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都是她的脸,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好在他?的等待没?有被辜负,段之?愿就如同海上最耀眼的那颗钻石。
有自己的行走路线,码头便是张昱树所在的酒店。
时间一到,她自己送上门。
他?捏了两下她的肩膀,说:“也不能光我一个人上赶着啊,也得让我媳妇主动一次吧。”
“哥,你们俩整这一出?,好像我在里面是多余的一样。”钱震不满意,拿起酒杯就灌了进去。
张昱树也给自己满上,举着杯子?:“不多余,你算是气氛组。”
钱震上学时话就多,现在也还是那样。
时间也跑得欢快,两个人喝着喝着就到了华灯初上。
烧烤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还在拼酒。
最?终还是段之?愿拦了一下,提醒他?:“待会儿还要回去呢,你喝成这样我没法跟阿姨交代。”
张昱树这才放下酒杯,搂着她脸埋进脖颈,用额头蹭她:“你不用交代,你就陪老子?睡觉就好了。”
“……”
叫了代驾先把钱震送回家,而后才回到张昱树家楼下。
上楼时,他?还搂着段之?愿的脖子?,趁着没人跟她耳语:“待会儿进来叫我。”
他?喝了酒段之愿让他回去不要吵,必须睡觉。
他?答应了,又叫她和吴真聊完了以后叫醒他。
张昱树说:“我要吃……”
段之愿没让他把话说完,就拿手捂上了他?的嘴。
吴真的确还在等他们回来,茶几上也备好了水果。
将张昱树扶回房间后,段之?愿先给他?擦了脸,又帮他?盖好被子?。
刚出?来就见吴真一脸担忧:“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没?多少,睡一会儿明天早上醒来就好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吴真问?她:“小树那孩子脾气不好,你跟他?在一起受了委屈也别忍着,告诉阿姨,阿姨跟他谈。”
段之?愿摇摇头,眼中带着笑意:“我不委屈,他?对我很好,不发脾气的。”
“那就好。”吴真有些欣慰:“他知道心疼女朋友就好。”
说完,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他今天这个脾气,就是从小被我们给惯坏了。”
“小时候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不想上学他爸爸就给他请假带着出?去玩,一玩就玩个四五天?,都是被骄纵惯了,养成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吴真说:“我其实挺后悔的,小时候应该多管教,起码不能溺爱他?。”
趁这个时候,段之?愿说:“阿姨,现在也不迟,正好让张昱树回十七中复读,明年也能考上个大?学,一切都来得及。”
“我也有这个打算。”吴真说:“前段时间,他?在咸城陪他?爸爸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十七中校长联系了,等他?明天?酒醒了就跟他?说,正好你在这也帮我劝劝。”
“放心吧阿姨,张昱树他之前就答应我了,会去上学的。”
段之?愿很肯定,因为她知道,别说是从高三?开始复读了,只要她开口,就算让张昱树从高一开始学习,他?也会毫不犹豫点头。
这个人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有自己独树一帜的思想。
可如今他的思想里融合了段之?愿这个人,和?她处在相同频率的情?感中。
只要她说,他就会去做。
吴真很开心,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说:“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领回来你这样的孩子?让我看,我还以为他?得找那种头发五颜六色,和?他?一样只知道打架斗殴的女孩子呢。”
“以前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把我愁的不行。”吴真回忆着说:“那时候我就想,要真是找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我得怎么?说他?才能听话?呢,说到底还是后悔没有从小给他一个正确的生活环境。”
“阿姨。”段之愿抿了抿唇,问?她:“为什么?,他?小时候,你们那么?溺爱他?呀?”
“以前不是这样的。”
吴真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忧伤,眉梢和?眼角都垂落,跟她说:“他?小时候出?过事,我差点就失去他?了。”
“燃城那条鬼河你知道吧?”
段之愿心脏猛地一滞。
吴真说:“他很小的时候偷偷跑去玩,不小心掉下去了,幸好遇到个好心人把他?救上来。”
“等我找过去的时候就见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警察围在他?身边,可把我吓死了。”
“从那以后,一想到差点就见不到他?,就觉得是我们做父母的疏忽了,就想要弥补,把最?好的都给他?,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只要他?开心。”
段之?愿眼睫轻颤,喉咙是吞了一块石头。
问她:“那……救,救他?的,那个人呢?”
话?音刚落,吴真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放不下的心结,那个恩人为了救我儿子?,溺死在河里了。”
“每年过年,或者是小树过生日那天,我总能想起他?,一边做着年夜饭,一边就在心里感谢,如果不是他?,我就和我儿子天人永隔了,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段之愿:“他叫什么?”
“叫……”吴真抬眼:“他也姓段——”
说到这里,她突然?瞧出?段之愿的神色和刚刚不同。
吴真话?里一滞,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愿愿,你——”
段之愿:“他叫段覃。”
再次抬眼,眼中已经蒙上雾霭,雾霭凝结成水蓄在她的眼眶里,睫毛只是微微一颤,两行眼泪似是液体钻石,断了线一般落下。
“对吗?”段之愿问。
第38章
张昱树醒来时?, 已经是第二天了。
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睡眼惺忪地睁开一只眼睛, 才六点。
窗帘忘记拉上,阳光肆意闯进晃得他睁不开眼。
身边的位置整齐,丝毫不见有人睡过的痕迹。
莫名的烦躁感袭来,张昱树掀开?被子起身,不顾发胀跳跃的太阳穴,扶着?门框朝客厅看。
家里空无一人。
他先给段之愿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才去洗漱。
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张昱树出了门。
宿醉并没有放过他, 他只觉得喉咙在冒火。
来到药店买了两盒润嗓止疼药, 走出门就嚼了两片。
又来到超市, 买了几样段之愿爱吃的零食。
结账时?突然看见货架上摆了五颜六色的套,张昱树眼中一转,喉结涌动?两下。
赶在最后一袋薯片扫码之前?,拿了一盒。
他从容不迫把套揣在口袋里, 手里拎着?零食, 吊儿?郎当往回?走。
回家听见厨房里传来动静。
张昱树的视线扫了一圈, 才走到厨房。
吴真回?头,用围裙擦了下手上的水渍:“我刚去市场买菜回来, 早饭马上就好了, 你先坐着?等?一会儿?。”
“愿愿呢?”张昱树问。
“愿愿她……”吴真垂下眼, 勺子在粥里搅了搅:“说学校有事, 就先走了。”
张昱树皱眉。
回?到沙发上又一个电话拨过去。
还?是没人接。
联系不到段之愿心里没由来的烦闷。
因为?情况很不对?劲, 段之愿从来不会这样突然走掉, 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
难不成昨晚他喝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张昱树又把电话打到钱震那里,钱震对?于昨晚的记忆比他还模糊。
硬是被电话吵醒的, 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啊哥,嫂子生气了吗?”
“草。”张昱树叹了口气:“睡你的吧!”
吃过饭后,他就要收拾东西负荆请罪。
刚走出房间,吴真就站起身来:“小树……你,你要干什么?去?”
“去咸城。”
“你等等。”吴真拦住他。
张昱树不解,疑惑的目光看向吴真。
吴真犹豫很久,双手在身前?搓了搓,轻轻开?口:“儿?子,我觉得你和愿愿那个小女孩,不太合适。”
静默片刻。
张昱树黑着脸转过身:“不用你管。”
“小树!”吴真在身后喊他:“你知?不知?道她是段覃的女儿?。”
已经走到门口的张昱树身形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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