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个?已是很?不错了?。”温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她往他肩上靠了?靠:“你?预料的也太?准了?些。”
“还好。”温慎将她打横抱起?,颠了?颠,“小腹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回家吧,你?要抱我回去吗?”
温慎立即将她放下了?。
她抿着唇笑,开了?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温慎紧跟而上。
“我要给她拿些纸墨笔砚吗?”她原本是想直接拿的,但现下觉得温慎比自己聪明许多,还是要问过他的意见。
“不可。”温慎顿了?顿,解释,“今日你?为?她一人出笔墨纸砚,若往后来学习的人多了?,你?该如何?并非离了?笔墨便不能写字,救急不救穷。”
月妩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有理:“好,那我就让她用小树枝在地上练字,先不求书写如何,将字都认会了?再说。”
中午吃过饭,温慎又要去学堂,她也要满怀期待地去了?。可一整个?下午都没等到人,她心中有些失落。
温慎察觉,有些好笑道:“哪儿你?这样上赶着去帮人的?”
刚洗漱完,月妩穿着一身中衣,踩着鞋子,挪到他跟前?:“你?不是这样吗?”
“我如何是这样?”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我从来都是只帮上门求助者。小妩,要将此事看得平常一些,你?不过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是对她有些影响,但莫要将自己看做普世的神仙,你?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为?了?拯救她。”
月妩若有所悟:“你?帮那些人只是因为?你?要做自己所想的事,因而即使那些人并未给予回报,甚至是翻脸不认人,你?也并不觉得伤心是吗?”
“正是。不论他们感激我与否,我皆不会因此狂喜或哀恸。”
“那我呢?”月妩看着他,“你?对我也是如此吗?”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抱歉,我做不到。做不到平静看待你?心悦我与否,我还是想你?能心悦我的。若有一日,你?不再倾心于我,我大?抵会很?伤心。”
“会有多伤心?”
“我也不知。”他弯了?弯嘴角,眼中却生出一些红丝。
月妩有些不太?喜欢他太?过冷静的样子,总觉着那样的冷静是因不够喜欢,可现下看着他双眸中的泪意,心中却半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她抱住他肩,在他眼上浅浅啄了?两下。
温慎轻笑,抱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后倒去。
“温慎……”她双手撑在褥子上,长?发从脑后滑落,直垂而下,落在温慎面上,“不言…唔…”
眼前?一花,她被带着转了?一圈,躺在了?褥子上,眼前?之人俯身而下,咬住了?她的唇。
她有些承受不了?这种?激烈,捧着他的脸,将他推开一些:“不言……”
温慎与她对视一眼,单手锁住她的手,继续吻上去,另一只手则是从衣角处探了?进去,从腰间往上攀爬。
“不言,不言……”她双手挣脱,紧紧抱住他,身子不停往前?送。
她总是很?容易被温慎点?燃,然后……再被温慎给浇灭。
“月事还未走,好好休息。”
“那你?还这样!”她生气了?,狠狠推了?他一把,钻进被子不肯理他了?。
温慎微微叹了?口气,也跟进被子,紧紧搂住她,轻声感叹:“小妩何时才能长?大??”
她忍不住又笑了?,嘟囔一句:“是你?自己非要这样。”
温慎在她后颈亲了?一下:“是我非要如此。”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与他在被窝中小声商议:“等这回月事走了?,我们便圆房吧。”
“不行。”温慎握住她双手,“等明年?再说。”
她挣脱,手往下伸去,狠狠摸了?两下,气道:“你?自己难受去吧!”
温慎过去抱住她,不说话,轻笑出声。
翌日,照旧去学堂,她等到了?二丫。
“夫人夫人!”二丫看见她边挥手边跑过来,“夫人!我来学字了?!”
她也开心地不行,牵着小羊跑了?过去。
“今儿下午也能来!”二丫笑着跟她一起?走到路边坐下。
“为?何能来?你?家里同意了?吗?”
“没,是夫子借了?我家牛,还有新的农具,耕地比从前?快多了?,也不需我在旁边帮忙,所以便能来识字了?。”
月妩愣了?下,恍然想起?那日冯苑来家中与温慎商讨义学时,曾说过没想到有那样多学生来报名,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温慎早就料到了??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敬仰,还有些开心,与有荣焉。
“好啊好啊,不过我要去放羊,我们可以边走边讲吗?”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还能顺路割些猪草,我娘要是问起?来,我也有话可答。”
她起?身,牵着小羊往前?走:“那我们今日先来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中的第一个?字:天。”
碧空青云下,乡间土路上,她边走边讲,偶尔在路边捡到一个?小树枝,便停下来写一遍示范,等走到下一个?有小树枝的地方时,又检查一遍自己教的这个?独苗苗会写了?没。
一路走一路学,等返回时,羊喂饱了?,猪草割了?,字也学了?。
“我觉得天这个?字很?好,广阔自由,我想改名叫周天。”
“周天周天,朗朗上口,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月妩点?点?头,“那我以后就叫你?周天了?。”
周天也十分满意。
走至学堂前?时,温慎已在门口等着了?,月妩与人打了?个?招呼,便朝他奔过去:“温慎!温慎!”
“回来了??”温慎笑着走过去,“走吧,回家吧。”
月妩牵着羊,跟在他身旁蹦蹦跳跳,将今日发生的事儿都讲了?一遍。
他在一旁侧耳倾听,时不时夸她两句。
夸着夸着,月妩想起?牛的事:“你?是不是早想到了?义学的事儿,才去买牛的?”
“是也不是。只是想着若能有牛,那村里人耕地就更?方便一些。只是牛卖的贵,官府收的牛租又高,我便想着自己买头牛回来租给他们,这样一来,不用总在地里耗着,就能去干一些别的活,即便是收成不好,也有活路。即便是没有义学,我也会想办法买牛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月妩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相?公,你?真聪敏。”
他微微扬起?唇:“你?也很?聪敏。”
“我想想听听你?是怎么讲课的,我总觉得讲着讲着就不知该讲什?么了?。”
“吃罢饭我再与你?说,先去做饭。”
春雨来得悄无声息,绵绵如细丝。吃罢饭,天色已有些暗沉,干脆洗漱完,点?一盏小灯去炕上说话。
说着说着月妩边倒去了?温慎怀里,枕在他盘起?的腿上,听他细细讲解。
他思考得细致,能为?她假设不同的情形,教她如何与学生点?拨引导,最后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月妩就那样抬眼与他对视,看着他的自如沉稳,自信坦荡。
那些堆金砌银养出来的贵公子如何能与他相?比,在方寸贫瘠的土地之中,在痛苦与磨难之下,他被自己亲手打磨成一件圆润却带着独特花纹的石雕。
他从来脚踏实地,温和却有力量,仁善却有原则。
他不是易碎的玉,不是清冷的雪,不是高高在上的月,他是温慎,仅仅是温慎而已。
第49章
“可还有疑问?”他问。
月妩摇摇头, 爬起身,双手撑在褥子上,仰着脖子, 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他轻笑,眼睫扇动两下, 扫在她脸上。
“温慎……”月妩侧脸吻上去?, 将他按倒在褥子里, 顺势跨坐在他腰间,弯下?身,抱住他的脸亲吻。
他被吻得有些意?动,微微撑起身, 哑声问:“可?是?想?要了?”
月妩羞得藏进他的脖子里,声若蚊蝇:“嗯。”
“待……”他大掌轻轻抚上的她发顶,往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待月事走干净了,我用手……给你摸一摸……”
他喉头滚动一下?, 补充一句:“可?好?”
“好。”月妩在他肩上轻轻咬了一下?, 爬去?躺在他身旁,抱住他的腰。
他伸着脖子去?吹了灯, 缓缓躺下?, 将她搂在怀里,悄声道:“届时,你也?帮帮我,好不好?”
月妩抱住他腰的手忍
不住紧了紧,过了许久, 轻应了声:“好。”
春雨过后,田里开始有了绿意?, 手脚最慢的那户人家也?快播种完了,只需等到秋季收粮。
月妩穿着她的新裙子,坐在路边的石块上等周天来。
因连绵不断的春雨,她们已好几日未见?了,上次见?时,周天还说要带一个姐姐过来,和?她一起学认字。
正看着远处失神,身后突然?传来周天的呼唤声:“夫子!夫子!”
她转过头,一眼看见?周天身旁跟着的人,不是?周芳又是?谁?
“原来你说的姐姐是?周姑娘啊?”她迎过去?,与?人寒暄,“周姑娘。”
“正是?正是?。莲乡里每家每户都沾亲带故的,周芳姐姐算是?我表姐,夫子与?周芳姐姐也?认识吗?”
她笑道:“早认识了。”她来莲乡认识的第一个人是?温慎,第二个便是?周芳。
周芳也?笑:“我听闻这边在办义学,也?想?来听的,只是?年龄大了,不好意?思。前几日,三妹妹跟我说了你的事,叫我一起来,我这才过来。”
“原是?如?此。”月妩将羊拉回?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年岁也?不大,你来加入我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是?给你的书册,你收着。”
周芳接过书册,浏览一遍,抱在怀里。
“周姑娘,你识过字吗?”月妩牵着小?羊往前走,周芳和?周天在旁边跟着。
周芳面颊微红:“我兄长上过几天学,教过我一些,但不怎么熟了,会的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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