儿以后跟着他家过日子, 但刘氏到底是福哥儿名义上的娘, 若是以后仗着身份用孝道压福哥儿,又该怎么办。想着,何安然更糟心了。
林启笑了笑,帮忙把碗筷摆好,故意逗他:“你不是说,别人的家事不好插手吗?”
被何安然瞪了一眼后,又摸摸鼻子,说道:“放心吧,何安易说的只是他自己的打算。大伯父可不傻,两个儿子已经闹成这样,他说不定还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以后的事也一并安排妥当。”
人上了年纪后,经的看的都多,他们能想到的,何大伯自然能想到,且看他怎么办吧。
“你既喜欢福哥儿,咱们日后帮衬着些就是。若刘氏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自然有法子治她。”林启宽慰道。
何安然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锅里的鸡蛋汤翻滚几下,散发出香味来,他盛了两碗,又从笼屉上拿了几个肉包子,与林启一同吃起了早饭。
说起来,自己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是去比定北县更繁华的地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既激动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这是他第一次远门,林启到这个世界后,也一直生活在枣林庄,现下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他问林启:“真要让刘盛留在家中帮忙吗?” 若是同他们一起去丹棱县,遇到事时还有人能一同商议。
“丹陵县的事恐怕得一段时间才能办完,有县令给的人使唤就行,没必要都在那儿侯着。”林启说道。
而且林启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到时可能就要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些 ,若是刘盛在场,恐怕不好隐瞒过去。
何安然闻言点点头,他不懂这些,只是提个醒,林启既然有了决定还是听他的罢。
说了几句生意的事后,林启不觉开始琢磨接下来要做的事,越想越着急。端起碗两口喝完鸡蛋汤,随意抹了下嘴,说道:“我去刘盛家了,你去不去? ”
何安然看他匆忙吃完,就知他心里着急,不想让他再等着自己,于是说道:“你去罢,我在家中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
“好,要是有拿不准的,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话,他从笼屉里取了几个包子,准备给刘盛带过去尝尝。
村里生活就是这样,但凡吃个新鲜东西就要给亲近的人家送一些,没人会嫌弃别人家的吃食,更何况肉包子也算是稀罕的东西。
走在路上时,林启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安排,一边计算着时间。
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建好工厂,再开十家奶茶店,还是比较紧张的。
工厂这边,要等葛工匠设计好图纸后才能动工。在这之前,要先去砖窑定砖,还得在村中雇人把要建厂的地方修理平正,最起码要把那些荒草拾掇干净。这些都要与村中的人打交道,正好交给林昭与刘盛去办。因天寒不能动工的这一个月,正好做这些准备工作。
而奶茶店选址就得自己去了,趁着工厂没运营开,可以先选出来几家,然后开始装修。等工厂开张后,奶茶店正好能开业,时间赶的刚刚好。
一路想着,就走到了王家门口。
刘盛成亲后,一直住在王家。虽然村里人总有说闲话的,但林启与刘盛聊过几次,知道香秀娘对他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上门婿极好,说话办事都向着他,比他在自己家中时还受重视。
他上前敲敲院门,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是香秀。
林启看了一眼就微垂下头,说道:“我来找刘盛的,他在家吗?”
香秀还没说话,院子里已经有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笑着说道:“在,进来吧!”
香秀回了下头,似乎向刘盛使了个眼色,应当是没得到回应,顿时有些着急。等看见林启正看着她后,才神情尴尬地慢慢让开了门。
林启进去后才知道,原来刘盛正坐在木盆前搓洗衣物。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事多是妇人干的,所以香秀才会给他使眼色,让他放下衣物吧。
林启见了,丝毫不在意,反倒挑挑眉,说道:“怎么一大早就洗衣服,中午太阳大,不冻手,那时候洗才对。 ”
刘盛哈哈一笑,对香秀说道:“看吧,看他多有经验。他是大户了,都在家中洗衣服,我洗个衣服有什么?”
香秀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接过林启递过来的肉包子,去厨房泡茶了。
刘盛站起身,带着林启进屋,说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
林启看看屋内,问他:“王大娘不在?”
刘盛摇摇头,说道:“她娘家侄媳妇前两日生孩子了,她回去帮忙照应两天。”
林启点点头,又冲端茶过来的香秀说声感谢,然后才说道:“你知道我买地的事罢。”
刘盛一笑,斜睨他一眼,说道:“自然知道。”
林启也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地说道:“手续已经办好了,马上就要开工修建工厂,你来帮忙吧?”
他之前就同刘盛说过要建厂的事儿,因此这会儿也不墨迹。
“之后买卖还要开张,事情定然不少,也要请你来帮忙打理,如此我也更放心些。所以,你若是愿意的话,我一年给你二十两的工钱,年节等节日还有额外的节礼。如何?”林启说道。
刘盛先时还笑意盈盈地听他说话,等他说到二十两的工钱后,不由睁大了眼睛,说道:“二十两,你是不是……”话没说完,但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启,分明是说他在犯傻。
年前,自己就与他们兄弟说好,今年还要去林家做工。当时只想着是林昭夏天的汽水买卖,没想到他们兄弟现在竟然要开工厂了。比起去镇上做劳力,自然是给他们兄弟干活更舒心。只是没想到,林启一张口,就说要给自己二十两的工钱。
林启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没傻。你别觉得这二十两好赚,人都说万事开头难,今年买卖刚开始,要费心思的地方多着呢。除了你与张家兄弟,我也没有其他能信赖的朋友,可不是要多出些工钱把你们留住。”
见刘盛还要说话,他摆摆手说道:“别说这些了,工钱已经定好了,你要是愿意,咱俩就说说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刘盛感动地看他一眼,他自然知道林启是拿他当兄弟,才会如此信任自己。二十两银子,对于庄稼汉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自己当初要娶媳妇时才只需十两银子。
可他见林启这模样,就知他不会轻易更改主意。想了想,决定若是等年底,他们工厂的生意不错的话,自己就拿这二十两。若是生意不太好,自己就少拿些。
他心里有了决定,于是对林启说道:“这么多银子,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两人互看一眼,都笑了起来。以后,又一同说起之后要做的事来。
刘盛对他接下来的安排没什么异议,只是听到他要带着何安然一同去丹棱县时,皱了皱眉,犹豫着说道:“路途那么远,你带着他不合适吧?”
林启不以为然,说道:“有什么不合适,他如今都会骑马了,还会算数,厉害着呢。”
刘盛看他说起何安然时一脸自豪的模样,无奈地说道:“我是说,路途遥远,你带着夫郎不太安全。而且之后去了丹陵县,总有拿不定主意需要商量的时候,他能帮你出主意吗?”
要刘盛想,他自然是觉得林昭与林启同去最合适。不过林启说,林昭要照顾怀孕的妻子走不开,那也应当带着自己或者张家兄弟一起去才对。
虽然林启说何安然如今怎样厉害,但毕竟是哥儿,以往没经过什么大事,遇事容易慌了手脚。
林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即便自己以后与林昭商量,他大概也会这样说。
只是正因如此,才要在一开始将何安然参与管理的事形成惯例,不然之后想让何安然插手更加困难。
于是,他说道:“上次去县城谈买卖,就是我与他同去的。而且我实话与你说,工厂日后的管理也少不得他的意见。”
见刘盛一脸震惊,林启又说道:“我们是夫夫,工厂是我的,自然也是他的。所以他必然要参与管理。至于你说他以往没经过大事,拿不了主意,那我带着他出去见见世面,多经几次事不就行了?”
“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愿意分给他,不管是工厂还是管理权。而他,也会与我一同进步。”林启笑着说道,神情很是温柔。
作者有话说:
晚安,早点睡呀,明天周一了。(抹眼泪)
第81章 交代
刘盛骤然听到林启的这一番言论, 只觉大受震撼,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
可看一眼林启,见他一副坦然的表情, 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又先咽到肚子里,开始琢磨起他方才的说法。
他承认,夫夫之间确实是最亲近的关系。
以往, 村中有汉子意外身亡,家中的钱财被族人霸占时,他心底还曾暗暗唾弃过,觉得他们侵占了寡妇的财产。
因为打心底,他认为那寡妇才是死去汉子最亲近的家人,应当由她来接管汉子生前的财产。
可生前身后是两码事, 他从未见过哪家汉子在世时就说家中的财产是他与另一口子共有的。
即便是对屋里人再好的汉子, 潜意识中也认为自己是一家之主, 家中的一切都该由他做主。所以, 林启的这一番说法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他看着林启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甚至怀疑林启是不是钻牛角尖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林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问他:“你怎么给你媳妇洗衣服, 不怕别人笑话?”
刘盛翻个白眼,说道:“那水冰凉, 她怎么受得了。况且, 我管别人爱说什么。”
“你看,你也是疼媳妇的人, 那为什么就不舍得把自己的钱财给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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