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嫂子…？

    王鹤对沉佳心的“追求”进入白热化。
    沉佳心下班时，王鹤会自然地等她，坐在她们办公室茶水间忙他自己的事，批邮件，开远程会议。
    见得多了大家终于不害怕了，王董真的只是来谈恋爱的，不是来盯着他们工作的啊。
    在吃瓜群众眼里，来得多了，小沉也不再一味拒绝，愿意在门口多跟王董说几句话。
    终于有一天，一个眼尖的看到小沉上了王董的车。
    吃瓜群众磕CP的热情到达顶峰，也有人开始暗自失落。几个追过沉佳心的男嘉宾都傻了，想过沉佳心要求高，没想到要求这么高！姐你这是，不谈不谈，一谈你直接谈上市公司老总吗？
    如果人生有四季，王鹤的人生顺序是：春天——冬天——夏天。
    39岁，王鹤的人生过完了冬天，进入夏天。
    大多数男人都没有成熟这个阶段，只有学生时代的幼稚，接着进入社会后一夜养成的自作聪明、油腻世故。
    大多数男人也没有真心，他们羞于谈情爱，似乎为女人动心、低头是件丢脸跌份的事情，他们心里只有性、掠夺与镇压、胜者为王，中国男人根本就不懂爱情。
    王鹤是成熟的，经历过事以后的成熟；也因为被人踩过，所以知道怎样平等待人。王鹤卸下了背在身上十几年的压力，如今看上去居然有些年轻人的活力，他在沉佳心面前也莫名出现了一些年轻男人谈恋爱的状态。他这样奇怪，反而让沉佳心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他。
    王鹤牵着沉佳心的手逛商场，在她身边为她提袋子。沉佳心试了一双鞋，黑色她觉得有些沉闷，示意销售想要再试一下这双鞋的绿色，销售小姐拿过来，王鹤顺手接过，蹲下身替她穿上。
    他的手握着她的脚，沉佳心往后一缩，都逛一天了，脚上得有汗味儿了吧……
    在她缩走之前，王鹤已经为她穿好。
    “你这么闲吗？不用去赚钱？”沉佳心问。
    “我投的公司都挺赚钱的，现在想每天给妹妹买金子扔着玩儿。”
    脚上的绿色高跟鞋很漂亮，华丽、无用、昂贵，是她曾经触碰不到的世界。
    王鹤也觉得这双鞋漂亮，沉佳心还没说话，王鹤就买完单了。
    王鹤。沉佳心突然叫他名字。
    嗯？
    你以前谈恋爱也会陪女孩逛街，帮她们穿鞋吗？
    沉佳心开始好奇他以前是怎么谈恋爱的，他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冲动过，激情过，不顾一切过？会不会做冒险的，不合适的事情。
    沉佳心习惯了王鹤上位者、施予者、金主的样子，但他对她俯首称臣，低眉顺眼，她从没见过。
    我没怎么陪人逛街过。
    这话连沉佳心都不信，她撅起嘴。
    真的。王鹤无奈地解释。
    “哦，好吧。”她更加不信。
    “……”
    “你不是有过一个外国的女朋友吗，我想看看照片。”沉佳心好奇。
    “……”
    “那你高中早恋吗？”
    “……”
    “你怎么不说话…”
    在王鹤他爸死之前，他傲慢又矜贵，身边的女孩也大多懂事有分寸，哪敢闹脾气提要求，他会给她们钱，给她们开副卡，但很少陪着逛街，弯腰给女孩穿鞋更是不可能；他爸死后，他置身利益交换的漩涡里，他唯一想要的是冯卫山的命，他厌恶冯岚，外面的女人都怕他，都想求他，除了生理的关系，他没有半点跟女人调情周旋的心思，玩这些恋爱游戏。
    不说算了，小气，说别的，你不要老来我们公司了，演得差不多可以了，我们全公司现在看我都眼神怪怪的。
    演？他明明都是真心。
    妹妹，真冤枉啊。
    ……
    我确实…没有讨女孩子开心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看起来真诚一点，你教教我？一般男人做些什么，女人会觉得是真心？
    我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
    “我看你拿捏男人挺有一套的。”
    “我拿捏谁了？”
    “我啊。”
    王鹤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沉佳心居然又一瞬间觉得心脏突突跳。
    她也没谈过正常的恋爱，刚萌芽的暗恋就被男生亲自掐死，从此以后的人生都在跟自己死磕。她是真的不知道一般谈恋爱的套路，但王鹤现在这样诚恳的样子，真把自己当个好学的学生似的，花这么多时间陪她做没意义的事。
    那好吧，但是你别老来我们公司了，我不想老被大家讨论。
    “行，行，听你的，今晚去见丁颜她们好吗？
    哦。
    王鹤那一帮发小的态度也在变化。
    王鹤牵着沉佳心的手和他们见面，大家都长大了，他们当中结婚最早的是王鹤，最早有孩子的也是王鹤。如今大家都三四十岁了，赵明州结婚了，季博瑞家孩子都生了，王鹤结婚了又离婚了，手里还牵着个26岁的姑娘。
    为了王晨恩小朋友的成长，王鹤最终还是没对外说他的身世。
    王鹤小时候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到现在变得沉稳内敛，富二代家里垮台后再靠自己起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大部分人能守好家业就算了不起了。
    和那帮只会玩的公子哥不同，王鹤现在翻盘，自己说了算，不受任何人管。大家家里做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看王鹤亲手把老丈人送监狱里枪毙了，季博瑞如今看王鹤都有些犯怵，连同对沉佳心都客气了很多。他前些年出言对沉佳心不客气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王鹤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这姑娘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话不多，默默吃饭，王鹤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给这姑娘剥虾，手一直也搭在沉佳心椅子后背上，最TM离谱的是烟也不抽了，看得几个发小一愣一愣的。
    赵明州刚要点烟，王鹤叫他灭了。
    又要当爹了？赵明州小心翼翼问。
    王鹤冷哼：少抽点，你多活几年，别叫你家那桶油后继无人。
    散场的时候，几个家伙都客客气气地叫沉佳心“嫂子”，丁颜还是叫她“佳心”。
    嫂子……
    王鹤离婚了，但……
    他说过接下来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沉佳心突然有点怕，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鹤现在如何春风得意，她也看得见。从前的关系里，她就当是为了钱，她只是他见不得光的小三，她阳光下的生活如今干干净净，哪天他烦了，或者她自己累了，她都能抽身退出。
    但王鹤如今把他们之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如果，如果。
    如果他烦了。
    她连退出的空间都没有了。
    面对巨大的财富地位差距，沉佳心依然是不自信的沉佳心。
    四年前她焦虑时还有勇气尖锐地问他，这样的关系打算维持多久。
    那时王鹤开着玩笑说，万一他养她一辈子呢。
    四年过去了，她却没有勇气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