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海鸥口不择言地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即便此刻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即便海鸥姑且算是他的队友,提尔还是一步上前,闪电般出手将海鸥掀翻在地上,然后一抬脚就踩住alpha的肩膀,道:“你有种,就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提尔出手的速度和力道完全超出袋鼠的想象,本来还拉住海鸥的他要不是及时松手只怕就要跟着一起被掀翻了。
踉跄了一下退后了两步,袋鼠看着海鸥被踩住肩膀反抗不能的样子,当下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够了。”顾淮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他们,只维持着持枪向前的备战姿态,冷冷地说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他们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钟,情况都只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糟而不会有其他任何转机,甚至有可能他们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几个生死不明的队友微乎其微的获救时机。
提尔抿紧唇不吭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正用力抓住他脚踝的alpha,不仅没有移开脚的意思,甚至还暗暗多用了几分劲,硬是把alpha踩得发出了一声痛哼。
“战神,我说够了。”顾淮声音微沉,话里多了一分警告的意味,“继续前进,这是命令。”
作者有话说:
文中提到的所有武器装备都在现实中真实存在。
第三十三章 反派死于话多
顾淮很少会对提尔表现出强势的一面。
当顾淮说出“这是命令”那句话后,提尔明显是不高兴的。
尽管知道这是在任务中,清楚自己应该克制脾气,但提尔对顾淮总有种不讲理的心理预期在,希望自己在他那里永远都享有特权,能凌驾在一切规则之上。
脚用力一甩,提尔将alpha抓住他脚踝的手甩开,也顺势收回脚退后了一步。
“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在任务中,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就不要当特种兵。”提尔冷冰冰地说完,走到顾淮身后再不理会海鸥。
被一个omega轻易地踩在地上,对任何一个alpha来说都是耻辱,然而海鸥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提尔的对手,刚刚一时怒意与恐惧上头,现在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仍然很愤怒,但海鸥也没有要继续找麻烦的意思。
袋鼠有些无奈地拉了海鸥一下,低声道:“算了。”
他的意思,是不要再节外生枝,顾淮既然被指定为代理队长,他们就只能相信顾淮的判断,现在跟顾淮起冲突不服从命令,之后报告递上去被责罚的只会是他们;而且要是真的任务失败,之后的责任也只会落在顾淮身上,他们实在犯不着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海鸥一把就将袋鼠的手甩开,怒气冲冲地又啐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他看来,袋鼠这遇事不肯冒头的怂货根本就没带脑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能不能好好活下来都成问题,任务如果真的失败那就意味着他们极有可能是全军覆没,连活都活不下来,顾淮背个屁的责任?即便是任务完成,他们若是非死即残,那岂不是罪都由他们受了,功劳和奖励却由顾淮一个人全领?
重新捏紧枪,海鸥虽跟在顾淮和提尔后面继续上楼,心里却已经只剩下一个念头。
任务是否能完成于他而言已是次要,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能活着从这栋医院大楼里走出去!
十三层是队长蟒蛇负责的楼层,顾淮四人上到十三层,最先看到的便是地上的一具残尸。
尸体看起来已经有段时日,脸被人用刀划得稀烂,已经完全辨认不出原本的样貌,身上没有穿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衣物,双脚被人砍断,从断口处看动手的人并不熟练,所用的刀具也不够锋利,两脚都是被砍了三十多刀才彻底砍断,至于双臂也没好到哪里去,手指被全数折断且明显被反复用重物砸过,双肩处也都被砍开了大半,只剩下一部分还与身体相连,后劲的腺体处也用刀切开了,整条腺体似乎是被人硬生生扯掉的。
从伤口的生活反应来看,全都是死前伤,死者是在还活着的时候遭受这一切虐待。
若不是有虐杀癖的变态杀人狂,那动手的人跟死者之间大概有很深的仇恨,至少从这虐杀程度看,加害者对死者抱有很深的怨恨之情。
将这样一具尸体放在十三层楼梯口前的大厅位置,既像是挑衅又像是恐吓。
只是顾淮心里想到的并不是残尸被放在这里的用意,而是开始对他们所获取的情报准确性感到怀疑。
精神病患者,真的能做出如此有条理的布置吗?
从他们进入病栋到现在,最开始的几层感染患者其实并不多,而从第八层第九层开始,对方就一直在故弄玄虚地诱导他们,砍下他们队友的手脚,用残肢和血痕引路,现在又特意放置这样一具残尸在十三层。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能完成的。
但如果在精神病院里关着的并不是精神病患者,又会是什么人?现在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所以打算拉更多的人当垫背陪葬吗?
顾淮在检查过残尸后确定这大概率并不是病患而是医护,虽然已经死了有几日,但还是能确定死者生前的身体情况良好,绝不是需要长期服药控制病情的病患。
前方昏暗的走廊中,一道消瘦的人影突然闪现。
那人先是举高了拿着一颗头颅的手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随即转身往走廊深处飞奔而去。
在顾淮身旁,提尔在看到那人的瞬间便提枪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令顾淮根本来不及叫住他。
提尔并没有开枪,只是飞快地追赶那人。
他不喜欢被耍得团团转,所以只要敌人出现,他就一定会选择主动出击。
顾淮没有犹豫地跟着追了上去,而海鸥和袋鼠虽然迟疑了一下,最终也还是跟上,现在的情况,要么落单要么追上那人,他们已经没有更多其他的选择。
长长的走廊,满地狼藉,看起来并不仅仅是在这一两个小时里发生过战斗。
不知是否受到感染激发了身体里的激素缘故,在前方的那人奔跑速度如同豹子般快速,一路穿过走廊从楼梯跑到了十五层。
十五层的格局跟下面楼层完全不一样,没有一间间的病房,却有几间极大的手术室。
那人跑到在最大的那间手术室门口,回头看了提尔等人一眼,进去了。
而提尔,在要冲进去之前,被顾淮猛地扯住了领口往后一拉,还没站稳就看到顾淮越过他先一步冲了进去。
因是奔跑中突然被拽后,提尔踉跄了一下才跟上冲进去。
没有电力,到了手术室里比在外面更昏暗,只是在手术室的角落里,有人举起了一支很小的手电筒。
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一圈缩在角落的人,都是病患,有男有女,看起来都非常的瘦弱。
至于将他们引至此处的那人,他站在手术台后,而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血正从那人的断肢处不断流出并滴落手术台淌了一地。
那是蟒蛇。
蟒蛇正在手术台上不断细微抽搐,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他身上的战斗服都被脱了下来,此刻正穿在站在手术台前那人身上,而那人将手里那颗头颅放到手术台上,并将头颅的脸面转向了顾淮等人。
那是野马的头。
戴着四目镜和面罩,谁都看不到四名特种兵的表情,但想来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那人举起从蟒蛇身上抢来的枪,那是标准的持枪姿势。
“要把我们都杀光吗?还是要找那些失踪的医护人员?”那人说话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并且不自然,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说过话,“你们难道都不好奇吗?一个精神病院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手术室。”
“我们的任务,是将你们清除,无论是病患还是医护。”海鸥在看清野马的头颅瞬间就感觉到血压的飙升,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身alpha信息素的发散。
“哈!”那人一听就笑了,就像听到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笑话般放肆大笑,直笑到手术台上的蟒蛇没了声息,他才停下说道:“你们知道十六层是观察室,而十七层是实验研究室吗?你们要找的那些医护人员,他们大部分为了躲避我们这些被感染的病患都跑到观察室里了,但可笑的是,整座病栋的电力供应断了后,他们也被困在观察室里出不来了。”
医院病栋的观察室设计,大门是电力驱动,正如那人所言,一旦断了电力,单凭人力根本无法将大门打开。
“我们被困已经二十天了,那些躲进去的人,没吃没喝十多天,你们说他们现在在里面成了什么样?”那人脸上神情疯狂,一边说话一边呲牙咧开嘴笑。
顾淮并不被那人的话所影响,他站在提尔的斜前方,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地说道:“医护人员,不是自己躲进观察室,而是被你故意驱赶进去。”
笑声顿住,那人“咦”了一声,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啊。”
“你做这些事,有什么目的?”提尔并不想跟那人继续废话,提高声量说道:“你大费周章地将我们引上来,总不会只为了跟我们闲聊吧。我们其他队友人呢,你把他们都弄去哪了?”
“挺不错啊,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那人缓缓拉动枪栓开保险,再将手指放回扳机上,说道:“不是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横竖我跟其他人也活不长了,总得抓紧机会多说点话不是?至于你们的队友嘛,倒是还有活着的,不过也用处不大了,毕竟手脚都被我砍下来了,你们就算把他们带回去也没用了。”
“既然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不抓紧时间哭诉冤屈,反而跟我们在这里打太极。”提尔顿住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透露出其受过专业训练的讯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意在拖延时间,绝不会跟他们在这里说这么多。
“跟你们哭诉冤屈?有用吗?你们会听会信?”那人不屑地嗤笑,道:“你们还活着的几位队友在十七层等你们,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能不能活着完成你们所谓的任务!”
话音落下,近百名感染患者从手术室内外各个角落现身纷纷如同野兽般扑向了顾淮四人。
第三十四章 任务失败
感染患者中不少人都拿着手术室里会用到的刀具。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他们即使面对四名特种兵也毫不畏惧。
双拳难敌四手,手术室虽然大,可突然涌入大量感染患者便变得拥挤起来,以至于顾淮等人更难以施展开来。
四面八方挥来的刀,抓向枪械的手,令海鸥和袋鼠一时之间显出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之态;而顾淮跟提尔则相互背靠对方,一边转身一边朝四周开枪。
海鸥和袋鼠在混乱的打斗中试图冲出手术室,却被扑上来的感染患者给撞了回去,那些感染患者根本不怕被他们开枪射击,即使被子弹射中,也只是因为中枪的冲击力而退开两步后便又挣扎着再扑过去,除非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否则他们即便是已经起不来了,依旧会趴在地上伸手去抓两名特种兵的脚,拼了命的拖住他们。
顾淮跟提尔在发现感染患者中枪也不会轻易倒下后,开始同时向感染患者的眉心以及胸膛射击,一人瞄准一个点,顾淮负责眉心提尔负责胸膛心脏处,两点射杀确保最短时间内击杀感染患者。
手术室里的尸体越来越多。
海鸥和袋鼠最终是被感染患者拖拽出手术室的。
他们的配合度远没有顾淮跟提尔高,在被大包围的情况下,擅长单兵作战的a级alpha特种兵原本拥有的优势瞬间成为了弱点。尽管两人都在奋力抵抗,却还是落在下风。
这些看起来骨瘦如柴的感染患者,使出的力气远比他们那副凄惨模样看起来要更大。
两名a级alpha特种兵甚至被感染患者从手中夺走了冲锋枪,带子是生生被扯断的。前所未有的恐惧使得他们都发出了怒吼,重重挥拳击向扑上来的感染患者,然而拳头尚未击中目标,手臂已经被好几只细瘦的手拽住。
感染患者仿佛要把特种兵就地分尸般狂暴,这毫无章法完全以人数取胜的攻击方式让两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彻底慌了手脚,他们从未面对过这样的任务目标,更没有被这样围攻过。
真正的围攻绝不会像那些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一个排着队上前送死,感染患者是一齐扑上前出手的,把两名特种兵拽倒在地后,有人去抓脚有人去抓手,还有人见缝插针地把手术刀往特种兵身上刺去。
而顾淮跟提尔,因为把各自的后背交给对方打配合,情况要比另外两人好得多。
很快感染患者就在一直站在手术台后方没有动过的领头人示意下掉头去集中攻击被拖拽出手术室的两名a级alpha特种兵。
手术室里满地的尸体,却已经不再像战斗开始时那样拥挤,当感染患者又都涌出去后,手术室里的空气仿佛也不再像刚刚那般稀薄。
一手将蟒蛇的尸体从手术台上推落,领头人跳上手术台,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旁观顾淮和提尔打配合,而现在,看着身上溅上无数感染患者鲜血的两人,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兵,再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不得不退出一线。后来有一天,我收到了通知,然后我就来了这里。可来了以后才发现,我的忠诚,被当做了笑话。”
领头人扯开了衣领,微微低头露出自己的后颈。
一道长长的伤疤覆盖在腺体处,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继续说道:“我的腺体已经被摘了大半,即便没有感染瘟疫,也活不长了。既然早就被抛弃,既然都要死,那大家一起死不好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会出现,我没有什么冤屈要哭诉,因为我的确就是为了报复才做这些事。”
顾淮和提尔都没有说话,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是清除感染者,不是听感染者说故事,况且精神病院患者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比起他说的话,他做出的种种残暴行为,反倒是更加佐证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患者的事实。
至于其他患者为什么会听这个人的指挥,也并不是他们应该深究的问题,他们不是精神科专家,无法对于这些感染患者的行为做出准确的判断。
因此他们要做的事,由始至终都很明确,那就是杀光这座医院病栋里的所有人,完成任务。
一直背靠着彼此的两人迅速分开,从两侧各自向领头人发起攻击。
他们踩在遍地的尸体上,一脚深一脚浅的不平稳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和速度;因刚刚的那一轮混战,冲锋枪的一匣子弹已经接近耗尽,他们在冲向领头人的同时飞速更换弹匣。
领头人早预料到他们的攻击模式,从从手术灯上方又摸出了一把冲锋枪,一手持一枪分别想顾淮和提尔开枪。
顾淮和提尔矮身躲避,然而他们离得越近就越难规避子弹,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地分别扑向手术台前后两侧,以滚地姿势在尸体上滚过几圈后跪姿举枪向领头人开枪射击。
领头人反应极快地跃下手术台,刚一站稳便继续朝两人开枪。
弹壳掉落,顾淮躲到了手术台尾部,提尔则翻身越过手术台,在领头人转动身体时,以极快的速度飞起一脚重重踢中领头人右手,直接便将冲锋枪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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