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下楼后,朝着她空荡的房间冷冷一瞥。
脸色几乎已经能用阴戾来形容。
今天公司还有早会。
周聿白沉着冷脸, 锃亮的皮鞋毫不迟疑地迈向电梯。
李总助察觉自家老板冷锐气场,垂手跟在他身后小声解说:“钟小姐搭早班飞机回北城。”
周聿白没应声。
昨晚做得太狠, 他也自觉在床上言行有失风度。
只是当下被快感和怒火淹没,周聿白回味过来, 也觉得自己的失控不太对劲。
他的教养和理智都不至于这样。
真的不至于。
周聿白睡一觉起来,想的是先看看有没有弄伤她,也许她再好好解释几句,这事权当过去。
只是想没到钟意直接甩脸走了。
连每天微信上的嘘寒问暖都直接中断。
悄无声息。
钟意这态度摆明了要硬杠,周聿白自然动怒。
他冷心冷意, 懒得搭理她。
周聿白生活工作依旧, 一惯的和风细雨。
只是他常看周思旻不顺眼,说话夹枪带棒,难免冷嘲热讽几句。
周思旻从总裁办公室出来, 偷偷问李总助:“我哥最近怎么回事?欲求不满还是阴阳失调?”
李总助眼观鼻鼻观心, 说不知道。
过一阵,周聿白回北城探望周老爷子。
也抽空跟母亲梁凤鸣吃了顿饭。
那天杨韵诗恰好也在, 席间说起代言明星的话题,杨韵诗瞄了瞄周聿白:“有些人就是会炒作, 没有作品就拿桃色八卦炒热度,到处勾三搭四, 被她蹭上的人也是倒霉,这下倒好, 让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蓝郁和钟意热搜的事情, 两方都没有回应。
只是冷处理压评, 工作室再转移点视线,热度也很快消散。
一段视频也实在说明不了什么,放在朋友身上也很合理。
何况蓝郁向来阳光开朗,热爱运动。
梁凤鸣也知道钟意的那个热搜。
她不过多干涉周聿白的私生活,但有那么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在,她多少会关注一下。
周聿白颌线冷峻,语气冷清:“不知道这些跟杨小姐有什么关系?这么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母亲身边不用口舌之人,还是谨言慎行地好。”
这是明晃晃袒护钟意。
杨韵诗从来没有被他这么直呛过,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讪讪低头不说话。
梁凤鸣任由周聿白敲打,自然也不想让外人掺和自家事,坐在一旁没插话。
让杨韵诗先回去。
周聿白在临江,钟意住在北城,两人也不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梁凤鸣还算放心。
这几日,周聿白要么住在堪崇巷,要么就在香蜜湖住。
情绪平和,没有丝毫牵扯。
他从小冷静,一直不是能被人左右心绪的人。
梁凤鸣问他:“那个钟小姐,是不是有点野心?”
女孩子在事业上有野心很正常,但对男人有野心就让人警惕。
周聿白目光淡淡:“她没有。”
她是没有。
这阵子没有工作,钟意报了个陶艺班,天天在陶艺教室玩泥巴。
两耳不闻窗外事。
赵晟找周聿白吃饭。
周聿白让李总助通知钟意过来应酬。
明眼人都知道——这台阶都给她铺好了。
钟意接到李总助的电话,也没说什么,只点头说可以。
她精心装扮,去了吃饭的地方。
两人乍见面。
周聿白不自觉蹙眉。
钟意穿了条大露背的花瓣裙,春光乍泄,令人赏心悦目。
她身上香水味浓郁——还是周聿白最讨厌的那瓶脂粉香。
冷冷淡淡,正襟危坐。
连坐在对面的赵晟都被这香味干扰。
眼睛在钟意凝脂似的高耸胸脯上滑过,笑言钟意今天实在让人神魂颠倒。
斩男香名不虚传。
有的男人不喜欢,有的男人爱得不行。
吃完饭,钟意自然跟着周聿白回去。
她坐得离他远远的,身上那股腻人的脂粉香一阵阵飘来,熏得他头脑昏聩,心火翻滚。
再看她那张冷冷清清的脸和抿成直线的唇。
周聿白剑眉紧皱,声线泠泠:“停车。”
“你给我下去。”
他冷峻下巴一抬,狭目满满怒气,冷笑道,“钟小姐犯不着这样戒备,我对你没兴趣。”
钟意瞟了他一眼,卷卷的睫毛忽闪忽闪。
抿着唇,毫不留恋地推开车门,抓着自己的手包下车。
她踩着高跟鞋,身姿袅袅地站在路边想了想。
思考到底要怎么回去、去哪儿。
是回自己的小房子,还是去找温莎莎喝两杯?
夜风寒凉,吹拂秀发,露出皎洁纤瘦的后背和欺霜赛雪的肌肤。
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周聿白那双清俊的眼睛幽戾阴沉,两道冷厉的长眉拧在一起。
面色冷漠地打量着车窗外的身影。
胸膛的怒气不可抑制。
他没看出来,原来她还有这样的铮铮傲骨。
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知不知道自己依仗的底气是什么?
“把她喊过来。”周聿白改了主意。
冷声吩咐司机,目光布满阴翳,“没有我的允许,她哪儿也不许去。”
最后司机又把钟意劝回了车内。
两人回到家,脸色都不太好。
钟意想回房,却被周聿白拎去了浴室。
钟意在浴缸里呛了好几口水,热水和浴液反复冲刷她身上的香水味,全身湿漉又发烫。
见他慢条斯理脱去湿衣,露出精瘦收敛的体魄,脸上神情比道貌岸然还要冷情禁欲。
男人的手指修长漂亮,肆无忌惮又灵活有力。
她被按在按摩浴缸里,眼睛进了水,眼眶发红,水光潋滟又楚楚动人。
他绷紧着脸庞:“好好认错,我给你。”
钟意闭上水汽氤氲的眼睛:“我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认错……倒是……周总您说了……咳……对我没兴趣。”
男人神色遽寒。
幽黑的眼眸打量她潮红的脸,冷声嘲讽:“的确没兴趣,不过是送上门来的,随便玩玩而已。”
钟意睁开黑白分明又通红的眼眸:“您要玩腻了说一声,我还得接待下一任。”
这话又惹他嗔怒,冷笑道:“还早呢。落在我手里,当然要物尽其用。”
最后浴缸里的水冷了又热。
钟意禁不住呜咽呻吟,最后膝盖青紫,浑身狼狈被周聿白从浴室里抱出来。
一觉睡醒。
日上三竿,满床狼藉,身边位置冰冷。
周聿白让曼姐把钟意手边的工作全停了,让她清醒清醒——哪有人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道理。
至于她和蓝郁试镜的那部戏,自然也断了下文。
曼姐先劝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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