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缺忙道:“前辈,我从小到大吃了不知多少毛血旺,你这池子里肯定全是猪血,不知什么原因保存得还挺新鲜,用来做血旺味道不会差。”
说着,他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咕的声响,看起来是真饿了。
老头儿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
只见他手一挥,血池上的莲花就一阵摇曳,深入了血池里。
之后,一头乳猪就飞了出来,落在了季缺手上。
“这就是赔偿,你走。”
季缺看着怀里这被冰冻住的乳猪,诧异道:“前辈我那房子临河,还带小院,就算赔猪,这数量和个头是不是不太对劲?”
“滚!你出去让识货的掌掌眼,看它值不值你一个破房子。”
这一瞬间,季缺再次仿佛被尸山血海彻底淹没,血海中仿佛有什么庞庞然大物在游动,以至于他气都要喘不匀了。
他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老头儿一个念头,他就会变成血水。
可季缺依旧说道:“行吧,我吃点亏,可扰民的问题你得注意,别人都找我。”
老头儿眼珠都要从眼眶里冒出来,说道:“还有什么?”
“前辈,不知道我能不能带一碗血走,当个夜宵真不错。”
老头儿头上几根毛发都竖立了起来,说道:“快走!再不滚我的刀忍不住了。”
“啊,这么小气啊。”
于是季缺当着老头儿的面,一个花式后翻跳入了血池,然后悠闲仰泳着向外面游去……
老头儿站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喃喃说道:“小怪物,这太你娘的怪物了。”
季缺抱着冰冻乳猪,浑身是血的从那洞窟中爬出来,站在院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双脚发软,只觉得少了半条命。
mmp,刚吓死老子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脚踏三只船是不是更稳固?
季缺怀抱乳猪站在自己院子的坑洞旁,浑身是血。
如果有人看见他这样从下面爬上来,铁定会被吓得够呛,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其实季缺自己也受到了惊吓,刚刚下面那些血水,以及肢解那老头儿的惊悚感,完全不亚于在水下遇到陈寒石的时候,甚至更为强烈。
这还因为对方没有释放出明显的敌意。
那人不仅很强,还很变态,以至于他都略逊一筹。
谁能想到,在这天仁城寸金寸土的地下,却存在着这样一个魔头?
是的,魔头。
想着那涌来的血水,季缺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个词汇。
他甚至困惑这到底是什么境界,能造就那样一片天地,五境本命境巅峰的陈老实做不到,六境搬山境的凌千户也没有展现过这方面的能力。
季缺看着怀里乳猪,又看了看着房子,忍不住感叹道:“给头乳猪,还是冰冻猪肉,说来说去,都亏大发了。”
要不是对方展现的实力太恐怖,又像是个神经病,他铁定会找对方理论理论。
可惜啊,打不过。
他感觉摇人来都打不过。
“就这样吧,有总比没有好,至少扰民问题应该暂时解除了。”
不过季缺又有些难以心安,这魔头一直住在天仁城的地下,会不会惹出其他祸事,影响他的生意?
可惜这都不是目前的他能解决的问题。
先回去和家里两个商量一下。
……
季缺离开后,那恐怖的血池里又来两个人。
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中年妇人,行走在血池上,脚下的涟漪如花朵一般。
另一个则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躺在一张椅子上,却像是坐在一艘小舟上,轻轻的滑了过来。
看着来人,那之前差点被季缺肢解的男子双眼又是血海翻涌,激动的往前跨出一步,结果刚刚黏上的右小腿又掉在了地上。
他再次把右小腿接上,蒙着眼的妇人和美丽的少女就一直盯着他的右腿。
男子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接腿吗?”
少女身着一身紫袍,梳着一个高马尾,这样的打扮应该属于干练的一类,看起来却很有韵味。
面对男子的吐槽,她终究忍不住说道:“那个,你装反了。”
“啊?”
男子低头看着脚,说道:“没有啊?”
少女一脸嫌弃道:“你屁股在前面。”
“啊?”
直到这时,男子才发现了异样,于是握着腰肢一转一抖,本来在前面的屁股到了后面,而腿依旧是反的。
刚刚季缺拆解得他满脸是血,有点不舒服,他自己调整了一下,没想到把下半身装反了。
男子扫了扫他头顶的发丝,忍不住感叹道:“唉,终究是老了,眼睛都花了。”
不过这时,他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愤慨的神色,开口道:“这小子心性是不错,甚至有些变态,都快赶上叔叔我了,就是境界太一般。
小衣啊,你用得着这般对他,把这等东西让给他?”
唐衣说道:“物尽其用,我比较懒,用在我身上浪费了。”
那妇人跟着道:“二十岁入神念,这天资不错了,这大盛朝又有几个同辈比得过他。”
“废物!都是些废物!”
听到这里,男子双眼凸出,甚至能听到他眼眶冒出来的声响。
“得了吧,你不是废物,当年要不是大哥帮你,你说不定还不如他。”妇人接着嘲讽道。
“放屁!”
男子双眼又凸出了一截,身体不断起伏着,看起来像是有无数血水要从身体上涌出。
不过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啪的一声把眼珠按了回去,恢复了沉默,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因为他想起了许多往事。
美好温暖的往事。
杀猪无数的魔头也有美好温暖的回忆。
或者说,就是这些美好温暖的回忆才让他理智的活到现在。
坐在血池边缘飘荡的唐衣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说道:“我觉得季缺很厉害的,只是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中老年汉子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谁这个年纪能惹上这么多事?就是个异物会就够他喝一壶的,更别说他还和老君扯上了关系。”
“反正天猪已送给他了,怎么用是他的事,这事我们不能再管。山里的人老得老,残得残,我们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暴露了。”
妇人罕见的赞同了汉子,说道:“是的,如果让那些东西知道我们还活着,祂们恐怕会发疯吧。”
这时,她的眼神流露出了一抹伤感的情绪,说道:“上次有大哥顶着,这次没人能顶了。”
唐衣伸了伸懒腰,说道:“将来的事是我们年轻人的,就这样吧。”
说着,她身下的躺椅如一艘小舟般,载着她飘荡了出去。
……
浑身是血的季缺抱着乳猪回家时,吓得林香织差点跳起来。
“你去做什么了?身上怎么这多猪血?”林香织一脸惊讶道。
季缺拿出了怀中被冰块包裹的乳猪,说道:“去要账了。”
林香织脸颊抽了抽,说道:“别说你去为了要只小猪,把整个猪圈弄得血流成河。”
季缺抓了抓脑袋,说道:“差不多吧。”
说着,他就靠了过来。
林香织嫌弃道:“你快去洗洗,不知道的以为是去血水里游泳了呢。”
……
清晨,桌上摆着那冰冻着的乳猪,季缺和林香织面面相觑。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猪。”林香织透过冰层看去,说道。
“什么意思,看出什么了?”
季缺记得那老头儿说过“值不值你那一个破院子,自己找长眼的人看看就知道了。”这类话。
那老头儿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不是糊弄他的话,恐怕真不是凡品。
林香织仔细看了一阵儿,开口道:“我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可以我的经验觉得这猪肯定不一般,你到底怎么得到的?”
之后,季缺把洞里遇到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林香织忍不住说道:“真不知道你这是好运还是霉运。”
季缺抱着乳猪,说道:“等会儿我去楼里问问陈老头儿。”
……
吃完了林香织做的三菜一汤的早饭,季缺决定去降魔楼,林香织忍不住问道:“中午你想吃什么?”
季缺思索了片刻,说道:“毛血旺。”
“咦~~”
林香织想到他满身猪血的模样,不禁鄙视道。
临走前,季缺忍不住说道:“香织,你今天好像没有穿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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