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淡定♀x肌肤饥渴♂

    肌肤饥渴♂x淡定♀
    房子里住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大概算合租室友的关系。
    初见都给彼此留下了一个怪人的形象。在他眼里,隔壁房间的人整天不修边幅,昼伏夜出,穿着宽大的T恤和运动裤,品味糟糕得和楼下乘凉的老大爷有的一比,不过大爷年轻时,说不定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时髦帅小伙呢。
    整天关在房间里鲜少见她出门,见到了八成都是黑着眼圈打着哈气,在冰箱厨房找不知道某个时候塞进去的食物。
    她月底赶稿完,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自从搬进来后就连轴转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点。找了半天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各式各样食材…不过都不是她的。翻了很久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之前买的火腿肠,虽然是是做菜用的,撕开包装也可以吃。
    厨房的台子好像和搬进来不一样了,新添加的很多东西一看就知道室友是个擅长做饭的人,即使不是也有厨艺方面的兴趣。
    她一边机械地咀嚼口里的食物,一边有些垂涎室友的好手艺。但是苦于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流机会,蹭饭都说不出口。就算泡面是拖稿人的救命食物,品种也超级多…但也禁不住天天吃。
    会做饭的人都是宝藏,梦中她的田螺姑娘你什么时候来…人还是要有梦想,万一见鬼了呢  ?
    她晃着身子,像游魂一样荡进房间。余光瞥见室友艳丽的衣角。
    室友是个长相漂亮的,男孩子。有时候看他在化妆,录视频,也许是个美妆博主之类的吧。从头精致到脚的仙男本男,不过疑似小gay,有次难得出去觅食,碰见了他在静静拥抱一个男人。对方身材高大,把他衬托得纤细,像个小娇妻似的。
    她一边吃着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帅气的女人和漂亮的男人,果然是同性狙击枪。
    同一个空间,不同的维度,就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交集。
    他为了躲避疯狂的追求者而不得不搬。搬家后,室友话不多,也从没有打探他任何事情,让他心情很放松。
    他渴望被强有力的保护者保护,渴望紧紧的拥抱,甚至拥抱到呼气不畅,让他有种沉溺和舒心的安全感。从小到大,小心翼翼隐藏着这份渴求,一旦被发现,就可能面临着无数白眼与谩骂。
    有时候他也在想,他算所谓的同性恋么?他也不知道,他并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他甚至厌恶这种人类繁殖需要的生理行为。他只独独图一个拥抱,但是他也的确不喜欢女性。
    他没有父亲,童年在浸泡在一片混乱之中,母亲总是不停的换男友,他也和她不停的搬家,认识的朋友总是不能长久,漂亮的容貌总是容易引起肮脏的窥视。母亲并没有闲心思关注一个野草一样孩子,只管基本的温饱。有时候大醉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有时候彻夜不回家,他在一个个失望的夜晚早就学会了不去期待。
    一个人把房子收拾好,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来一个人往,形单影只,形影相吊。永远空着座位的家长会,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
    他渐渐习惯。年纪还小时,母亲带回来一个女同事,她粗糙肥大的手指在他的细瘦的手腕上留下汗湿,如同肥腻的虫子不断将他舔舐。
    母亲并没教导过他不能让人随意触碰,他只是忍着恶心,无力的挣扎,对她给的糖果无动于衷。同事第二次来,他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表现出不情愿,对她的排斥,尖叫。他不明白她做的事是什么,但是他对她感到恶心。理所当然的,他被母亲呵斥了。每次都闹,渐渐的也没见过她来了。
    长大后,他渐渐明白了许多当年不明白的事情。他第一次对母亲感到怨恨,怨恨母亲的不管不顾,他不是种子,扔在土里餐风饮露就可以长大。也怨恨弱小却又胆怯的自己。
    他渴望庇护,渴望童年缺失的拥抱。大学时,母亲就消失了,终于摆脱了他这个累赘…他贷款交了学费,课余时间去兼职赚生活费,寒暑假也没回去过那再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工作后依旧是游离在人群外,不断的换过一个又一个怀抱,试图填补心中无底的黑洞。
    提前说好就会好聚好散,但还是会碰到不愿意分开的偏执疯子,用一开始文质彬彬外表粉饰。他烦不胜烦,偷偷的搬了家。生了警惕之心,连后面的“抱友”都不敢告诉他们自己的地址。
    但还是没能逃过,一时不慎,终究还是翻了车。夜晚走在路上被突然的抱住,迷晕拖进了车里。
    醒来时浑身无力,喉咙发出无法声音,躺在了陌生的床上。他从没去过男伴的家,但心里已经猜出是谁。一个男人推门进来,果然,是他。即使搬家还是被找到了。
    他惴惴不安,男人粗糙湿热的手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恶心…恶心…恶心至极!
    他使劲挣脱还是徒劳,男人低沉压抑的笑隐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面无表情,男人辱骂他男表子,勾三搭四,不知廉耻。他扯开了嘴角,不屑回答。明明日常生活磕了一下都会红了眼圈,这个时候却意外冷静,灵魂游离在身体之外,讽刺的看着这有些荒谬的独角戏。
    这一次,可能连最后的尊严都要被碾碎了。
    他除了接受好像就毫无办法……
    但是在男人扑上来的时候,身体反射性的用力推开了。
    他拖着发软的身体,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狭小的环境给了他些许安全感,可是门外嘲笑着他无畏挣扎的狰狞背影,让他如同置身于恐怖游戏当中。
    他把淋浴的水放到最大,企图遮住男人喋喋不休势在必得的声音,温热的水淋湿了他半个肩头,单薄的白衬衫透出肌肤的颜色,却温暖不了他冰冷到打着寒颤的身体。
    谁能来救救他…
    谁也不会来…
    没人可以救他…
    他抱着身子跪坐在了冰冷滑腻的地板上,滚烫的泪水与自头上淋下来的热水混合在一起,他压抑着急促的呼吸,绝望的等待着刽子手即将进行的残忍凌迟。
    ……
    本着打好关系好蹭饭原则,突然楼下见到室友,本来想上去打声招呼,结果步子还没迈开,就见到室友被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绑走了…!
    夭寿啊!家门口被绑了!什么仇什么恨…
    作为社会主义根正苗红的接班人,当然理所当然先告诉警察叔叔,一边骑着自己的小电驴,一边快速的说了具体情况。然后拼了老命的跟上前面的轿车。也不敢做的太明显,万一绑匪恼羞成怒就撕票了咋办。
    这个室友到底是什么了不得人物,有生之年居然让她碰见这种电影一样魔幻的情节。
    不知道追了多远,脸都吹僵了,到了一个类似于城乡结合部一样偏僻的地方。她悄悄跟着男人走进了这间平房,也许是太兴奋,也许是一时兴起,他侧面的窗都没关紧,她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的翻窗进了屋,看见男人走进了一个房间,掩了门。
    她蹑手蹑脚的凑近,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可以听到男人走远的声音,然后就没了动静。她急得咬了咬拇指尖。手里捏紧了被汗打湿的防狼喷雾瓶和顺手在房子里拿的一根沉重的钢筋废铁。从缝隙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男人难听的辱骂声。
    原来是情杀…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就突然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再偷偷扒开一点门缝,发现室友跑到浴室里头去了。
    犹豫就会败北,男人嘴里不干不净,势在必得的笑容太碍眼了。眼看咸猪蹄就要拿钥匙开门了。
    趁其不备,打开喷雾一路冲上去,慌乱中随便大了一棒,男人吃痛的倒在地上,再开启后备箱备着的防狼电击棒,三管齐下,保准服服帖帖。
    想开口却不知道室友叫什么…只好夺取了男人手中的钥匙,赶紧把人放出来。
    雾气蒙蒙,只有一个蹲着的人,像被淋湿的流浪猫。
    “没事了…感觉出来吧…”
    她轻声安慰,上前去打算把他拉起来。他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借力颤颤巍巍地慢慢站起来。他努力镇静下来,但是身体还是微微的颤抖。
    他呆滞的表情让她叹了口气。她举起手中的大棒,递过去硬塞到他瘦弱的手上。
    “随便打,别打致命部位。就当精神损失费,趁警察们还没来”
    他真的抖着手打了两棍
    他白色轻薄的衬衫被水浸透,约等于无的遮蔽。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的手臂,滑上了她的手背。
    她自觉的把运动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肩膀上。幸好她的衣服够宽松,没有显得过于突兀。
    小心的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不至于让人感到冒犯,特别是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件后。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紧紧的拉扯耷拉下来的的衣袖,像刚出壳的小鸭子跟着鸭妈妈。警笛声自远处呼啸而来,把人给拷上了,送去了警察局。
    人生第一次坐警车,怪不自在的,旁边的人低垂着眼,沉默不语。
    到了警察局做笔录,冰冷的脸颊泛白,嘴唇也没了以往的血色。揪着手里皱巴巴的运动外套,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眼泪好像随时都可以从纤长的眼睫毛滚落。
    记录的警察小姐姐也都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安慰他不要紧张。
    做完笔录后已经很晚了,他像一个影子重迭在在她的影子里,在世间茕茕孑立的行走。还没吃晚饭…她摸了摸自己轰隆的肚子,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不过现在蹭饭的话未免也有点不人道她乜了一眼身后的人。
    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才赶稿完好不容易轻松点,当然是吃好喝好,她走到一个买甜品的小店前,买了两个杯装慕斯,拿出其中的一个,伸手放在了他低垂的视线范围内。
    “给你,填肚子”
    在她看来,粉色的慕斯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甜食绝对是消除烦恼的好方式。但是肚子饿的时候,还是要真米白饭要来得更有满足感。
    他好像才回过神来,一不留神竟然跟着你到了甜品店。他扯着嘴巴笑了笑,一勺一勺的挖出,吃进口里,到达了因为空荡而抽搐的胃部。
    周围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坐下来好好吃饭的店铺,而且放着潮湿的衣服不换,去拉人吃饭,想想都觉得是周扒皮行为,最后还是只能吃外卖。
    拿出手机轻车熟路把平时喜欢的套餐加入购物车,转过头问他,想吃点什么。
    “冰箱还有上回买的菜,不太习惯吃外面的…”
    她表示理解。他沉默了一会,扭过头小声发出来邀请。
    “…要尝尝吗…”
    …可耻的心动,如果可以,谁想一日三餐吃快餐呢,思考不到一秒钟。
    “感谢投食之恩!”
    回答出乎意料的迅速直接,居然也不装模作样推脱一下。不过平时发绿的眼睛盯着他做的饭菜,他是知道的。
    不过不熟,也没想法去打交道…可以稍稍的做一点改变。毕竟古人告诫我们要与邻为友。
    之后就没在交流,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打开房门,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了浅黄色的薄毛衣。看着换下来的皱巴巴的衬衫,皱着眉,厌恶的丢到了垃圾桶,暗涌冲破了努力镇静的海面。深深地呼气,吸气,握住颤抖的手腕,直到勒出了斑驳的痕迹。
    他静静的走出房间,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她摸了摸脑袋,虽然她很废,但是啥都不做,良心还是和隐隐作痛的。自告奋勇的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
    亿点点心虚,看着手里惨不忍睹的碎片。光是吃,颜值也…
    再看看旁边的,行云流水,片片分明…
    five,她是five。手残就要有手残的亚子。他好像没注意远处她的动静,专心致志的,好像在进行一门艺术。
    糖果色的围裙,整个人都散发着棉花糖一样甜丝丝的气息。半长的头发几丝几缕散落到了线条柔和的侧脸,像漫画优美随意的构图。她不合时宜的想到用恬静这个词语,来形容他。
    在她印象里应该是个妖艳贱货人设的,居然内里是居家贤惠的男妈妈属性么…
    她眼里丰盛的大餐,在他眼里居然只是小试牛刀。如果天天吃,绝对会把她粗糙的味觉喂刁,再也吃不下猪食,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在家里,这种私密安心的地方,居然有个人,坐在他饭桌的对面,让他感到新奇。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就安心了,看来还挺合胃口,也算是对他厨艺的肯定了。
    也没给别人做过吃的,不知道他厨艺算不算好。社交圈好友为零,如果有一天消失了可能也没一个人在意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沉默但是津津有味的晚餐,伴着电视机的背景声,造成了好似热闹的场景。她们时不时的聊着,其实她自认为还是半个自来熟的。所以话题多半由她来引导,然后知道了一些神秘室友的消息。然后知道了其实他正儿八经的职业是个插画师来着。
    看着她愣住的脸,他握拳遮住扬起的嘴角。
    “看见过几次录视频还以为是个美妆博主”
    “感兴趣的都会试试看,不过彩妆和绘画异曲同工。勉强算个生活区博主?你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滚滚滚啦大哥你人设崩了,你再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了,现在恢复为两眼朝天.钮钴禄.毒舌”
    “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可见交流的重要性”
    ……
    即使他不善言辞,她也可以带他谈天说地。她得意,他们闪耀着多么热烈的的革命情谊啊。看起来室友也不难相处嘛。
    吃到饭菜都凉了,她笑着收拾了碗筷,滚到厨房自觉洗碗去了。
    她要到了他的微博号,果断的点了关注。然后不由得往下滑,有时候是画,有时候是短漫,有时候是各种视频,画风很温暖,视频也很有趣,妆容很精致…妈室友这是什么宝藏男孩,本来只是意思意思一下表示支持,挖到宝了。她理工生,身边全是五大三粗,她也不免得沾上了点…咳…江湖习气。对于这样小仙男是很佩服的。之后全职写推理小说,生活情趣什么的可以说雨她无瓜。
    裹在被子了耍手机,不小心居然又是凌晨了…早睡果然是不可能早睡的,众所周知作者都是一群夜行动物。夜间安静无声,也是最容易突然灵光乍现的时候,今天算是惊险的一天,让她有了些灵感,立马打开备忘录记录了起来。
    活动了有些僵直的身体,从被窝里挪出来…天已经微微亮了。乏力的瘫在床上,失去了精气神…
    真的没了了,一滴也没了。
    迷迷糊糊伴着早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逐渐睡着了。
    早晨按时起床,掀开纱制的窗帘,暖色调的房间被阳光切割成泾渭分明的色块。他打了个哈切,修长的手像暖玉泛着润泽的光。走出房间,客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活动的气息。果然她又还没起床。按照往经验,白天应该是难得一见。
    安静的拖着淡粉色的兔子拖鞋,来到了洗漱台前。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面无表情的人费力的抽动肌肉。萎靡感自身体升起,什么都无所谓  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又是各种繁杂的念头响起。
    “矫情”他扯着嘴角自嘲。
    冷水自下颚角滑进衣领,濡湿点点水痕。冰冷冷却了些许心中的郁气。接着进入了厨房,只有做饭时才能完全忘却自我,彻底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所以与其说烹饪是他的爱好,不如说是他逃避的方式。
    早餐特意多做了一份,精致的摆盘引诱着人去品尝。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桌对面,垂着眼,把食物机械的塞进嘴里。一个人收拾好桌面,看着热腾腾的食物渐渐变冷。最后回房间完成画稿时,瞥了眼对门禁闭的房间,细微的皱了皱眉,神情不明。
    其实她是被一阵勾魂的香给弄醒了,梦里怎么也吃不到的美食醒来时加重了她的饥饿感。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淹了咽口水…拎着发丝凌乱的脑袋,拖着沉重的身躯,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宽大衬衫短裤,日复一日的场景今天却有点不一样,桌上闪着金光的真的是她能早上拥有的东西么。感动的泪水从嘴里流出来了。桌上贴着的可爱便条调皮的翘着一个小角。
    飞一般的速度洗脸漱口,怀着朝圣的心情拿起勺子。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要是每天早上起来都有田螺公子给做好的早餐,一出门就可以吃到…神仙生活。偷偷看了眼他紧闭的房门,竖起耳朵,好像没听到什么声音,出去了吗?害,人还是不能得寸进尺,做一顿就算了,巴望着人人天天义务劳动是不可取的。
    吃一口少一口,她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之前几口太快了,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没尝出味来。之后每天早上都有一份不重样的早晨,就为了吃个热乎的都改了赖床的毛病。
    今天也比昨天更养生,不过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
    于是诡异的形成了她买菜他做饭的和谐局面。上一次和人逛超市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了,闺蜜都四散在不同的地方,自己没也有再去拓展交集圈的想法。她脚踩在购物车的踏板上,宛如超龄熊孩子般横冲直撞。当然多了这么多年熊孩子经验她还是很能控制好尺度的。  超市正好没什么人,可以多体会一把童年的快乐。
    最后撒欢累了还是他主动接过了推车把手。他今天穿着高领白色毛衣,与披散在身后的黑色马尾形成鲜明的对比,侧头可以看见他挺直的的鼻梁和精巧的下巴。他目视前方,认真的寻找着目标商品,低头随手拿出一个商品看着说明,额前的碎发堪堪遮住了眉眼。白炽灯的照耀下,他的指骨好像还冷三分。
    她脑子里不食人间烟火几个字反复回传。周围大爷大妈经过,都会悄悄的瞧上一眼,不清楚这是个闺女还是小子。确实不开口说话都不太能分辨。
    他对于别人的目光有些在意,把脸转到无人的一边,看见她也在挑选商品,对于旁人看向她们的的视线置若罔闻,让他有些羡慕。同样都是阿宅,但好像又有那么些不同。她选了几个不同口味的酱汁,一股脑的塞进小推车里。虽然目前勾搭上了衣食父母,但是各种口味的速食还是她的心头大好。
    这还是第一次和朋友来超市,看着她带领他在各个货架间穿梭,嘴巴也嘚吧嘚吧的和他搭着话。感觉很奇妙,笑容会不由得从心里飞奔出来。
    不知不觉东西就堆的多了。最后才到生鲜区,购买食材。这个她是一窍不通,连喜欢吃的东西名字之类的都想不太出来,基本上他做啥吃啥,反正都好吃,还省去了选择困难。
    结账时就有点头疼,她有些苦恼:“忘记了…开始不应该为了省事只推一个车,这下东西不好分了”
    他撇了眼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周围有小声说话一起走着的女孩们,有穿着球衣爽朗小学的男孩们,也有车上坐了个小宝宝讨论家居的夫妻。人与人之间好像都总有着牵扯的线,千丝万缕,他立在其中,无处可去。
    他们的东西都放在一个推车里,好像可以粉饰,他好像也有家人朋友的错觉。
    “朋友好像都不会分的这么清楚。两个人两个车有点奇怪…总之我们先结账吧,回去再分吧”他低垂着脑袋,垂着眼看着圆润的指甲,淡淡笑着说。
    “也行,冲!”她倒没什么想多的习惯,粗枝大叶,怎么舒服怎么来。
    购物一时爽,回家火葬产。虽然是房子附近的超市,短短的路程也足够让战五渣们痛不欲生。气喘如牛,渐渐的就佝偻着背,远看有夕阳红内味了。他勉勉强强保持了一下岌岌可危的形象。年轻人偶像包袱很重啊。更痛不欲生的爬楼,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一步一个迟缓的脚印。到门口,放松手臂放下购物袋,颤颤巍巍的掏出钥匙,把东西往玄关一扔,甩下鞋子勾上拖车就往客厅的沙发扑。他们都出了薄汗,这绝对是这一年老最大的运动量。
    双眼冒着星星,空洞的望着虚空,安详.jpg
    “我废了…”
    她费力的滚过身去,看着同样虚脱坐在沙发上的人,同样的灵魂出窍脸忍不住笑了。伸展手臂结果打到了他的大腿,小声的说了生抱歉,又继续转直到平躺在沙发上,小腿吊在沙发扶手外摇了摇,累了就困了…就闭眼休息一下…
    他头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平复呼吸。温热的手无知觉的靠在了他的大腿侧,让他莫名起了鸡皮疙瘩。望过去是已经秒睡的人。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向上伸展直接触碰到了他。他怕他随意动吵醒了她,她好像经常深夜工作而且最近起的异常的早,陪他一起吃完饭了才回去补觉。
    周围静悄悄的,奇异的连一丝杂音都没有,她平缓的呼吸清晰可闻,好像连他都不自觉的困顿起来。也许是沙发太柔软,也许是运动后太累,也许是那得难以言喻平静,他也不知不觉放任自己得到了一个久违的安稳觉。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总是不免遇上一些小问题。比如玄关的灯泡炸了…之类的。
    他有些头疼,打开的一瞬间吓到他了。去百货店买了轻巧的折迭梯子和灯泡。雄心勃勃撸起袖子换灯泡。
    颤颤巍巍的站在楼梯上,眩晕的看了下方,手抖得像帕金森。看了教程,脑子表示我会了但是实操就是怎么都弄不好。玄关小,灯的位置也高,怎么使劲都不太对。忙活了半天汗都出来了。外面打开门看见一个梯子立在眼前吓得她后退了几步,差点以为走错了门。
    “吓死了!在干嘛呢”
    “…换灯泡”他郁闷的讲。
    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知道你浑身都在发抖吗?”
    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活不适合你,还是放着让我来吧。好歹理工科出生的…至少我不恐高哈哈哈哈!话说这种事情不是有手就会吗哈哈哈”
    她在下面笑得不可开交,他有点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差点腿僵到伸不直。已经万分小心了最后还是翻了车,不知怎么的就是左右脚绊倒了,草声连片。
    她看热闹遭报应了,飞来横祸,空中一个人就砸过来,惊恐的脸面对面。
    亲…是不可能亲的。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思考狗血剧情。男女主摔倒百分百用脸接,百分百嘴对嘴,然而惨痛的现实只会让你头破血流,磕磕碜碜。这么大个人砸下来,她脸怕是至少得鼻青脸肿…
    但索性玄关很狭小,梯子也不高,她下意识的伸手架起他,起了个缓冲。他手掌撑在了墙壁上,一只脚还挂着梯子,形成了扭曲的高难度姿势。
    “我腿我腰!废了废了嗷嗷!”他差点飙泪,头埋在她脖子里,眼睫毛不停的在戳着锁骨。她不厚道的笑得胸腔大幅度振动,他气恼的用额头敲了敲她的锁骨。他小心的在她的支撑下,把腿放下来,彻底松了口气松懈下来后,全身重量就压在她身上了。她支撑不住了,腰弯得像秋天朴实农民伯伯地里的稻穗,猛地被扑到墙壁上,差点被恩将仇报的压死。
    “我丢啊,我好歹还算你的救命恩人吧!要谋杀我好继承我的三毛钱遗产就直说”
    “…哼!才不稀罕抱你呢。软趴趴的像没骨头一样,可能抱大青虫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变了!大胆妖孽,把最开始我认识的小仙男还回来!这个毒舌怪!”
    变了,一切都变了。她有点想像个中年沧桑男人一样点烟了,村里的娴静一枝花张美丽,经过蹉跎,最终还是变成了暴娇毒舌王老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性格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因为有人包容,所以可以尽情的释放本性。但在外人在时他又好像还是那个沉静冷冰的人。可能人的性格就很难一两句话说清楚。
    “秘制咖喱猪排饭!”他穿着可爱的围裙,端着盘子摆上了桌。期待的看着他,熟了之后很多想法都不再掩饰了,期待奖励的眼神盯着她。哼,男人,满足你!本来就真好吃,无论多少次尝到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幸福炸了。
    漆黑的夜间寂静无人,他小声的惊呼声清晰可闻,细微的声音传到隔壁正在打字的人耳中。她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他天天都从梦中惊醒,但由于不太熟悉,也就没有去贸然打扰。只是委婉的提醒可以可以去看医生之类的也不知道他去了没。后来渐渐熟了后,夜晚就没听到他做噩梦。
    他的梦里混乱一片,醒来已经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只充斥着惊恐恶心各种负面的情绪,像把他丢进滚筒洗衣机,眩晕,周围的黑暗就像不可名状的怪物,叫嚣着要把他吞吃进口,他忍不住拍开房间的灯,企图驱散恐惧,无论多大他好像都还是那个暗巷里踽踽独行的孩子。
    掀开被子,冷汗粘腻,冰冷的贴在身上。悄悄的打开房门,客厅安静到只剩下时钟焦虑的嘀嗒声。房门射出的光蜿蜒在地板上,扭着身体爬上了对面的沙发和茶几,踩着光倒上一杯水,冷水入喉才慢慢冷静下来。
    旁边的房门紧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能现在太晚了,夜猫子都睡着了。夜晚别人都睡着了只有你清醒是的感觉最痛苦。想得入神时,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她假装出来喝水,想去看看情况。结果阴面一个人站着心里一颤,坐过山车莫过于此了。
    “做噩梦了吗,听到你的声音了。好点了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安慰人她真的挺不擅长的。这都是说的什么废话,白的吓死人的脸色怎么看都不会好吧。
    他勉强一笑,也没说话的心情。但是有个人还醒着,陪在身边,让他不那么害怕了。
    他一动不动的,但是眼睛紧紧盯着着她的的身影,像诡谈里夜晚眼睛会动的雕塑,突然让一向大胆的她都感觉毛毛的。
    特地没有关上房门,留了光在客厅了,记得小时候只要有人的房间里有光就默认那个人还没睡,睡下的时候会感到十分安心。然后她继续在电脑前工作。
    他蜷缩身体躺在沙发上,身上只改了薄薄的毛毯,但是他不想回房间。她特意留出来的房门,射出的光攀爬着,握住了他的手。他好像可以感觉到它炙热的温度,即使夜凉如水,他浑身都被浸泡在冷意里。
    稀碎的打字声是最好的催眠曲,万家灯火好像现在有一盏为他而明…
    她伸了伸懒腰,想去客厅喝水顺带看一下情况,小心的走到茶几旁就发现了睡在沙发上的人。这么冷居然只盖了一床毯子,是打算冻死吗。不论是姿态还是睡得红扑扑的脸,都和小孩子似的,她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睡一晚,铁人也得感冒,她蹑手蹑脚打算回去点厚被子,才盖上,没想到还是不小心把他惊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好不容易睡着的不想吵醒你的。怕你冷给你盖了床被子,但是最好还是回房间睡吧,沙发睡得也不舒服”
    他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抱着暖和柔软的棉絮。被单是清新的柠檬味,呼吸晒过的太阳,他不想又是一个人。把头全埋进被子里,手却不由自主的抓住的她的衣摆,不言不语。
    “…明白了,你等等”
    他没用力,衣摆强势的从他指尖划走,他只能徒劳的抓着空气,看她跑到房间里。他还没明白过来时,就见她已经熄灯回来,抱着个笔记本电脑。
    “去房间睡,我陪着你”
    她抓着他的手,一把拽起来。他一脸茫然,手里还想抱着那团被子。她扶额,刚睡醒脑子好像不太清醒的感觉。费力的掰开他的手,把被他揉成一团的被子角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强势扯着跌跌撞撞的他回房间。
    把他按在床上,掀起被子盖上,像小时候母亲给她一样,也为他掩好被角,不露一丝温度。关了房间过于明亮的大灯,点开了书桌上暖黄的台风,放上了她的电脑。
    “现在睡吧,对了,键盘声音会吵到你吗,要不回去换个平板也行…”
    他摇了摇头,还是扯住衣角不让走。她大大的叹了口气,这样总可以安心了吧,无论是他还是她。盘腿窝在他座椅上,还蛮会享受的,改天要不也去买个这样的椅子…桌面长很大可能因为需要放很多工具书籍,但也不显得凌乱,反而很整洁。反观她自己的桌面…不说也罢,说出来羞辱谁呢。
    渐渐的进入状态,旁若无人的开始奋笔疾书。
    他微微的侧着睡,盯着她沉静的侧脸,看到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的跳动,一个小人在跳舞,两个小人在跳舞,你来我往,你进我退…
    她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早晨布谷鸟叽叽喳喳的唱着,抬起趴了一夜的脖子,这酸爽不敢相信…缓缓转头,还好,至少没有落枕。难得的今天他还在赖床,悄悄合上了的窗帘,免得等下过大的光线弄醒了他。
    悄悄的收好电脑,轻轻走了出去,到客厅大呼一口气,打了个迷蒙的哈气回房间补觉去了。
    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jpg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他才睁开眼。其实他比她的醒的更早,但是一睁眼就可以看见静静睡着的人,黑发折射出来浅浅的光晕。  想赖床,一起赖到天荒地老。
    一个人的房间回复了之前的的模样,他却没有再赖床的心思。提了提被子,算了起床!
    不安的夜晚即使害怕也会到来,门里的人可怜巴巴的探出头。
    “你这是让我赵日天死,趴电脑桌睡觉一次嫌多”她不客气的吐槽但还是答应了。
    洗完澡穿着睡衣抱着电脑走过去,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呢,还不是工作时间,不过他一向睡得早。他兴奋的拍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像她那些要开睡衣party的小姐妹们。
    “过来坐呀,工作累了也可以睡这,我不嫌弃你的”
    她对他翻白眼:“知道我累还直白的提出来要陪的要求,某种意义上也算坦率。而且你床居然比我的还小…房间啥都可以没有就是大床不能少好吗!虽然很可爱…整个房间都是…”
    “来嘛大爷~”
    “你现在笑得像个老鸨”
    “嘻,高兴”
    她坐上他掀开的空位,盘腿坐着打算先看一部电影。他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下巴磕在她的膝盖骨上  好奇的盯着屏幕。
    得寸进尺指的就是这样吧,抓乱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都扑在了脸上。
    “贞子在世哈哈哈。”
    轻轻推了推他的脸,意料之中感受到了阻力。算了,随他去吧。
    “你是要看电影吗?我有投影仪来着”
    生活不要滋润了,选了一部动画电影,津津有味得看起来了…等等她今晚来干嘛的?…算了,先看电影吧。
    她靠着床头软乎乎的靠枕,一只脚弯曲平放,一只脚弯曲立起,他依旧亦步亦趋粘着她。双手交叉扒拉着她腿,头放手臂上面,身体侧躺,她没理他的各种作妖。
    他看着看着又转为平躺,自下而上的望着她。唔
    …看不清脸,只有变幻的光斑洒在衣服上。百无聊赖的抓住了放在腹部的手,好奇的用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指甲边缘。慢慢过渡到骨节,再捏了捏脉搏跳动的手腕,划过突出的腕骨蜿蜒向上。
    和男人完全不一样,肌肉线条流畅,脂肪均匀的包裹着肌肉骨节。难以想象这样的手和体格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似他见过的那些人身材伟岸,但却给他从未有过的安全和满足感。
    她是独属于他的勇者。
    而他想成为勇者的公主。
    她看得正兴起,无暇顾及手指的感觉。他悄悄的与她十指相扣,放在唇边,若即若离,呼吸融化在她们合而为一的体温里。
    电影剧终后,她意犹未尽,想动动僵直的腿,却发现发现他拉着她的手,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手背上。屏气,小心的把他的头给摆正了,但怎么都扯不开他的手,无奈的躺了下来,也实在是有点困了,就小眯一会。
    靠他尽量远点,给他盖上棉被,再扯着边缘的被子堪堪遮住自己的。
    等再次醒来时她们已经纠缠成八爪鱼的形状了。他头埋进她的颈窝,一手盘着脖子一手圈着腰。她一手伸展到枕头下面,一手放在他的背后。他们的腿两两互相交迭,体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为一体。
    刚醒头脑呆滞,鉴于他之前的行为她对他实在起不起什么邪念,问就是社会主义姐妹情,但是这样的亲密度还是人生第一次。醒来吧,尴尬,再睡一觉…
    …根本睡不着好么!她就不应该上贼船的,大意了。闭眼拼命酝酿睡意,结果只是听见清晰的呼吸,让她耳垂痒痒的。鼻尖上是她之前未曾注意的香味,他昨晚的身体乳是草莓牛奶味,让她空荡荡的肚子越发饥饿。怎么还不起来,平时这天色早起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不再坚定一点啊少年人!
    怎么忍心让她独自面对这尴尬的场景?她尝试动了动,结果藤蔓立马绞紧,这家伙抱着一点都不舒服,还是女孩子好抱。暗搓搓的把他和闺蜜们对比。
    百无聊赖的摸起了手边他顺滑冰冷的长发。他在他摸头发的时候就醒了,意识到他现在的姿势,热度就在灼烧他的脸颊,越是紧张,她衣服传来的柠檬味就越发明显,想尝一口,泼洒在他的舌尖的雪碧。女性的身体抱起来不像男性那样硬朗,肌肉分明,他身体的不适应抵不过心理上对她拥抱的渴望。
    在她发现脖子那的温度越来越烫后,无奈的拍了拍他的头。
    “醒了就起来,别装睡了”
    “…唔…”
    他面红耳赤没敢抬头,只是慢慢分开,像撕裂一个连体婴一样缓慢痛苦。她拜托了桎梏活动僵直的身体,关节发出来清脆的响声。
    睡一次要了半条老命,称之为磨人的小妖精不为过。他滚进被子里,像个鸡肉卷似的,她坏心眼的双手把他来回滚来滚去,催他起床。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催别人起床了,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啊。
    自从那次之后奇异的好像有了个看电影的约定,只有她在看电影,他准会出现在她身旁。不过之后都是在客厅,沙发还是比床舒服。
    洗过澡后,存着热气窝在被子里,坐在沙发上。他假装小心实则很明显的慢慢靠在了她身上,隔了两床被子,柔软但却缺少她的温度,他有些蠢蠢欲动,觉得被子实在是很碍眼,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名正言顺的钻进她的被窝,或者让她放弃那床可恶的被子,钻进他的被窝也可以。脑子里浮想联翩,现实里唯唯诺诺。
    只敢先伸出试探的脚。纤细的脚踝伸出,白皙透明可见血管的脚掌慢慢踩上了她的脚掌,温热的接触远远不够,想要更热烈的拥抱,想融为一体直至下一刻世界灭亡。
    慢慢挪,小腿并小腿,大腿并大腿,肩膀并肩膀…中裤遮住了大腿,只露出了小腿,他却贪婪的得不到满足。
    远远不够,只有小腿和小臂的小块皮肤贴合在一起,他所以的皮肤都在叫嚣,都在咆哮,恨不得完全粘粘在一起,融化在一起。从此他是他,她是他…
    他从未爆发过如期强烈的渴求,以往的肢体接触都隔着衣服。他认为皮肤都代表不结,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在室内白得有些许诡怖。
    他拼命抑制住无由来的焦虑带来的焦躁,身体微微颤动,呼吸急促,喉咙干涩,口腔却在冒着唾液。
    想吃掉她…要是能吃掉就好了…可是,吃掉就没有了…他控制不住的狂躁…怎么办才好…眼泪不由漫上眼睫。
    他水润的眼瞳映照出电影画面的缤纷的色彩,像住着一个小小的赛博朋克城,一脸悲伤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
    她这段时间观察得到,他还蛮喜欢肢体接触的,像个出生的婴儿本能的探寻母亲的拥抱。
    “诺,手臂借你,有借有还啊”
    他兴奋的挣脱了自己的被子,猛扑进了她的被窝来。断章取义,他一向也是可以的。不过她一向独来独往习惯了,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睡的,他热切的拥抱着她的手臂,激动得让她头皮发麻乃至身体僵硬,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起来了。
    他感觉到了,反而步步紧逼,把脸放在手臂上一顿猛蹭,脸不要钱吗这么造作。
    “好过分,居然起了鸡皮疙瘩!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不行,你必须得习惯!  ”
    习惯…话说她为什么非得习惯这种事啊?!看来可以多加一个无理取闹的标签给他。
    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实话有点酸。他还是有些焦躁,冰冷的半边身子触及不到她的温度。自顾自的强行坐入她两腿之间,拉过她的手,交叉搭在他自己身上,舒舒服服的往后躺。
    “用力抱紧我,要用力哦。不过你要是再宽再高点点就好了,靠着舒服些…”
    “闭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谁给你的权利把我当座椅?有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多重,我要被压死了,起开些!”
    他不情不愿的靠前了点,她反而用下巴抵在了他肩膀上,把半身重量压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双臂。要紧是吧,给你,就怕你承受不起,一两个小时的累不死你。
    他抽出手臂,十指强行插入她的指缝,抓到心口处,有热意从这里喷涌至全身。
    待了一会就被他身上的热气给蒸出汗了,想把他踹下去…她摸了摸额头的薄汗,费力的挪到另一边去了。
    “热死了,顶多给你抱着手臂,一边去一边去”
    嘴上说答应,身体却想自然的倒在她身上,被她用力抬脚抵着背不让过来,一时间她竟说不上来哪种方式汗出得更多…才洗完澡一点都不想上演全武行。
    他见招拆招,眼一转,坐到了沙发底下刚铺好的毛绒地毯上,抓下她刚踩在她背上的脚,膝盖正好靠在肩膀处,小腿垂落在胸前。
    这什么奇怪的姿势,人肉垫?她有些头晕了,还能不能好好看电影了…就当是假肢…
    怎么可能!
    “别干奇怪的事啊!”
    奇♂怪的事?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是有点想想亲亲贴贴而已,如果可以还想咬咬…不过据他了解这样绝对会被愉快利落的踢到一边去…
    控制住她想要乱踹的脚,把红彤彤的脸贴在小腿的皮肤上。她挽起他耳边的的发丝,露出了充血的耳朵,丝丝酥麻自他耳边传达至全身。然后她又耳朵轻轻的扯了他的耳朵,双腿用力向下压,故计重施。
    不过这反而好像趁了他的意,反过来更加用力的抱紧…
    “嘻”
    …散了吧散了吧,哀家累了…
    随他去吧。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即使家里很是阴凉也阻挡不了夏倦的步伐。午后的的阳光斜照进她的窗户,她头稍稍移动一下位置,继续玩手机。肚子上压着的脑袋让她感觉有点呼吸不畅。他头枕着她起伏的肚皮,侧着身子看书,不停的打着哈切。
    他真的愈发粘人了,走哪粘哪,像鸭妈妈屁股后亦步亦趋的小黄鸭。
    他躺累了要换个姿势,他很善解人意的稍微起了身,足以让她翻个面趴着继续玩…等等,善解人意就是伪命题吧,善解人意就不会一直扒拉着她好吗,她默默吐槽。
    他果然立马又贴了过来趴在她的后腰上继续看,明明她已经特地滚远了,做了些无用的挣扎…
    头靠肚皮的时候其实就想掀开阻碍他们贴贴的布料,不过想也知道,离得那么近,头发又那么长,爆头加薅秃头毛很简单办到。不敢掀,但是不是他干的,就是动作大了露出来的,不管他的事…
    后腰一半的衣服因为狂放的动作堆积起来,他幸福的把手臂贴在上面,鼻尖蹭了蹭,轻轻的在腰窝上留下来一个吻,然后任由绯红在两颊蔓延。
    哎呀好害羞(?  ???ω???  ?)他恨不得滚三百遍表达他的兴奋。
    后腰算是比较敏感的地方,温软的嘴唇贴在上面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在他眼中她神经到底有多大一条啊?不过看到他兴奋得脚丫子都在飞舞还拼命压制住的样子…心又有点像某个笨蛋一样软乎乎的…
    算了,随他去吧。
    某天心血来潮,他突然想拉着她出去玩,说这么久了都没有一起逛过街。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晒死人的天气有什么出去的必要,在家里吹空调玩手机不香吗。
    他已经画了个淡妆,衣服精心搭配好的,一头长发半披,编了发,撒了点淡雅的香水,走过来都是一阵香风…
    回头却看见什么都没做准备的她。她穿着中性的的宽松T恤加短裤,带着个黑色鸭舌帽,这就是她出门的全部装备。
    他搓了搓手,磨刀霍霍,至少翻晒得擦。兴奋地满屋子追着她,势必要给她也抹上了。她露出的胳膊小腿,也被他抹了身体防晒。
    她拉着老长一张脸,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任他搓圆捏扁,出门太麻烦了吧。所以说好好在家里不好吗!还没离开就已经想念空调了,看看外面万里无云可以晒死人的天气。
    他半蹲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窝投下了阴影,专注于眼前的抹防晒巨大工程,每一寸皮肤都不曾放过。精致的眉眼因为一顿闹腾泛着珠光,细腻的皮肤泛红,然后嘴角扬起,笑着抬起了头。
    过于灿烂的阳光使得客厅很亮,凑近的距离使得即使是她这样的近视眼也可以清楚的描绘他眼睛的每一寸线条,瞳孔紧缩的样子,让她想起来老家养着的猫。水润的琥珀色眼瞳像镶嵌进人偶的宝石,凑近一看,映照出的模糊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当然面前灼热的呼吸也变得清晰。
    他的心脏鼓动得好像要奔腾而出,连呼吸也忍不住放轻了。
    打算顺势闭上眼睛…却猝不及防遇上她毫不犹豫的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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