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伟每次见了都嫌弃得很,想吃鱼一网撒下去就有了,钓鱼多慢啊,河边还蚊虫多,不值当。
叶文正嫌弃他没品味,就配每天看情情爱爱的狗血电视剧。
“不止我爱看,叶眉和孙闻也爱看啊,你怎么不说他们没品味?”
叶眉和孙闻夫妻俩退休后也回族里族着,比起城里冷冷清清的邻里关系,他们还是更喜欢族人们之间的亲热。
“叶眉看的是新闻,了解的是国家大事,跟你看的不一样!”
“得了吧,都退休了,好好养老吧,国家大事自然有年轻人关心,用不着她操心。”
叶清尘睡到自然醒,一起床就听到文正叔和伟叔在村头吵嘴,过去瞅了一眼,又回院子里树下的躺椅上躺着。
叶进学拿拐棍敲了他一下:“你个懒骨头,别躺了,去帮你媳妇儿做早饭。”
“我不吃,我不想做!”
叶进学对厨房里喊了一声:“儿媳妇听到没有,不给他吃。”
沈瑄笑着应声:“爸我听到了,就叫他饿着。”
在一旁帮忙的叶歌嫌弃得很:“妈,你怎么就嫁给我爸这个懒鬼呢?”
“别胡说,你爸你爷爷奶奶说得,我说得,你不能说,知道吗?”
“好啦好啦,我错了,下次不说了。”
一家人吃了早饭,叶清尘拍拍饿着的肚子,去摘了几个桃子回来吃。
村里的桃子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路过小姑奶奶家的时候,叶清尘还给小姑奶奶送了两个过去。
他挑的最大的,特别新鲜。
叶霜对妹妹说:“我还是喜欢吃水蜜桃,这个脆桃没有水蜜桃香。”
“那你要等等,山上的桃子还要一一段时间才能熟。”
叶霜拿着个桃子去洗:“咱爸妈都喜欢吃水蜜桃,不知道吃不吃得上。”
“吃得上!”
叶霜看妹妹一眼:“能吃几回?”
叶南音沉默着没说话。
叶霜叹气:“你就别骗我了,你回来带这么多行李摆出常住的架势,爸妈一看就知道了。”
叶南音还是不想说话。
院子里,树上的绿叶间,趴在树上的蝉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派夏日热闹景象,叶霜却没什么心情欣赏,连桃子都不想吃了。
叶霜:“我去给清荷和子安打个电话,放假不回家,不知道去哪儿野去了。”
清荷下学期大四,暑假自己在上海找了个公司实习。杨子安高考志愿填了之后在家没事儿,就去上海找他姐玩儿去了。
姐弟俩被他们妈妈一个电话叫回去,无缘无故还被骂了一顿,姐弟俩都不敢吭声。
杨俊私下哄着女儿儿子:“你妈不是针对你们,她就是心情不好。”
姐弟俩看他们爸一眼,他们都这个岁数了,还能不知道?
叶霜想知道具体时间,妹妹死活不告诉她,后来她就算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暑假过后,孩子们都回城里读书了,送孩子过来的大人也跟着走了,村子里一下安静了不少。
叶南音上山去看彭振,彭振笑问:“你没回北京?”
“没回,家里有点事。”
叶南音上来,是来提醒彭振,他该回家看看了。
彭振老到须发皆白,眼皮上的皱纹都垂下来了,一笑起来的时候,嘴里都是缺牙。
“我算了算时间,也该到日子了。”
彭振叹气:“没老的时候怕死,总想活得长一些,等到真的活到这个年纪,又盼着阎王早点来收我的命。”
活的太久,也很难受。
彭振有些浑浊的眼睛望着山下的广阔天地:“我这一辈子,享过福,受过罪,落难有贵人相助,想要的都得到了,抱负都实现了,老天爷对我不薄。”
叶南音笑:“我给那么多人看过面相,像你这样好命的人,也是数着着的。”
彭振哈哈大笑:“谢谢您和您家对我彭振的照顾!”
“您严重了!”
第二天早上,叶南音叫叶家的年轻人上来把彭振抬下山,也已经七十来岁的彭泽过来接他爸回家。
彭泽像年轻时候一样,跟在他爸身后,陪着他爸去跟老朋友告别。
到村口的药铺时,只有关晗之在,老章前年去世了。
关晗之说:“咱们年纪相仿,我估计也快到日子了,等到了底下,咱们再叙旧。”
“好,咱们就此别过。”
这一别,今生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叶眉孙闻夫妻,叶文正、蓝一言、叶定国这些老熟人都在。
还有叶凯、叶立新、叶秋、叶大兵、叶朵朵这些彭振教过的弟子们,都来送他。
彭振眼睛泛起了泪光,他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不是做了多大的官儿,而是教出这些出色的年轻人们。
唉,他们也人到中年,算不得年轻人了哦!
彭振和儿子回上海,好些年没回去,剩下的日子他要好好看一看,上海这些年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年冬天,彭振在儿孙的陪伴下,无病无痛老死家中。
彭家的亲朋好友都去奔丧,其中叶家人占了奔丧来宾中的大半部分,连丧事都是上海三知堂帮忙办的。
隔年开春,天气刚刚暖和,张抱朴去世,叶南音去龙虎山,在龙虎山脚下碰到正在等她的叶清尘和伏光。
“师父。”
叶南音牵着她的手:“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一会儿。”
张抱朴去世后,现在龙虎山的新掌门是张喜。
当年那个胆小如鼠的小道士,现在也当上掌门了。
叶南音上山时,玄门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看到叶南音进来,纷纷上前问好。
叶南音冷着脸冲他们点了点头:“上香吧!”
张喜亲自奉上三炷香,叶南音手腕微微一晃,清香无风自燃。
能得叶南音敬上的一炷香,算是一种荣耀吧!
张抱朴丧事后,有人提起来玄学研究协会会长一职,让谁来担任好。
张抱朴自身本事不俗,他是龙虎山掌门,又当过特别行动局局长,他活着的时候当这个会长,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张抱朴去世,张喜无论是名望还是自身能力都压不住会长这个位置,就算扶他上去其他人也不会满意。
叶南音看了叶清尘一眼,叶清尘往前一步:“能者居之,那就比武吧!”
他们不服张喜当会长,不就是觉得张喜实力不济么。
比吧!
该到的人都到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
张喜第一个上台,一连五六个有名有姓的大师上台挑战都败北了,几个资历老的大师表情认真起来。
没想到,张喜竟然还有几分本事。
试探的差不多了,一个成名已久的大师跳上擂台:“张掌门如此厉害,我王善来领教试试。”
张喜和王善僵持了十多分钟,被王善的八卦剑打下台去。
叶清尘不着痕迹地戳了下伏光的肩膀。
伏光了然,赤手空拳里跳上台:“我来试试。”
王善在玄门算得上小有名声,那么叶伏光的名声,早就是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王善对叶伏光提高了警惕,没什么用,一招就把人打下去。
叶伏光守擂台,下面的人都激动起来,都想上去试试,万一压下叶伏光,他们就踩着叶伏光扬名立万了!
谁都知道叶南音算命看相的本事无人能比,叶伏光是叶南音唯一的亲传弟子,他们肯定比不过。
他们不和叶伏光比算命看相看风水,就比真功夫。
可惜,叶伏光不会给他们机会,比阵法、比符箓,无论对面的人掏出什么,都被叶伏光一招击落。
上台几十个人,无人能在叶伏光手下走到第二招。
“还有谁?”
叶伏光站在台上,目光扫过下面所有人,大家都低下了头。
叶清尘轻咳一声:“还有谁要挑战的。”
无人应声!
那么,玄学研究协会的新任会长,就是叶伏光了!
副会长么,张喜!
叶伏光还要读书学习,没那么多空闲管协会里的事情。恰好张喜对协会里的事物和人头都熟悉,叶伏光就把日常杂事交给张喜办。
待所有事情都调停好,张喜送他们下山时,张喜郑重跟叶南音道谢。
叶南音:“我和你们龙虎山两代掌门相识相交一场,应该的!”
送走张抱朴,叶南音回族里,叶清尘带着伏光回北京。
叶南音摸摸她的头发:“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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