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反倒是更庆幸于大家都玩儿得高兴,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场。
也免得之后再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闲话来,便只是某人随便一句玩笑话,落在有心人耳朵里也能再传出不一样的意思来。
现在她是真的很难受了,还隐隐觉得小腹坠胀,比之前来月事时的感觉还要强烈些。
她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她清楚,这才刚开始的时候就来势汹汹,明后两天只会更严重。
他们还要在庄子上待两天,大家都在她可不好说先回去。
已经这样了,大不了让人知道她有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的问题,不能再增加别的了,比如她不好相处之类的闲话。
这种事,在以前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还不是这一年多来母亲隔三差五的就在她耳边念叨,让她什么什么一定要多注意,不然就嫁不到好人家。
她才不想嫁给谁。
后来,她又不这么想了。
她要嫁人,不仅要嫁,还要嫁得比贺元凌好。
他不是为了沈华柔拒绝自己嘛,她就要嫁个让他们高攀不起的男人。
让他知道,没了他贺元凌,她能嫁得更好。
而他和沈华柔,最好是两看相厌,一辈子都过不到一起去。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每次听说他们又吵架了,贺元凌甚至还被撵出门,两人在一起冷着互相不理会的时候可比恩爱的时候多。
他们,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恩爱的时候。
每次听到哥哥或者郑东生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她都能心情大好,连着几天都能有好心情。
可是,突然的,他们竟然就好了。
她忍不住要亲自来看看沈华柔到底是怎么突然就变了,为什么不跟之前那样?
其实在他们成亲那天她就见过沈华柔,只是那天人太多了,她只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了几眼,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在庄子上那日她才第一个近了看她,果真是生得极美,难怪能迷惑了贺元凌。
这其实也不能让她太难接受,当她发觉沈华柔看着贺元凌的眼神里,竟然有情义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火。
怒火烧得她没乐理智,才会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想让那只小崽子死。
她看着那只贺元凌亲手带回来的送给沈华柔的猞猁,她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猞猁就是沈华柔,直接淹死在水盆里才好。
后来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她恨死了沈华柔,都是她让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让她差点变成恶魔。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钱珠儿发现她时常都没办法控制自己。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意思,她都看不上自己。
但她控制不住,心里跟发疯一样。
做了那件事之后她也有整夜整夜都睡不着的时候,可是做都做了,她也不后悔。
她就不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亦或者是运气好生下来,可面对一个不健康的孩子,他们还能夫妻情深?
她就等着,等贺元凌回来,他们和离的那天。
钱珠儿在贴身丫头的搀扶下回了客房,没一会儿阳春就亲自送了厨房里专门为她熬的红糖水来。
热气腾腾的红糖水喝下后确实有些缓和,许是上午真的累着了,钱珠儿只觉得疲乏得很。
“我要睡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叫醒我。”
她还要寻个比贺元凌好千倍万倍的如意郎君,可不想为此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闲话来。
等钱珠儿睡下了,她的贴身丫头文雯也没有走开,就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守着小姐。
从小跟自家小姐一起长大,自家小姐的身体情况她是知道的,就怕一会儿小姐难受得很了,她也好服侍。
其实,自家小姐对贺三爷的心意她是知晓的。
那日小姐对贺三爷表明心意她也在远远的守着,结果她更是清楚。
被贺三爷伤了心后小姐好长一段时间都心情低落,幸好慢慢也就想开了。
有时候小姐对贺三夫人有敌意她能理解,毕竟若是没有她,小姐就能如愿了。
想这些也没用,贺三爷都成亲了,如今又有了孩子。
再一个,贺三爷跟自己公子的关系,不管怎么着都是自己小姐吃亏。
小姐说要寻个比贺三爷还好的夫婿,她也觉得自家小姐以后的夫婿肯定能比贺三爷好。
只是现在苦了她家小姐,明明是不想来的,还是要来维持表面上的关系。
经过这几次的观察,她觉得贺三夫人这个人也还不错。
就像现在,她对小姐还是真心关心。
阳春是她贴身的人,每次都是阳春亲自来关心小姐,又给小姐送这送那,还不都是贺三夫人的意思。
阳春亲眼看着钱珠儿喝了红糖水,这才回到花园子里跟自家夫人回话。
“夫人,钱小姐喝了糖水睡下了。”
沈华柔浅笑着点点头,又温言叮嘱阳春安排人在那边守着,好随时听从钱珠儿的召唤。
她手里还拿着牌,这把看起来不错。
别人都说孕妇是有胎孕的,看来真的是。
另一边,孟婧瑶赢了一把牌,高调的喊着让嫂嫂们给银子。
还隔着桌子跟沈华柔显摆她又赢了多少,“嫂子,我这又赢了一把大的,你手气如何?”
沈华柔看看手里的牌,又看一眼桌上已经出了的牌,冲她扬了扬下巴,也笑开来。
“看样子我这把也要赢了。”
“嘻嘻嘻……那我们再努把力,让他们输得荷包空空。”
孟婧瑶这般猖狂的结果就是,又被嫂嫂们合起伙来狠狠的呲了一顿。
但今天真是她的财运,不管夫人们怎么说,她还是继续赢。
输得最惨的事常家大夫人,她翻着空空的荷包给孟婧瑶下战帖。
“今日是在你的地盘儿上,风都往你那方吹去了。
过几日我再做一局,你敢不敢来?
到时候可轮到我赢你们,让你们连荷包一块儿输了。”
第122章 指望不上
“大嫂是看我天天在山上跑,心疼我了吧?
你们都不知道在此之前我有多久没有轻轻松松玩儿过了,天知道我多想有人约我。
还是大嫂心疼我,只要大嫂一句话,我肯定随叫随到。”
说到最后,她又故意瞄了几眼常大夫人那已经空了的荷包。
“每天都有人约我的话,每天都有像今天这样收入的话,我还管什么庄子?
有饭吃有茶喝有人陪有牌打,可不比做事来的轻松又能挣银子?”
她的用意太过明显,又惹得一众妇人哈哈大笑。
“你这样说,那我们到底是请你还是不请你?
为了荷包不空,保险起见还是都别请你了吧。”
孟婧瑶皱起秀气的鼻子,噘着嘴哼哼,“我不管,大嫂说了要请我的。”
虽然只是说笑,但下次的聚会也这么定了下来。
即便是钱珠儿还不知道,也不能影响大家互相邀约的热情。
从这之后,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请宴,除了他们这些人,还有别家的夫人小姐。
这种宴会其实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就是把各家的关系都摆出来交换,只是从前沈华柔不爱去。
近几个月却总是能见到她的身影,她又总爱约着钱珠儿一起,三五次之后她就坐在了县令夫人的宴席上。
县令夫人的宴席,沈家婆媳几个时常都会在,龙泉县统共就这么些人,能得县令夫人邀请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沈华柔能受邀请一个是因为她姓沈,再一个就是因为贺家大哥这位秀才今年要下场科考。
钱夫人得知沈华柔约女儿去参加县令夫人的宴会,还欢喜的把沈华柔夸了又夸。
他们钱家是商户,想攀上县令家可不容易,女儿能跟沈华柔去县令夫人的宴会上露露面,说不定就能被官家夫人看中。
若是未来女婿有个功名在身,他们家也能再往上走一走。
这世上,有功名没有钱财打点路的人多的是,就是要他们这种人家来互相拉一把才能一起上一步。
钱珠儿也欢欢喜喜的做了新衣买了新首饰,就是为了接下来的宴会。
她怀揣着寻一个比贺元凌优秀百倍的夫婿,自然要让自己在宴会上光彩照人才行。
不只是她挑别人,别人也会挑她。
因为连着几次宴会,孟氏就有些担心沈华柔的身体。
再一次沈华柔在娘家住了一夜回来后,她便亲自来关系儿媳妇。
“娘也不是说不让你出门,就是你如今身子重了,来回都要坐马车颠簸,怕你身体受不住。
成日在家里闷着也不行,你再要出门去县里的话,就多在家里住上几天,别再赶着回来了。
你在自己家里,娘还能不放心?
别顾及家里,家里能有什么事儿?”
孟氏还不是顾虑到儿子不在家,怕儿媳妇儿心里不舒坦又不好意思跟他们说。
关键是,她如今怀着孩子,母亲都心情不顺,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好?
所以,即便是她常出门赴宴,孟氏也不拦着,只要大人孩子都好好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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