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清就在林风致前方,他望着林风致在空中乱抓,是眼疾提前了?
他转身走了。
林风致听到脚步声更加害怕,他循声追上前,却被拖鞋绊倒,整个人扑到地上。
“哥……”林风致害怕极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腿却使不上劲儿,只能不停喊,“哥你回来……”
过去好一会儿,又有脚步声了,林风致伸手去抓,“哥你……”
“林先生你能看见我的手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负责他的医生。
*
医院旁边有一个超市。
晏鹤清进去买了点瓜果调料,付账时收银问他用什么支付,他停顿了2秒,摸出了那张黑卡,“信用卡。”
通过林风致的信息,晏鹤清已经能百分百确定,陆凛发现了他的计划。
只是发现多少,什么时候发现,他无法确定。
晏鹤清提着东西上车,刚系好安全带,葛同源的电话进来了,“鹤清你看到热搜了吗?那个程逼原来是惯犯,有个男明星实名告他性侵了,现在热一爆了!”
葛同源义愤填膺,“那个男明星因此得了抑郁症,这程逼必须牢底坐穿!”
晏鹤清开了免提,退出通话界面,点开搜索栏。
#孟耀被富二代性侵#
#程简#
#程氏#
#孟耀抑郁症曾自杀#
……
晏鹤清没有点开,男明星告程简的事发生得太巧合,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凛。
晏鹤清最初制定报复程简的计划,也考虑过走法律途径,但那些受害人不一定会信他,加上性侵案不好打,首先取证就非常困难耗时,他就暂时放弃了。
换做陆凛,事情就会容易不少。
葛同源还在电话里说着什么,晏鹤清趴到方向盘上,整张脸埋入黑暗,闭眼休息好一会儿,才和葛同源说了几句挂掉电话。
回到陆凛住处,晏鹤清换鞋时看到了陆凛的皮鞋,他先看向屋内,不见身影,又提着东西去厨房,也没人。
晏鹤清放下东西,又往书房走,“陆凛?”
回答他的声音来自露台,“我在露台。”
晏鹤清换了方向去露台,没想到陆凛在摆盆栽,他弄来几个花架,地面摆满了不同的花草。
他今天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公司新进一批盆栽。”陆凛招手让晏鹤清过去,“看还差什么喜欢的,明天我再带回来。”
花盆和秀梅花圃常用花盆是同一款。
虽说是最常见的款式,只是对方是陆凛,晏鹤清不得不多想,他还冒出一个念头,去年过冬咖啡店送的暖气片,不会也是陆凛送的吧?
他弯起嘴角,陆凛看到也跟着笑了,“这么喜欢?”
晏鹤清点头,“嗯,很喜欢。”
陆凛放下浇水壶,过来从后面抱住他,将晏鹤清整个收进怀里,“等你毕业了,我们搬去我以前住的房子,院子里种满花草,还有果树,有一棵是我5岁种的蜂糖李,下月成熟带你去摘。”
晏鹤清开始数,“周末看病,下周钓鱼,就到6月了,又去摘蜂糖李。”
陆凛收紧手,温热的唇落到晏鹤清脸颊,“远远不够,所有事都想陪着你做一遍。”
晏鹤清不回了,他闭上眼,似是睡着了。
时间过去,当对面高楼的霓虹彩灯换了颜色,他开口,“陆凛,后年3月4号,再陪我去看日出吧。”
*
没有那些烦心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周末,陆凛驾车带晏鹤清去见医生。
医生给晏鹤清诊脉,结论和晏鹤清自己知道的差别不大,天生凉性体质,对身体没有影响。
“但平时也要多注意调养,比如多吃肉蛋奶,少碰冰饮。”医生给出建议,“多泡温泉也有用。”
谢昀杰家就开有最好的温泉酒店,在隔壁市,离首都两小时车程。
谢昀杰接到陆凛电话,没多久楚子钰也就知道了,楚子钰直接联系的晏鹤清,“温泉酒店那边超好玩,我太熟了!明天……哦你明天上学,下周六,我们一起过去玩!”
陆凛在旁边听到,先回了,“是去治病,别捣乱。”
楚子钰不同意了,“什么叫捣乱啊,陆总你懂不懂,心情愉悦才是最好的药,有我当陪玩,保准你家宝贝得到最佳治疗!”
晏鹤清看着陆凛,无声问他,“要答应吗?”
晏鹤清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个行为把陆凛可爱到了,陆凛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决定。”
晏鹤清答应了。
挂掉电话,没一会儿一个电话进来了,是林风弦。
本来林母不让说,林风弦和林父商量了几天,还是决定告诉晏鹤清,“鹤清你听到了先别急。”
林风弦长叹口气,“风致的眼睛,出了点问题。”
第99章 099
“确诊两只眼都是圆锥角膜。”
晏鹤清没出声, 隔着挡风玻璃,沉静望着前方。
傍晚天边晚霞红得像是起了火,烧得整片云层红得发光发亮。
林风弦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病, 不确定晏鹤清知道与否, 就还是简单解释了, “好在发现得早,现在医生建议做角膜交联, 佩戴rgp控制生长,要是这两样都没效果……”
林风弦没说下去,没效果就得角膜移植了。
但这还不是目前最严重的问题。
严重的是林风致拒绝治疗。
那天他短暂失明几个小时, 又恢复了, 不知何时会彻底出问题。
林家上下在医院劝说了他一周, 还喊了顾星野, 林风致干脆反锁了门,谁都不见。
林母始终让他们别联系晏鹤清,林风弦起初也认同, 没必要再多个人担心,等林风致治疗好转再说不迟。
只林母日渐消瘦,眼泪都流干了, 昨天林风弦惊骇发现,母亲的白发一夜间如雨后春笋, 他再无法等待了。
“风致打小就倔,认定的事谁都改不了。”林风弦抱歉说, “现在只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你劝他说不定有用。”
陆凛没启动车, 等着晏鹤清讲完电话。
晏鹤清还是望着火烧云, 语气平静, “我去他更不会接受治疗。”
林风弦愣住,“你们吵架了?”
晏鹤清没正面回答,只说:“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他再经历几次黑暗,就会害怕了。”
林风弦也没什么办法了,“希望如此。”
挂了电话,陆凛开口了,“真不去?”
车内安静封闭,林风弦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晏鹤清扭头,他望着陆凛,“会觉得我无情吗?”
陆凛上身前倾,将青年抱进怀里,隔着柔软的发丝,吻了下他耳尖。
“拒绝得很好。”
晏鹤清也回抱住陆凛,闭眼放任自己陷进这个温暖安全的怀抱。
他很疲倦,也很累,他想好好睡一会儿。
陆凛索性抱起他下车,低头吻住他眼睛,“没事,继续睡。”
晏鹤清就没睁眼。
陆凛走到后排,放下靠枕让晏鹤清躺好,再给他盖上薄毯,这才关上车门,原路返回找医生。
他去而复返,医生屁股还没坐热又和他解释,“这方面我不了解,只能说可能和遗传因素有关,也可能是基因突变。”
陆凛脸色瞬沉,马上就离开。
晏鹤清睡醒,已经到私人医院。
做完全套检查,结果出很快,晏鹤清眼睛没任何问题。
陆凛神色这才缓和,摸着晏鹤清的发顶,“今晚在外面吃,想吃什么。”
晏鹤清其实不饿,不过今天又是体质凉,又是眼睛,他不想陆凛再担心他胃,他就认真想了一个东西,“烤牛肉。”
原文对他唯一的善意,就是给了他一副不错的身体,以前营养不良,也没生出什么大病。
陆凛带晏鹤清去了谢家旗下的餐厅,牛肉是从草原运来的活牛,屠宰了现上,肉质鲜嫩有奶香味。
晏鹤清还真有了食欲,点的肉全吃完,还加点了一份炒牛河。
吃完到家,晏鹤清一如既往的作息,没什么异常,十一点和陆凛说了晚安就回卧室休息了。
陆凛去了露台。
他蹲下,一一检查着盆栽叶子。
以前,他姥姥特别爱她那一院子的花草,早上起来第一件事,睡前最后一件事,一定是不厌其烦一遍遍检查那些花草。
那时陆凛不理解。
他没有那么在意的东西。
今天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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