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倒不至于,用她威胁父亲的可能性更大。
要不她假装答应?
不,她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答应,蒙穆势必会让自己杀了裴瑜来表决心。
她虽然讨厌裴瑜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蠢货,但还不至于想要他死。
傅归荑心中疑惑,裴瑜不是被裴璟禁足三月,他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她不信北蛮人敢从皇宫将人掳走,更不信他们能有这个本事潜入皇宫,再通过层层密不透风的巡逻护卫、守门士兵和暗卫,成功把人带出来。
毕竟,她曾经也想过要如何躲过所有的监视和巡查,顺利出宫。
答案是不可能。
裴璟心思缜密,每个月都会改变巡逻路线和暗卫布防地点,她观察了整整九个月都没找出确切的规律,她不信有人可以绕开防护逃出去。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傅归荑顿住脚步,谨慎地问:“是谁?”
“傅世子,是奴家。”裴芙娇软妩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她怎么在这里?
傅归荑垂下眸,沉思片刻,走过去打开门。
“原来是裴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她装作好奇地问。
裴芙梳了个单螺髻,身穿一件水红色的抹胸襦裙,浅蓝色的细带勾勒出妖娆细腰,生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女人妩媚。
“傅世子,好久不见,奴家想你得紧。”她说着想要靠上来,傅归荑一脸惊慌,连连后退。
“姑娘请自重!”傅归荑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裴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大大方方走进她的房间。
砰地一下,她用脚把门踢上。
“傅世子,奴家心悦你。”裴芙笑得花枝乱颤:“你现在身体是不是感觉有些燥热,今晚上你喝的酒和那日在睿王府的,是一样的呢?”
傅归荑登时捂住胸口,喘着粗气,身体倒在最近的扶椅上,五指用力握住扶手,指节发白。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怒目而视,低吼道:“裴芙,你怎么……如此卑劣!”
“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裴芙靠近傅归荑,弯下腰,手指抵在她的腰带上:“跟我们一起推翻裴璟,到时候你就是一字齐肩王,我做你的王妃,你可要好好待我?”
说道最后,她的双唇往傅归荑的嘴上凑。
裴芙身上的香气让傅归荑很不舒服,她偏过脸躲开这个吻,裴芙的唇擦在她的鬓角上。
“这就是你背叛南陵的原因?”傅归荑声音有些冷。
裴瑜定是被裴芙骗来的。
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她直觉跟眼前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背叛?”裴芙面容扭曲地尖笑着,声音凄厉:“我从来没有忠于南陵过,我只忠于我自己。”
下一刻,她又变回柔情似水的小家碧玉,轻声道:“我的父亲睿王,他快要死了。就算他没死,裴璟也不会再让他东山再起。”
裴芙的面容没有丝毫悲伤,“但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等父亲一死,裴璟一定会让我病逝,理由就是思父成疾,哈哈哈……”
“我不要死,我要做人上人。”裴芙趴在傅归荑身上,手背抚摸着她的脸,似哀求似诱哄:“傅世子,你成全芙儿,好不好?”
傅归荑嫌恶地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别白费功夫了,”裴芙从傅归荑身上起来,开始脱衣服:“裴璟很讨厌我,如果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你说他还会信任你吗?”
傅归荑冷笑着笃定道:“他会的。”
话音刚落,傅归荑当机立断以手做刃,趁着裴芙低头解绳带的瞬间,暴起打在她的侧后颈。
没等她出声,傅归荑的另一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等把人放倒后,她继续接着脱裴芙的衣服,嘴里不时地还发出些令人浮想联翩的低喘和抽泣。
傅归荑恨恨地想。
托裴璟的福,她现在对这种令人难堪的声音张口即来,比之前的伪装技术好上不少。
果然,外面蹲着听墙角的人听见动静后面红耳赤地离开了。
傅归荑迅速换好裴芙的衣服,把藏在靴里的垫子取下,又把裴芙放在床上,半拉上床帐。
她正好不知道怎么破局,裴芙这时候送上门正是刚刚好。
方才她假意装作受到惊吓,放裴芙进来。
而后听见她说给自己下来之前在睿王府的药,傅归荑立刻装作中计,降低裴芙的戒心,更是为了让守在门外的人放松警惕。
再加上一出好戏。
这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裴璟的算无遗策和小心谨慎。
临出行前,他拿了一大堆的药丸逼自己吃下去,什么防止醉酒的,提防迷药的,还有预防助兴药的,林林总总有七八样。
当时她还讥讽裴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接触,除非是他给自己下药。
裴璟一意孤行,非逼她吃完。
吃一次还不够,到了抚城,又让她吃了一次。
每次药效时间不等,而抵御这类催//情的解药时效最长,约莫有十天之久。
今天恰好是第八天。
傅归荑换好衣服后,将头发草草抓成单螺髻,又故意散开一些鬓发挡住脸,看样子十分像经历过一场激烈异常的情/事。
做好这些后,她等了片刻,又开始第二轮的叫唤。
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次,傅归荑学得嗓子都哑了。
她从刚开始难为情的羞赧,到最后面色冷淡用低吟婉转的嗓音叫着“不要了”、“我受不住”、“绕了我罢”等各种害羞的话。
傅归荑在内心默默检讨自己,她怎么说的这么顺嘴。
子时三刻,裴芙进来已经两个半时辰了。
傅归荑凝神听外面的动静,又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看见她房间外零星地守了几个人,他们背对着自己,后背微蜷,是疲惫松懈之态。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打开门。
听见响动,那几个人立刻回头。
今夜乌云厚重,月亮被藏得严严实实。
傅归荑微低下头,露出小半张脸,娇喝道:“看什么!”
裴芙进来时,她注意到守在周围的北蛮人对她还算恭敬客气,猜想裴芙在这里的地位并不低,因此她放弃装成忸怩羞涩的模样,转而模仿骄横任性。
她的嗓子微哑,一听就是叫太久的缘故。
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心想弄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起来,难怪这女人能得到主人的赏识。
反倒是在心里鄙夷傅归荑,他们本就有些看不上这个面若好女的男人,这下子更是将他踩在脚下。
连个女人都不如,主子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傅归荑没有纠缠,脚步匆匆往后山走。
刚走两步,后面的人叫住了她:“裴小姐,你去哪,你的房间在那边?”
傅归荑心里一紧,抓住衣裙的手骤然发力,掌心迅速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她若无其事地侧头道:“我去洗个澡。”
那人似乎起疑了,“这么晚,你要去河边洗?”
傅归荑之前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这处是一个山坳,三面环山,一面临河。
蒙穆派人守在三个高地上,既能监视内部,又能警戒外敌,堪称是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河边偶尔有巡逻的人,但是不多,因为此处水流湍急,他们所处地势又高,敌人想要逆流而上偷袭十分困难。
傅归荑跺跺脚,带点刁蛮又带点羞恼道:“身体难受,现在不好叫人烧热水,随便洗洗便是。”
北蛮人还在诧异什么时候这位主变得这样体贴人,要知道当初她来的时候可是非绫罗绸缎不穿,非美味珍馐不食,阵仗弄得跟一国之母似的。
傅归荑见他们不再出声阻止,脚下生风,三两下消失在黑夜里。
北蛮人等她走后,悄悄推开门往里头看,发现“傅归宜”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便放心地退了出去。
谁能想到,镇南王世子是个女人。
傅归荑时刻注意后面的情况,发现没人跟上来后立刻撒丫子狂奔。
快点,再快点,否则被人发现就没有机会逃走了。
她一路无惊无险地走到河边,河面漆黑看不清方向,潺潺的流水声叮当作响,偶尔有风吹起的水浪激荡着岸边的圆石。
傅归荑将头发拢起束在一起,方便下水。
“你是谁?”有个人朝她走来。
傅归荑冷静道:“我是裴芙,睡不着来河边走走。”
那个人的脚步迟疑片刻,又向傅归荑走来。
这一刻,周围有种诡秘的安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无限在傅归荑耳边放大。
男人在她身前三步站定,忽然乌云散去,明亮的月光照在傅归荑的脸上。
“你不……呃!”
傅归荑当机立断用裴璟教她的三招防身术打晕了对方,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在后脑上补了几下,确保人不会在短时间内清醒。
事不宜迟,她立刻下水。
冰冷的河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缓缓走到河中央,直到脚触不到底后全身浮了起来,缓缓朝着前方游。
蒙穆忽然眼皮一跳,自从裴芙进了傅归荑的房间后他开始心神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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