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本书作者: 尾翘
晋江vip2023-8-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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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楚国质子裴行阙,一直是周朝宫城内外一个有名的笑话。
他虽姿容清隽,仪容如玉,却性情懦弱,是个瘦骨伶仃、人人可欺的病秧子。
连他亲生父母都看不上他,危亡之际,把他扔在周朝都城里,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十数年。
裴行阙弱冠那年,新帝饶有兴致、又饱含深意地为他从宗室女里选了一桩良缘——
梁和滟美貌非常,性情却冷淡刻薄。
她空有宗室女的名头,却活得困顿苦厄。
被选中嫁给裴行阙前,她正和乳母出身的母亲挤在一方小院里,靠在市井里抛头露面经营谋生。
梁和滟心知肚明,这一遭赐婚是用她来折辱裴行阙,也是在用裴行阙来羞辱她。
二人之间虚与委蛇、勾心斗角,无半点温情可言。
她对这桩婚事毫无期待,以为往后余生都会是这样的相对无言。
直到他们婚后第二年,裴行阙得以归国。
梁和滟毫不犹豫地与他和离,在旁人似笑非笑推来年轻俊俏的郎君时,坦然与之相偕同行,在裴行阙面前与人出双入对。
风流的郎君扶她走下台阶,殷勤挽起她裙摆,又为她殷勤奉上满斟的酒盏:“阿姐姿容清丽,怎么好让污泥脏你裙摆——”
梁和滟抬头,恰看到裴行阙脸色冷清,正死死盯着她。
她微微低头,借那人手饮下酒,浑不在意地笑。
“确实如此。”
众人因此都晓得,梁和滟与裴行阙和离之后,混迹各色郎君之间,恣意快活,好不风流。
言谈之间,对裴行阙颇多奚落调侃,叫裴行阙脸面丢尽,倍受嘲笑。
梁和滟以为,裴行阙该恨极了自己。
因此,得知裴行阙攻陷皇城时,她自觉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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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路上,长箭刺穿马车,抵在她喉头方寸,从前冷清病弱的男人半蹲在她身前,带血的长剑轻敲地上,微带着笑地捏起她下颌。
“滟滟,我知道你那样做,都因为他们蛊惑你,是不是?”
他嗓音温和沙哑:“你是不得已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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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之后,梁和滟被裴行阙囚困府中。
她旧日里青梅竹马的少将军要带她离开,却被裴行阙拦个正着。
他手臂被刀锋划破,却仍面不改色,提剑迫得旧日里曾与梁和滟青梅竹马、出双入对的男人低头。
剑刃将将划破那人脖颈的时候,他微微歪头,带笑看向梁和滟,语气温柔缱绻:“滟滟,你心疼他吗,我杀了他,你会不会难过?”
“你亲一亲我,我就不杀他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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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sc,he。
刻薄冷淡大美女x偏执自卑病秧子
*男主女主都有性格缺陷,非完美人设。
*朝代架空,提及的设定制度大多为作者私设,部分参考唐宋。
封面画手@容隐呀 ,已授权。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和滟 ┃ 配角:裴行阙 ┃ 其它:下本开《嫁给他的第三年》,欢迎收藏!
一句话简介:我爱她本来面目。
立意:爱一个人,同时爱她的美好与缺陷。
第1章
定北侯与明成县主的婚期,定在春寒料峭的正月末。
虽然说是春寒,但终究没有走出冬天。
周地冬日少雪,这一日却从正午就开始下雪,鹅毛一样大,飘飘荡荡从天上落下来,很快没过脚踝、压折枝条,盖过了定北侯府那铺天盖地的大红喜字。
天上地下,满眼素白,再没什么喜庆可言。
这婚事原本应邀参加的人就不多,一场大雪下来,来宾更是寥寥。
定北侯府的厨子因此很清闲,抓了把瓜子花生,凑一起讲闲话。
灶上厨娘添着柴火:“办婚事办得这么萧瑟,也真是晦气,这一对小夫妻,开头就这样,往后的日子能过好么?”
一旁负责端盘子的嬷嬷笑一声:“过好?过得下去才有鬼了。定北侯咱们大家都晓得,是北边来的质子,定北定北,靠什么定——送质子、纳朝贡!这封号听着风光,背地里奚落的意思,谁听不出来?更何况这些年,陛下怎么待他,咱们大家不清楚?再说陛下赐婚之前,你们谁听过明成县主的名号?”
众人纷纷摇头,催她快讲。
“她父亲是先帝的四皇子,这四皇子,生母是浣洗宫女出身,到死就是个才人位分。他早些年也有些才干,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和他还有过几番争执。但这人一辈子没娶正妻,只有一个妾室,那身份更不堪说,是……”
这嬷嬷环顾一圈,掩着嘴轻声嗤笑道:“是如今的太子殿下的乳母!”
自赐婚的消息传来,明成县主梁和滟的身份经历,都传得纷纷扬扬,众人或多或少耳闻一些,但她生母的来历身份,众人倒是少有听说,一时间啧啧声一片。
那嬷嬷见大家捧场,说得更开心:“先帝晓得这事情,十分恼火,直说那乳母狐媚,要把人赐死。偏偏她这时候已经身怀六甲,哭得梨花带雨,四皇子看了,怎么舍得?于是拦着不让,从此父子离心,一辈子没封王爵不说,原本该有的食户后来也都陆陆续续被削了。当爹的没混上王爷,做女儿的又去哪里要封号?这四皇子身后,什么都没能留下,明成县主空占着个宗女的身份,却过得贫困交加,丽景门外那边有家食肆,你们晓得么?”
她努一努嘴:“就是这位被赶出宫后开的,如今伙计还算不缺,可当初才开张的时候,是这位县主自己抛头露面,亲自去经营门面、招揽生意的呢……”
她正说到兴起,忽然听见嘭一声。
众人一下子噤了声,回头去看,其中几个,嘴上还沾着没吐的瓜子皮。
虚掩的门被推开,一个脸色白净、瘦瘦高高的侍女站在外面,前几日来铺房的也有她,当时和众人混了脸熟,大家都晓得,那是明成县主的贴身侍女,叫绿芽。
她们的话不晓得被听去多少,只看见绿芽脸色冷峭:“县主吩咐,煮一碗醒酒汤,再并一些点心糕果,一起送到房里去。”
她说着,也不多话,扭头出去,临走脚步一顿:“庖厨里谋生,火烧烟燎的,诸位也该小心警醒一些,提防烫着舌头、呛坏嗓子!”
绿芽转身走出厨房,沿着歪歪扭扭的小路,快步往新房里去。
定北侯府原本是前朝官员旧宅,地方偏僻,风水也不好,后来一场大火,烧了七七八八,又经风吹日晒,日渐墙垣坍圮、草木丛生。
定北侯入周为质子后不久,就住进了这里。
当时这地方不过稍加修缮,外面看着高门大户,风光无限,内里漏风漏雨就是照不进太阳,萧索破败,压根不能住人。
到如今,因为要办婚仪,承蒙陛下开恩,才勉强拨了银钱,修缮一番。但婚期定得急、银钱拨得少,说修缮,也就只做了表面功夫。
坑坑洼洼的地面是抹平了,后院里的花草树木,却还都萎靡不振、要死不活的,可知敷衍。
绿芽看着,叹息了一路,走回成亲的新房。
这里也是侯府主院,但萧条破败,满挂的红喜字上沾灰又盖雪,横看竖看,也品不出什么喜气。
绿芽忍不住又叹一声,一口气未叹完,就见芳郊拿着帕子,掩着口鼻,咳嗽着出来,把门扇都敞得大开。
她呀一声:“天寒地冻的,那炭火点着又全是烟,怎么开了窗户,可别冻着娘子。”
“冻不死我。”
她话刚说完,就见一个穿着翟衣、头戴钿钗的女子跟在芳郊后面,慢步走出来。
不是旁人,正是明成县主,今日的新嫁娘,梁和滟。
原本障面的扇子早被拿开,露出一张极美的脸——清瘦而白,五官和如今所盛行的柔婉之美迥异,眉眼凌厉凛然,秾艳昳丽至极。婚仪时候,妆容厚重,脸极白,眉乌浓,唇点出赤红的颜色,恨不得把每个新嫁娘都抹成一模一样的白面馒头,但同样的妆容落在她脸上,却愈发显出一种锋芒毕露的美艳。
只是那乌浓的长眉此刻微蹙,手里拿着的扇子也不住扇动,梁和滟冷声道:“我叫她开的,里面的气味太呛了。”
其余地方若说是敷衍了事,那这新房就是用力太过。
墙上地上都新粉刷过,橱柜床榻也都是新打的,才上漆,锃光瓦亮地摆了满屋。
表面功夫因此很过得去,但里面的气味儿也十足呛人。
这屋里本该还有几个陪梁和滟坐着的妇人,但那些人平日里插花熏香,一贯风雅,谁受得了这气味,各自都找借口躲开了。
梁和滟慢慢摇着扇子:“趁前头还未喝完酒,咱们先开窗透透气,散一散里面的气味。”
这是另一件荒唐事。
按说新妇迎进来,总要饮过交杯酒,再放新郎到前厅待客,这群人倒好,直接把定北侯推搡去饮酒了,仿佛怕晚去片刻,就缺他们酒喝一样!
绿芽看一眼里面,说是新房,却空空荡荡,没一点人气,只两根蜡烛,在冷风里瑟瑟摆动,一派萧索之意,哪里像是成亲的样子?
“这…这是成的什么婚,娘子做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想起适才的事情,绿芽眼圈红起来,原本闷头拨弄炭火的芳郊赶她:“娘子成亲的日子,你落什么泪,不许哭!”
梁和滟也低头,看她眼圈泛红的样子:“哪里委屈?”
“我不委屈的。”
她伸手,扯了芳郊腰间的帕子,很耐心地给绿芽擦泪:“你想,这地方虽然看着破烂,但昔年也是仕宦之家的居所,总要比我们赁的小院好。再者,内城里面,‘尺地寸土,与金同价’,何况这样三四进的大院子?就算地方偏僻一些,但这样大,占地这样多,你算一算,要值多少钱?”
绿芽接过那帕子,和芳郊一起目瞪口呆地看梁和滟掰着指头算账。
“而且,咱们不单有这样大一个院子,陛下封我为县主,每月也是有俸禄米粮的。成一场婚,得个大院子,以后还有钱领,怎么能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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