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相见状,语气温和下来,安抚着:“石大人放心就是,五皇子再能耐,当年那人也早就死了,他翻不出什么风浪。”
“至于萧云珩,一个被废了的世子,不足为惧。”
大理寺卿似乎被安抚到了,搓着双手,心里安稳了不少。
“姚相这么多,我就放心多了。”他松口气。
送走了大理寺卿,姚相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他唤来心腹。
“盯着石谷,若是他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没用的东西,仅仅是这点儿动静就经不住了,宁王府的案子还没开始查呢,便慌张成这样。
当年真不该扶持着这么个废物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心腹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傍晚,天边的云霞火烧一般,红艳艳的,像极的锦绣簇起的花丛。
眼下还没到夏日,夜里温度降下来,并不暖和,她们从雁南带来的行李都是些值钱的物件和衣裳,并没有被褥之类。
坐在家里,自然不可能有被子掉下来。
她当即拿了银子出门去买。
门口的守卫想也没想就将人拦了下来。
“请姑娘与世子待在府中。”守卫神色恭敬,并没有轻慢二人。
“我们要出门买些被褥衣服,没有这些,我们今日住在这里,怕是要冻死。”
陆惜月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守卫们面面相觑,犹豫过后没有松口:“还请姑娘与世子莫要为难我们,我们奉命看护世子的安危,若你们出事,我们的项上人头也难保。”
“这么说来,只要他不出门就成了。”她指着萧云珩。
守门们眨眨眼。
“你们也说了,看护世子的安危,我只是出门买个被褥而已,不会有什么事,几位大哥,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为难我一个姑娘吗。”
她垂下眼眸,双手抚着臂弯,一副被风吹的冰凉的可怜姿态:“如今这天气可没多好,到了夜里更冷,若是我们发了热,感染风寒,到时候再请大夫,岂不是更麻烦。”
守卫们闻言,顿时觉得有道理。
别的不说,要是到时候还有大夫下毒什么的,他们的脑袋岂不是不保。
见他们神色变化,陆惜月忙道:“所以啊,让世子留在府中即可,你们若是不放心我,就差两个人跟着我就是。反正我一个姑娘家,又不会跑。”
“这……好吧。”
一群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答应下来了。
说来也怪,听说这位姑娘是国公府那位好色的纨绔千金,行事放浪不羁,比男子更甚。
可眼前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美貌,且言谈举止并不娇纵,与传闻压根不一样嘛。
果然,这些勋贵世家的传言,还是要亲眼可见才能相信。
萧云珩:“……”
这就要把他撇下了?
陆惜月眼波轻转,嫣然一笑。
反正还有镜一他们跟着,不会有事的。
想到在外头的暗卫们,萧云珩放了心。
陆惜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宁王府,身后还有两名守卫跟着。
穿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市,陆惜月算是见识了京城的繁华。
这都傍晚了,街上的人并不见少,随处可见各种豪华的马车,一看就是别家的世家子弟乘车出来闲逛。
第223章 婚约
橙黄色的天际映在脸上,晚风微微凉,身后还有两名守卫,陆惜月不好耽搁时间,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陆惜月!”
一声惊愕又急促的叫声令她停下了脚步。
正走到马车旁,一袭桃粉色衣裙娇俏的少女起初还有些疑惑,待她转过身来,看清她的面容,秀丽的面庞瞬间被浓烈的厌恶覆盖。
“真的是你。”
陆惜月怔怔看着愠怒的少女,循着原主的记忆,仔细的回想。
脑海里关于眼前这位的信息愣是半分都没找到。
不过看她这样子,和原主的关系估计不太好。
说起来,京城的贵女之中,十个里面就有七八个被原主得罪了干净的。
原主是谁啊,有名的女纨绔,酷爱调戏美少年,这些贵女们哪儿看的上眼。
久而久之,原主自然就察觉出这些人对自己的不喜来,便干脆连装都不乐意装了。
既然和原主关系不好,那也就没有寒暄的必要了。
她转过身,领着两名守卫就要走。
身后的少女偏不让,急急的上前,带着三五小厮拦住她的去路。
“没想到你真的回京来了,你还真是有脸啊,国公府都倒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呢。”
在这京城之中能如此恣意行事,不过是有国公府的倚仗。
因此,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国公府没了,她一个名声糟烂,还成了流放犯的女子,不如一头撞死了干脆。
陆惜月脚步顿住,眉头微蹙。
这少女的话,未免有些过于恶毒了。
便是跟在陆惜月身后的两名守卫也不由变了脸色。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前一步,拔出腰间佩刀:“我等奉命保护陆姑娘安危,这位姑娘,还请让路。”
少女来势汹汹,看样子就是找茬儿来的。
他们跟着陆惜月出来,自然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儿。
少女瞳孔一缩,瞬息后笑了:“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说罢,她身后领头的小厮便趾高气昂道:“我们姑娘是宁安侯府的二姑娘,你们敢对二姑娘不敬?”
两名守卫丝毫不让:“原来是侯府千金,不过我等奉陛下的命保护陆姑娘周全,还请秦姑娘莫要为难。”
听到少女的身份,陆惜月的神情顿时微妙起来。
宁安侯府的嫡出姑娘,府中排行第二,曾经与萧云珩有过婚约的那一位。
这位秦知嫣秦姑娘,只在原文开头和结尾时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宁王府被污蔑的罪名即将坐实的时候,秦知嫣与其母跪在院中,求了宁安侯一天一夜,才将这婚约退去。
宁安侯是个不错的人,顾念着往日宁王曾救过他一命,并没打算退婚,甚至还冒着被牵连的风险求了陛下饶萧云珩一命。
终归是没架住妻女声嘶力竭的恳求答应了下来。
秦知嫣第二次出现在原文中,是萧云珩打上京城,与男女主决战的时候。
当时他武功被废,秦知嫣退婚不止,还肆意羞辱他,将他比作青楼中的小倌,身为大反派的萧云珩,既然将这件事记上了。
打回京城时,原主死的悲惨,秦知嫣却是被生不如死。
萧云珩到底还存有几分良心,看在宁安侯的面子上没杀她,而是让人削了她的头发,送到尼姑庵中。
秦知嫣心高气傲,落发为尼比杀了她还痛苦。
不知道如今萧云珩折返京城,秦知嫣心中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为难?”秦知嫣笑了,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衣衫近乎于朴素的少女:“我不过与陆姑娘说两句话罢了,怎么能是为难呢,是不是,陆姑娘。”
秦知嫣抬了抬下巴,满脸倨傲。
她与陆惜月交集不算多,平日里的大小宴会陆惜月几乎是从不露面,但她也听说了陆惜月的性子,最是容不得旁人这般刺激她。
她现在不过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就算是有守卫护着,她稍微教训一下,只要不伤性命,又能如何。
陆惜月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真心要找茬儿。
她对上少女闪烁着挑衅的杏眼,面上的笑意凝结:“不是,秦姑娘这么拦住我,已经是为难我了。”
秦知嫣眸色紧了紧,一脸笑容瞬间僵住:“陆惜月你……”
她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两名守卫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陆姑娘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秦姑娘,眼下我要去买被子,去迟了铺子就关门了,我买不到被褥,夜里受冻,秦姑娘不是为难我是什么。”
秦知嫣:???
“你胡扯!”
她还没开始为难呢。
陆惜月耸耸肩:“那就当我是胡扯吧,秦姑娘能让让吗,否则,我真买不到被褥了。”
许是方才秦知嫣那一声“胡扯”有些大,周遭不少人看了过来。
她不想引人注目,毕竟,她一直有贤名在外。
想到此处,纵然心中百般不愿,她还是往旁边挪动脚步,让出了路来。
少女弯了弯眉眼,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知嫣攥紧了手,刚涂了寇丹的指甲几乎要深深钳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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