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芷蹲在陈郁青面前,让小孩把两只脚踩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拿着消毒棉签,小心翼翼为孩子擦拭被磨破皮的脚掌,动作轻柔又仔细,生怕力度大了弄疼陈郁青。
“烬烬的父亲去世那么早,母亲也早早改嫁,只有叔叔对他好,叔叔是他唯一的亲人。现在叔叔已经去世,叔叔的亲人来带他走,我们身为一个邻居,一个外人而已,有什么身份来拒绝,有什么身份来比他们更加有资格获得抚养权?”
陈岸芷叹了口气,他对陈郁青只能解释到这里。
昨晚看儿子在后面跟车,他快步追上去,锁着陈郁青的胳膊,将他抱进了怀里。
回家以后就给陈郁青处理了脚上的伤口。
这几天大概都下不了床,得仔细换药,小心翼翼照顾。
他这个做父亲的,看到以后也会心疼。
“爸爸,如果他们对烬烬不好怎么办?他那么笨,那么弱小,他们一定会欺负他。我不要烬烬被欺负,我想要烬烬。”
陈郁青趴在陈岸芷的肩膀上哭。
他给韩烬雕刻布袋木偶还没有送出去,给他雕刻的小狗木雕也还没有完成。
陈郁青想,一定是他没有完成布袋木偶和小狗木雕的雕刻,所以上天才不允许他和烬烬在一起。
一定要是烬烬向他求了很多次婚,他不肯答应,所以最终他们才没有成功在一起。?
第二十七章
陈岸芷安抚好了怀里的小孩,给他的伤口换过药,裹上新的纱布以后,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有些惆怅的拿起手机,对着一个提前存过的号码发过去几条信息。
蒋冶生前反复请求他,让他帮忙照顾一下韩烬。
陈岸芷也担心那对夫妇会对韩烬不好。
所以在把韩烬交给蒋仪时,特意留了个心眼,问她要了联系方式,方便隔一段时间就问问韩烬的状况。
【蒋女士,你好,你们已经到地方了吧?小烬这孩子还好吗?他对新环境适应吗?】
蒋仪无所事事。
从银行得到了抚养韩烬的一大笔钱,还上了儿子的赌债。自己就跑到楼下的邻居家,和几个老太太打麻将。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蒋仪打麻入了兴致,一帮人吵吵闹闹,根本就没空去接。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也没有理会。
十多分钟过去不见回应。
陈岸芷又等了一会,见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消息,干脆打电话拨了过去。
这下手机的铃声爆发出尖锐的响声。
蒋仪有些不耐烦,从麻将桌前坐起来拿手机。
刚要按下接听键,看到上面的来电提示人,立马慌了神。手下一紧张,刚接过来的麻将牌就掉在了桌上,错过了差点就要自摸的一牌。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我这一牌不打出去,我自摸了!”蒋仪拔高了声音,扯着嗓子冲在座的几个人喊叫。
她打算把已经打出的那张牌收回来。
对面的人并不客气,翻了个白眼,一伸手就按住了她的手指:“牌打就打出来了,可没有回收回来的道理,怎么你想诈胡?”
“谁诈胡?还不是这电话一直响影响我吗?”
“那你就去接电话呗,什么时候没电话了再过来打牌!”
蒋仪忿忿起身,从板凳上站起来,身旁立马就有人接替了她的座位。
她拿起手机去一旁,用一只手捂着听筒,不让麻将牌碰撞的声音传到电话里。
【抱歉,蒋女士,可能打扰你了。我就是想问一下烬烬的状况,他有没有不习惯?】
陈岸芷谦和有礼。
蒋仪夹着嗓子放温柔声音,语气有些怨怼,似乎是嫌弃对方过于打扰,觉得对方信不过自己。
【陈先生,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亏待了他一样。小孩子到一个新环境总是陌生的,但是过两天就会适应了。】
陈岸芷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轻笑两声。【没有的,蒋女士。只是郁青想这小孩了,所以才会问他的情况,这会儿正跟我哭闹呢。】
【陈老板,您就放心吧。您就是操碎一百个心,最后烬烬也是要我们照顾的呀。】
牙尖嘴利,人看着老实和蔼,说起话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蒋仪不动声色,明里暗里指责陈岸芷。
现在韩烬是我们的人,是我蒋家的孩子,由我们来抚养,与你扯不上干系。
你有什么资格去管这种闲事?
你一个姓陈的,没有获得韩烬的抚养权,韩烬由我们来照顾。
你操什么心?来添什么乱打扰我们?
【好吧,蒋女士。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烬烬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一声,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过去。另外,现在可以让烬烬接电话吗?我想,我的儿子陈郁青,他应该很想和烬烬通话。】
蒋仪的眉头狠狠拧在一起,有些烦躁的捏紧了手机。
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难缠。
一个外人的小孩而已,不一定是韩家的种,也不一定是蒋家的种。有什么必要哪哪都关心,哪哪都打听?
光是把韩烬带过来,就浪费了太长时间,费了他们太大功夫。
【啊,陈先生,我现在去找一下烬烬。】
蒋仪不得已离开麻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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