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车头,驶出华霖。
手机来电再次响起。
他看了眼,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微笑。
滑开,卡洛斯恭谨的声音传来:“顾行先生,顾氏如果取消和我公司的合作,我会亏很惨。”
“合作可以继续。”顾行话锋一转,“卡洛斯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不想看到什么。”
“既然顾先生喜欢容小姐,那么我现在就退出,以后再也不敢打容小姐的主意。”
卡洛斯的中文很蹩脚,但态度很真诚。
“拭目以待。”顾行语气铿然。
回到盛行律所,顾行还没落座,邵天就搬来两摞一尺多高的卷宗。
“顾律师,您今天又有的辛苦了。”
“习惯了。”
顾行从桌上拿起一副近视镜戴上,抽出一叠卷宗看起来。
邵天为他煮了壶黑咖啡,小心地问:“承少的案子,您真的不接么?”
“不接。‘盛行’的所有律师都不许接。”顾行头都没抬。
“懂了。”邵天毕恭毕敬点头,“京城的活动提前了,我为您定的是上午十点半的航班。需要我去替您收拾行李吗?”
顾行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眼看了下桌上的台历,一年一度的律师高端论坛确实是今天开幕。
昨天光顾着和容烟怄气,连正事儿都给忘了。
“你去准备上月那桩遗产案的材料,我带去京城找老杜看一看。行李的事儿我自己搞定。”顾行第一个想到容烟。
邵天转身离开,顾行拨通容烟的电话。
“有事?”容烟生硬的问候语传来。
自从他主动提出继续两人的隐秘关系,容烟对他就少了以前的讨好,连讲电话的语气都带“刺儿”。
“有事。”顾行倚在座椅上,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这次的论坛会议为时三天,加上业界各种聚会,周日能回来就不错了。
想带她去京城的话到了嗓子眼,顾行却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有事快说,我这边马上要开会!”容烟声音不大,有些不耐烦。
顾行觉得面子重要,那句话还是烂在肚里吧。
“我上午要飞京城,十点半的航班,你回君悦府帮我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嗯?”
“设计组在开全体会,我如果翘班会被扣掉奖金的!”容烟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大哥,我下个月不想喝西北风,拜托你给我留条活路!”
“我暂时走不开。书房有很多加密文件,不能被外人看到,你马上回趟君悦府。如果奖金被扣,我双倍补给你。”
顾行态度强势又强硬。
容烟愣了会儿,才不情愿地说了句“好”。
一小时后,容烟的电话打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到盛行楼下了,是把行李交给前台,还是你下来拿?”
顾行想都没想就道:“我给前台说一声,你可以从专属电梯上来。”
容烟气得哼了声,抢先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顾行莫名笑起来。
很快,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拧开门,顾行看到穿着华霖工装的容烟,一手扯着行李箱,一手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
“顺风车司机说你们这边不好找停车位,在明阳路就把我放下了,我一口气跑过来的——”
容烟白皙的脸颊泛起被风吹过的红晕,额头的创口贴掉下来一半。
顾行的心弦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
顷刻,他已敛好情绪,平静地说了句“辛苦了。”
“口渴得厉害,帮我倒杯水。”容烟径直坐下,从包包里掏出化妆镜照起来。
她小心揭掉额头的创口贴,盯着刚刚结痂的伤口不停地叹气。
“真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京城。有家医院的疤痕修复技术很强。”顾行递过来一杯白开水。
“好啊!我马上订机票!”容烟脱口而出,不到一秒立马反悔,“也就是个擦伤去什么京城!以后注意点儿,不被冷风吹到就行。”
周六她要和谢楚举行订婚仪式,怎么能去京城?
为了给顾行送行李,她翘了班,就是想让顾行早些离开锦城。
回君悦府收拾行李,她特意去书房查了顾行最近的行程表。
那个论坛会议从开幕到闭幕得四五天,完全可以避开周六。
她正在暗暗得意,顾行忽然把她圈在怀中,怜惜地捧起她的脸。
“我来帮你请假。”
第41章 只求多福吧
顾行的手指拂过容烟的额头。
很轻,很柔。
这一刻,容烟有种被关心,被呵护的错觉。
“和我一起去京城。”顾行的口气不容置疑。
“不去。”她知道此时不能硬碰硬,眉眼间温柔起来,“刚入职华霖就请假,别的同事会怎么看我!再说,rd的赛事下周就截止了,这周我还要好好改图纸。”
“那就在锦城找个靠谱的医院看一看。”顾行没再强求,放开她。
“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我的脸。”容烟紧绷的神经线总算松下来,把手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这时,敲门声响起。
容烟拿起包包准备离开,顾行叫住她,把一张银行卡递过来。
“这张卡你先花着,密码四个零两个一。”
即便顾行说得如此含蓄,容烟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暴击。
她没有急着接,轻笑:“这包养费是按月算,还是按年?”
顾行拉下脸来,“你这样说,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我只是好奇顾律师能给我开什么价。做都做了,还谈什么羞辱不羞辱!”容烟把卡扔进包包,朝顾行挥手,“拜拜,顾律师。”
顾行没吭声。
容烟的高跟鞋声远去,邵天进来。
走出律所,容烟特别兴奋,在自动取款机上查了下银行卡余额,10万。
抠门!
早听说顾行是国内律师费最高的律师,他的代理费六位数起步,加上他蒸蒸日上的新能源公司……
呵呵,十万块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半根汗毛吧?
要说在钱上还得是谢公子,大方,招人喜欢!
转念想到顾行送她的三个铂金包,单单一个就超出十万了,她瞬间释然。
乘出租车来到文裕大厦,容烟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白色polo准备回华霖。
坐到驾驶座上,落锁后她习惯地看了下手机。
谢母又在群里艾特她了,问她回锦城了没。
谎话说多了,自然是越来越在行。
她快速编辑了条“还在京城”的信息发过去。
谢母发过来条语音:“孩子,马上就要订婚了,工作再忙就不能请个假吗?”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谢楚就在群里替她发声:“妈,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我替容烟向你保证,周六之前一定能回到锦城。”
谢母没再吱声。
容烟把手机放到仪表台,扯起安全带往身上系。
“咚咚咚”的敲窗声传来。
巡音而望,车窗外竟然是谢母!
容烟傻了。
她的车窗贴的是无色太阳膜,从外面看里边一目了然。
谢母手中拿着两个购物袋,身后跟着两个保姆,保姆手中也是满满的大牌购物袋。
“我看着是你的车牌就追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谢母一脸惊诧,“容烟,你刚刚还说在京城的?”
容烟崩溃地拍了下脑袋,只好下车。
“你额头怎么受伤了?”谢母来不及苛责,拉住容烟的手仔细看起来,“去过医院没有,开过药了吗?”
容烟昧着良心往下扯:“阿姨,其实我昨天就回锦城了,在公寓不小心碰伤了额头。我既不想在订婚仪式上丢脸,又怕你们嘲笑我。所以才瞒着你们偷偷治疗,估摸着订婚那天就痊愈了。”
“你这孩子尽胡思乱想!阿楚都认定你了,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谢母心疼地连连摇头,“一院的外科主任跟我很熟,我带你去找她,让她开点特效药。”
容烟也怕落下疤痕,爽快应下。
她用微信给组长请了个肚子疼去医院的病假,没想到季鸣秒批。
谢母和保姆上了一辆低奢的黑色轿车,容烟开车在后面紧跟。
她给谢楚打电话通了下气,谢楚那边很吵,有女人在撒娇,谢楚只与她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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