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况语气多了几分试探:“让我猜猜……嗯,是你那个未婚夫吗?”
怀烟转过头,彻底不理他了。
“真的是啊,”话这么说,可他也没有感到很意外的样子。盛况笑了一下,“他的错误就没必要牵连到我这个无辜人士身上了吧,哥哥,你要是实在不高兴,要不然跟我去玩吧?”
丁佳怡:“……”
怀烟身后的助理们:“……”
真不是她们容易多想,只是,但是,可是,眼前这种情况,怎么都不能算是正常吧?
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alpha怎么和惹到暗恋对象生气只能想方设法讨好对方一样,连挨那一下打都挨得心甘情愿的。
丁佳怡敢说,就小公主那个慢吞吞的出招速度,只有两种人会躲不开,一种是傻子,一种是自愿给他揍的傻子。
这alpha该不会也喜欢因因叭……那他可也来得太迟了……
盛况始终和助理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像是不太想让她们听见一样,可是这句邀约,丁佳怡还是听到了的。
“等等,”丁佳怡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带因因去哪玩?”
盛况在等怀烟的回答,也没有直起身,只是偏了下头,若有所思地问:“因因?”
怀烟:“……”
盛况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反应过来,笑着说:“这是哥哥的小名吗?听起来不错。”
怀烟没好气地说:“爬开。”
从“走开”降级为“爬开”,不难想象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在怀烟心里的物种阶级跌了几个层次。
可就算是这样,盛况也还是没爬。
盛况不急不慢地说:“真不和我去玩吗?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
怀烟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哦?”
盛况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
其实他心里很虚,但是为了拐走这位公主殿下,盛况决定拼一回。
盛况成功吊起了怀烟的兴趣,怀烟还是和他去了,当然,出于种种安全起见,助理们也被他一并带上了。
然而,跟着盛况来了,怀烟才发现他带这么多人属实是多余又不多余。
一看到车窗外的景象,怀烟就怒了:“你是指望我给你撑船吗?”
该死的盛况,居然带着他来到了湖边。
湖面漂着许多新生的莲叶,放眼望去尽是新生的、脆弱易折的绿。
岸边停着几只小船,没有游客,不知道它是在风景区还是在保护区,还是只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湖。
怀烟很想让人把盛况投下去喂鱼。
“我给你撑,放心吧,大小姐。”
盛况下了车,拉开他的车门,邀请他下来,怀烟想了半天,还是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经典想法,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我的衣服很贵,”怀烟提前说明,“要是你敢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就把你扔进去喂鱼。”
“嗯……”
盛况顿了顿,慎重地扫了他一圈,脱下了西装外套:“保险起见,要不然你用这个围着?”
盛况随手把衣服递过来,怀烟也随手接过,他认得出这件外套有多贵,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盛况不是健壮的身材,可他这件衣服还是比怀烟穿的大很多,可以完美用来充当麻袋。
怀烟套上这件昂贵麻袋,有几分大义凛然地坐上了船。
一条船只能容纳两个人,他一上去,丁佳怡只能和助理们再划几条,无论如何都不敢只能在岸边看着。
“啊啊啊啊我不会划船啊!”
“让我来让我来!”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的样子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呢?”
助理们也是没想到跟着老板还有要自己动手划船的一天,一时间也是跃跃欲试,搞得同坐一条船的人士心情大起大落。
说话声里,盛况倒是姿态很从容地划进了湖里。
他划得还算平稳,怀烟也就暂时歇了拿他喂鱼的想法,伸手戳了戳路过的莲叶。
莲叶被他按进水里,又裹着一汪水珠浮起,怀烟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连响起的手机来电铃声都没理,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盛况放下船桨,让船随波逐流,然后原地坐了下来。
怀烟忽然问:“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玩?”
“不知道,”盛况说,“就是想来散散心。”
“哥哥,你和贺忘为什么吵架?”盛况话锋一转,直直看着他。
“我没有和他吵架,”怀烟一手撑起下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继续按莲叶,“我只是暂时不太想看到他。”
或许这种空旷的、看不到人烟的场合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心情开阔,怀烟说出这句话后,心情忽然好了一点。
盛况也没有再问下去,一来是直觉他不会再回答,二来也是真的不想提起贺忘。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了。
盛况划着船,慢悠悠穿过湖面,然后又转了方向,回到了岸边。
另一边的助理们还在兴致勃勃体验划船的乐趣,速度比他们慢了不是一点半点。
“到了,”盛况语气轻快,像是在要夸奖,“哥哥,我划船的技术还不错吧?”
“勉勉强强。”
怀烟踏上岸,刚要解下衣服还给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身后。
怀烟:“……”
如果他没看错,这是贺忘的车。
第50章 爱
◎我只是想留住你◎
没有接那通电话时,怀烟就有种直觉,贺忘在他附近。
也许不能算是直觉,而是他根据贺忘现在的行事风格推测出来的答案。
所以即使真的见到他,怀烟也没有意外。
倒是盛况,看清车里坐着的是谁后,神色变得非常好看。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
车里,贺忘只扫了一眼,视线就定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怀烟披着的那件外套上,然后一点点硬生生揭开视线,转而看向怀烟身后的alpha。
视线如刀,盛况却并不怎么害怕,双手插进裤袋里,若无其事地和贺忘对视。
认真算来,这倒还是他和贺忘第一次这么认真对视。
在学校时,贺忘冷漠寡言谁都不理,盛况看他不顺眼,自然也不会多认真去观察他。
在贺忘的订婚宴上,哪怕听到了他那番话,贺忘也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反倒是盛况有点心虚,没挖得动墙,也有被当事人撞见的心虚。
而到现在,盛况连仅存的心虚都没有了。
岸上的气氛古怪到让人胆战心惊,助理们划到了岸边,却也踌躇着,没有立刻上岸。
她们总觉得上面的气氛太恐怖了,点个火星就能爆炸的恐怖。
贺忘面无表情地下了车,三两步走到了怀烟面前。
贺忘在外的表情没怎么变换过,如果每天给他拍一张照片,没有标注时间日期,那根本分不出来都是哪天拍的,千篇一律的冷淡。
但怀烟又能感觉出来,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平静。
怀烟也很不平静,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忽然想起了贺忘和池照打架的时刻。
那并不是美好的回忆,怀烟不想再记起来。
他转身就想走,被贺忘扣住了手腕:“殿下。”
贺忘的力气很大,怀烟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茶色的眼眸转了转,瞥了他一眼:“?”
贺忘抬手,不是解开,而是非常轻描淡写地拽下了西装外套的纽扣。
他的手指动作幅度甚至还没有握住手机的幅度大,怀烟都没有感觉到,就听到了轻微的啪嗒一声,是缝线断裂的声音。
“这件衣服的质量不太好,”贺忘脱下了他披着的外套,扔在了地上,近乎温柔地说,“不适合你穿。”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确,这件衣服不配出现在怀烟的身上。
怀烟:“……”
盛况:“……”
“你把别人的衣服弄坏了,是要赔偿的。”怀烟默了默,语气一言难尽。
“可以,”贺忘不以为意地松手,被他卸下来的纽扣陆陆续续无声掉到了草地上,“让他拿这件衣服当证据,我愿意赔偿,无论多少倍。”
盛况也走了过来,俯身捡起衣服:“不用了,不敢劳动贺总大驾。”
“一件衣服而已,我还是出得起的,”盛况弯了弯眼,笑了,“你说是吧,哥哥?”
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
贺忘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比冰山还冷,青筋突起的指骨动了动,让人毫不怀疑这只手在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能捏碎一个人的喉咙。
可他没有出手。
贺忘忍耐力极高,更何况,这点干扰,远不足以扰乱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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