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副总走了,她在云鲸也升职了,因为补上来的副总是女的,自带了个男助手,君熹怎么看自己都成了多余的,好在副总走之前安排好了她的工作,她升任到总经理特助的位置上。
总经理原本的特助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反正据说去年年尾领了奖金后顺便被开了。
这些大公司的一个特助在外面也能吃很多油水,君熹不知道别人的情况,也不感兴趣。
总经办的总助工资自然又高了些,且基本一人之下,但工作内容自然也繁琐了不少。
有天总经理任树峰晚上下班时见君熹还在加班,就敲门进她办公室,问了句:“还没下班啊,君熹,别太晚了。”
君熹冲他道:“谢谢任总,快了。”
“这工作比你跟着冯总的时候,要辛苦得多吧。”
她微笑:“还行,毕竟工资在那儿。”
任树峰一下也笑了起来,“小姑娘倒是开朗。那你别太晚了,”说着又想起什么,“要不别做了,明天再来。你住哪儿我顺便送你回去,这都快九点了。”他指了指腕表。
君熹习惯性想都没想地摇头,这位老总不是这么晚下班才会盛情邀请,实际上从她年初八上班第一天就这么热情了。
“没事的任总,我住得不远,谢谢您。”
任树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和男朋友一起住呢?还是喊男朋友来接你了?”
“没……就是我那一块儿跟您不顺路,我在郊区胡同那边,不耽误您,我一会儿打个车就行。”
“别打车了,走走走,我的特助还打什么车。”
他直接招手。
君熹依然岿然不动坐着,努力拒绝:“不客气,我确实还没忙完,您先走吧,我不能拿了工资不干活吧,谢谢任总。”她笑道。
看得出小姑娘没有要动的意思,任树峰只能徐徐微笑起来:“行吧,我还想着太晚了,还能带你去吃个宵夜呢,犒劳一下我的总助。”
君熹不动声色地回以客气的微笑。
任树峰:“那行,那你别太晚了。”
君熹点点头目送人出去。
其实工作确实明天也行,这事不急,但是君熹怕明天有新的工作需要加急,就赶不完。
特助嘛,她直接对接了总经理,总不能让人家大领导等着她的工作进度来办事吧,虽然是一人之下的工作,可还是不能随身所欲,还是看人领的薪水。
她今天加班也主要是应晨书说他有应酬,晚点来接她下班,所以她就不着急,反而很舒服地在一边干活一边等他。
这个点,应晨书估计也该散席了。
远京大厦的楼下,一辆黑车从马路上驶入大厦门口的广场,就近在一个停车位停下,附近还有两辆黑车在马路停着没有开进去。
任树峰要去开车的时候,随意扫了眼那辆通体漆黑很是低调却极其奢华的车子,本来寻思着远京大厦这么晚了还来这么豪的车子,是谁……
结果刚好那车的后排车窗降了下来,一张既陌生却又在脑海中有着深刻印象的脸撞入了眼帘。
任树峰站停了下来。
车中男人大抵是收到目光,寻着视线也看了出来。
“应先生?”任树峰喊。
应晨书冲他颔首:“任总。”
任树峰马上过去,隔着车窗伸手去握:“还真是您,我还以为看错了,这大晚上的,您来远京有事啊?”
“没什么事,接个人。”
“接人?”能让他这样的人物大晚上亲自来接的,任树峰不用想就知道大概是女人,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来接,他也想不通,他应晨书的女人总不会还需要工作,还这么晚没下班吧。
应晨书知道君熹在云鲸,也知道她年后升职了,就在眼前这人手底下做事,所以也没含糊,直接就说:“接任总的助手,我们家君小姐。”
任树峰愣了愣,好几秒才回神:“君,君熹?”
“嗯。”
“您来接君熹……”任树峰不可思议,没想过那个小姑娘竟然真的有人来接且是这样的大人物,“我刚刚还想送她回去,加班加太晚了。”
他笑起来,“小姑娘一个人太晚下班我这不放心,她却敬业得很愣是不下班,我怎么也劝不动。”
应晨书:“是嘛。”
任树峰又和他寒暄了会儿,确定人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后,才离开。
应晨书拿手机给君熹发消息。
没多久大楼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披着卡其色风衣脚踩短靴的年轻女孩儿从远处走来,走几步又小跑起来了。
钻入车里后被他抱到怀中。
前后排的隔板早升起来了,君熹一看就乖乖窝在男人宽厚温热的怀里没动。
应晨书张开大衣将她包住,“身子这么冷,你们办公室没暖气?”
君熹笑了,“有~只是这个毛衣不是很厚,保暖效果不是很强。”
应晨书示意司机将暖气开大,自己深深地将她搂着,“加班这么晚,新岗位有点辛苦了。”
“还好的~赚钱嘛~我还欠应先生一堆需要还到世界末日的债呢。”
他莞尔:“不是涨工资了么?还得会快些了,不用那么久了。”
“哎哟,”君熹一下子感叹,“我涨的那仨瓜俩枣,有什么区别啊,我们家应先生可真会哄人。”
他失笑。
不过这么一说,君熹是真的觉得,即使她已经升职两次了,也涨薪两次了,可是赚的始终是那样,饿不死撑不了……如果不是在谢安街住着,她其实生活还是没法大手大脚。
而且她在这个公司基本上,很难再有什么发展空间了,领导层上不去,助理层她基本已经摸到顶端了,公司总裁办又不在远京办公,这里最大的就是总经理了……也不是不能调任,像她的之前的副总一样,但是她又不想离开北市。
看着车子离开远京,碾着柔柔的月光徐徐驶入了环城路,应晨书低头看怀里窝着的可爱小脑袋,摸一摸她凉凉的脸,“你这个上司,平时对你是不是挺好的?”
“嗯?”君熹挑了挑眉,“挺好?嗯,还行吧,这些大领导都比小领导好相处多了,对自己的助手都很温和。”
“对你私下呢?”
君熹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刚刚在楼下遇见他了。你在任树峰身边,待得舒服么?”
君熹不可思议地凑近他:“你和他聊天了么?就聊个几句你就看得出任树峰这人,嗯,嗯那个……”她鼓了鼓腮帮子,“他从第一天就老是热情说要顺路送我了。”
应晨书丝毫没有意外地点点头,“以后不会了,他不敢了。不过要是在他手底下做着不舒服,换个公司。”
“那没事,我这总助还没当过瘾呢,而且欠一堆债的人不可以说不干就不干,我是诚信的人,我说什么时候还清应先生的钱就什么时候还清。”
他轻笑:“哦?那你说了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清我的钱?”
她调皮道:“我再考虑考虑,琢磨个十年八年的再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应先生应该不介意的。”
应晨书没忍住,压着她就亲了上去:“你最聪明了宝宝。”
君熹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宝宝甜化了,一动不动任由他欺负。
她饿了,晚上下班晚了到楼上餐厅吃饭时剩下的几家菜都不是很合胃口,她吃了一个汉堡就回去加班了。
应晨书带她去吃宵夜。
这天气吃完宵夜浑身舒服但也不好在外面久待,就回去了。
车子到谢安街路口的时候,君熹说坐得腰疼,想下来走走。
应晨书想到昨晚确实睡得有点晚,又让小姑娘劳累到了,就示意司机停车。
外面有风,应晨书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君熹的风衣身上。
君熹也没不要,就披着那暖暖的大衣,和他牵着手。
车子先开走了,两人沿着谢安街慢悠悠地行走在一盏盏的白玉兰路灯下,她脚踩着白雪,偶尔伸手去抚别人家院子里伸出来的枯藤。
小姑娘走得很快乐,跳跳脱脱的,应晨书看着也不像腰疼。
走到中间君熹问他:“应先生,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应晨书忽然明白,她不是腰疼,小姑娘为的是多和他待一会儿。
明天是元宵,应晨书需要回览市应酬,加上年后在北市的工作也都完成了,是该回去了。
“明天中午的。”
“哦~”
应晨书抬起手去搂她:“熹熹,你乖乖上班,明晚不要加班,回家里吃晚饭,练安明天来这里,吃完饭可以出去玩,别玩太晚。”
“你也是。”
“……”
君熹嘀咕:“别和别的女人玩太晚。”
“……”
应晨书亲了口她在晚风里冰凉不已的脸颊:“我忙完新年这一阵的事,就来找你,熹熹。”
“没事~不想你。”她低下头,语调含笑,“你不在我有别的玩乐。”
应晨书没有去问什么玩乐,没有吃醋,没有不开心,只是把抱着她的手收得紧了些。
一百多米长的路说远不远,很快就走到合院了。
门牌上的“谢安街十号”锃亮醒目,屋檐下的红灯笼照在上面,或明或暗,格外有故事感。
应晨书今晚没做坏事,上了床抱上小姑娘就闭上眼睡觉了。
君熹还在琢磨他要玩到几点呢,谁知道灯已经熄灭了。
“应先生。”
“嗯,睡吧。”
“你不做……”
“……”应晨书轻咳了下,“不了,睡吧。”
“为什么?”
“明天早起赶飞机。”
“你不是中午的飞机吗?就算十点去,你也起得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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