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角的指导下,整个冀州黄巾正在有序的安排老弱妇孺撤离。
撤退的方向,自然是丘志清的雁门五郡。
在张角能动之后,便放弃了广宗城,往邺城而去,和张梁汇合。
刚开始,靠着结硬寨,打呆战,步步紧逼的卢植,一见到张角率领五万精锐黄巾军到来,便很果断的退往邺城死守。
这倒是称了张角他们的意。
双方在邺城,一对峙,便是两个多月。
转眼间,便到了五月中旬。
卢植越想越是不对劲,按照他的想法。
对面数十万人,人吃马嚼的,怎么着,粮草也该耗尽了,为何直到如今,还不见对面以后粮草耗尽的趋势?
此时卢植已经有些急了,不断派出探马。
往黄巾军后方刺探,想找出他们的粮草基地。
他倒不是想玩袭击粮草的招数。
而是想拖桶对方的粮秣,来印证自己的推断。
经过大半个月的探查,卢植终于查明黄巾军的运粮路线,狡猾的黄巾贼,竟然设置了三条运粮线路。
一条常用,一条备用,一条用于紧急运粮。
按照规律,他们是十天运一次粮食。
走两三次常用路线后,必走一次备用路线。
然则,不论他们怎么走,运过来的粮食,顶多够三万人食用。
排除所有不可能,哪怕结果很是离谱,那也是事实,也就是说,事实上,对面不知何时,二三十万人,撤退的,仅剩三万。
他卢植,被对面的张角耍了!
而此时,朝廷传过来的消息,也让卢植有些坐不住了。
现在已是六月初,皇甫嵩早已平定颍川,而南阳的黄巾贼,也被朱儁平定。
此刻正押送着大批俘虏,押送往并州北方五郡。
此刻,也就他卢植面对的“黄巾主力”还没有被平定,朝中友人也曾来信说明情况,有人上书弹劾他养寇自重。
说他罔顾天恩,延误战机……
这点卢植坚决不同意,之前,对面张梁还是二十多万人之时。
他也多次出战,一度打的张宝节节败退。
退回城中,还是因为匪首来援的原因。
不过朝中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更别说,人家还是专门来挑刺的,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的援军皇甫嵩,已经领兵两万,在前来支援的路上了。
卢植心知,自己要是再不能拿出像样的战绩。
恐怕朝中那些家伙,会让自己更为难堪。
当夜,卢植果断命令部队早睡,三更做饭,五更出城袭营。
情况比之卢植预料的,还要顺利,一个几十万人的大营,竟然空空荡荡,仅剩万余人把守,却也在卢植大军到来前,果断投降。
至于大贤良师他们,则是已经退走。
一问才知道,原来前段时间,他们一直用增灶法。
让整个营地,看起来还像那么多人的样子。
可笑自己还每天饭点之时,上城头观看黄巾军这边升起的烟雾,来判断他们的人员是否减少,粮食够不够。
原来自己的小伎俩,早就被人家看穿。
再询问大军是什么时候撤退的。
俘虏说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这些半个多月以来,撤退的比较快。
以前都是随着运粮队一起回去的。
卢植这才想起,自己派遣的探马,被黄巾军拦截的事情,而自己往他们后方派遣探马,显然是有所发现。
这才急冲冲的,加快了撤退速度。
卢植长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以前和张梁对阵之时,虽然每次都能占着上风,可惜,斩获却是不大。
这次好歹一次性俘虏了上万人,缴获的粮草也不少。
对洛阳也算还有个交代。
黄巾退往西北边,邯郸方向,这是要进山的节奏。
卢植立马派人追击,却是把人分成三路,在这大平原之上,沿着官道,齐头并进,如此可避免被埋伏。
此刻邯郸之中,可谓是粮食堆古籍堆积如山。
这都是张梁在这数月来,抄没那些豪强大族,搜刮而来。
特别是那些古籍珍本,就连张角看了,都流口水。
要不是现在事态紧急,他都想放下所有事情,好好研读一番。
“可惜了……这些好东西,只能便宜冲和这厮了,准备好人手了吗?我们很多弟子都在他那里,此事务必保密。”
张角欣赏了片刻,这些珍贵古籍,便转头看向张梁。
张梁看着自家大哥那惨白的脸色,不由心下一痛。
同时心中,亦是不解,如此一来,又是为了哪般?
张梁并没有回答张宝的问题,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是不解,“大哥,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此时存放这些东西的院子中,空无一人。
张梁适才进来之时,已是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看着还在滔滔不绝,摇头晃脑加摆手,问题一个个往外冒。
结果最后一句都是在问“为什么?”,张宝不由默然,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三界众生?
还是说,为了自己成仙的野望?
亦或者,就如同当初自己对冲和说的一般?
入世,只为让自己道心通彻?
张角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的“为什么”,而不是张梁,或者以后张宝要问的“为什么”。
他们只是一时间得到的太多,难以割舍,难以放下。
以前常听人说,要懂得放下。
而后又有人说,不曾拿起,何谈放下。
可当自己拿起之时,又有几个人能放下?
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张梁,很明显,是放不下了。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向我苦苦寻求答案呢?我等本就非尘世中人,回归山野之间,不好吗?”
张梁听闻此言,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张了张嘴,他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小院。
“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信得过……”
说道此,张张梁脚步一顿,头也不会的说道:
“我不想再回山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座山,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无根浮萍,大哥,这几百年来,我也累了,
此事过后,我会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娶妻生子,也为我们老张家开枝散叶。你……自己珍重!”
张角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他这两个弟弟,本就没什么求仙问道的恒心。
想的最多的,还是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也不能说错,只能说各人的追求不同,想想,当初一起求道,一起被师傅他老人家收入门墙,当做记名弟子。
又一起在师傅的帮助下,游历多个凡界。
相伴走过两三百年求道路途的亲兄弟,没想到,朝一日也会分道扬镳。
看着张梁消失在院门口的背影,张角苦笑一声。
求道,不就是如此吗?
遇到一个道友,相伴做过一段路程,最后走着走着,便走散了,再走一段路,又遇上新的道友,如此反复。
直到有一天,你能找到一个陪你走到最后之人。
要么,便是你先倒在求道之路……
张梁如此想,想必张宝也是如此作想吧,毕竟,自己的想法,自始至终,都和两位弟弟,貌似不太一样。
“他们兄弟俩,这是起了争雄之心啊……”
中平元年(第十四年),六月中旬。
又是磕一个小麦的收获季节,可邯郸东面的一大片麦田之中。
却是点缀着一个个帐篷,小麦还未成熟,便已经被卢植大军提前收割,看这样子,这是不打算给城中之人出来收割麦子了。
此时,北边幽州的兵马,大概三千多人,前来会合。
言明,北上攻击幽州的张宝所部,已经溃散。
匪首张宝一路逃回邯郸,与张角会合。
此时,邯郸这一路,可谓是当今最后的一股黄巾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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