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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沙龙结束的时候,樊向雪还答应要送叶鹤栖一套小学和初中的课本。
有了这些课本,叶鹤栖复习起来更有方向性和针对性。
在开始复习前,叶鹤栖连画带说,将旗袍的大致形状描绘出来。
姚容按照她说的,不断修改着服装稿子。
前前后后修改了三版,叶鹤栖才猛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姚容画出来的,基本是最早期的旗袍样式,她笑着放下手里的钢笔,对叶鹤栖道:“那我就心里有数的。明天我去找贝主编,拜托她帮我买一台旧的缝纫机。”
叶鹤栖为她娘这说干就干的魄力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一段时间,叶鹤栖忙着复习,姚容忙着采购东西、制作衣服。
报名日当天,叶鹤栖独自一人去女中报名,回来时发现自家大门敞开,门口摆着好几个盛满混合土的花盆。
“娘,你在干嘛呢?”叶鹤栖绕过这些花盆,往阳台走去。
姚容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处理种子:“春天来了,我打算种一些花。你帮我把门口那些花盆都搬过来。”
叶鹤栖一边帮忙一边问:“要种什么花?”
“秋海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叶鹤栖笑道:“娘这么喜欢秋海棠吗?之前在叶府的时候,你也经常折秋海棠来插花。”
姚容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撒进每个盆栽,用木板轻轻压实泥土,种子便顺利埋进了土里:“叶府盛开的那些秋海棠,是佣人们照料出来的,不是我种出来的。那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叶鹤栖蹲在旁边,静静看着姚容操作,突然小声道:“娘你种出来的秋海棠,肯定会比佣人们照料出来的更好。”
“为什么这么肯定?”姚容手中动作不停,往每盆里都浇上一些水。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姚容和叶鹤栖一起躲在阴影里。
叶鹤栖摸了摸湿润的泥土,回忆道:“我之前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大意是:植物是养花人的外在显化。”
“养花的人要是心情不好,或者不用心去栽培,她养的植物就会枯萎。”
“相反,要是用了心,每天都跟自己养的植物好好说话,好好沟通,植物就能感受到养花人的心情。它知道养花人很爱它,所以它会生长得越来越好。”
“你说得对。”姚容放下手里的木板,用没有被泥土弄脏的手背,轻轻拂去叶鹤栖额前的碎发,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爱人如同养花。爱是无法具象化的存在,但植物生长的模样,让它得到了显化。”
叶鹤栖微微一愣。
姚容笑了笑,将几个花盆一字排开,又小心打扫地上的泥土。
她刚将地上那些泥土拢在一起,就听到叶鹤栖道:“要是这么理解的话,娘你不就是我养的一朵花吗?”
姚容的动作瞬间顿住。
她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与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眨了下眼睛,语气轻如虚幻:“……为什么会这么说?”
叶鹤栖单手叉着腰,一副神气极了的模样:“因为我是叶老师啊。你这个学生现在这么厉害,我这个做老师的——”
叶鹤栖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怎么说也有一点点功劳的。”
姚容眼中有一抹流光转瞬即逝,她下意识想要弯起唇角,却觉鼻尖酸涩:“你不只是有一点点功劳,你是有非常大的功劳。”
叶鹤栖摆摆手,脸上都笑开了花,嘴里还谦虚道:“没有啦没有啦,不要那么夸张。我是藏在你身后的狗头军师,主要是娘你自己厉害。”
“哪有自己骂自己是狗头军师的。”
姚容低下头继续收拾泥土,借着这个机会平复自己的情绪。
当地面重新恢复了干净,姚容问叶鹤栖:“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觉得我是什么花——不能说秋海棠。”
叶鹤栖垂下眼眸思索起来:“……我觉得,是紫色三色堇。”
紫色三色堇……
姚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花名。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种过,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花。
“为什么?”
“因为紫色三色堇的花语是:无条件地爱。我觉得这种花就是对你的最好诠释。”
姚容轻轻握住叶鹤栖的手,起身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叶鹤栖的肩膀上:“我很喜欢这种花。”
叶鹤栖回抱住姚容,好奇道:“那我在娘心目中是什么花呢?”
不等姚容回答,叶鹤栖的目光扫到那几盆花,笑道:“我明白了,原来秋海棠是种给我的啊?”
“哎呀,那我也得给娘种几盆紫色三色堇,到时看看是娘你种的花开得更好,还是我种的花开得更好。”
姚容松开叶鹤栖,用食指用力敲了敲叶鹤栖的额头:“你觉得是谁种的更好?”
叶鹤栖吃痛,讨好道:“那必须得是您啊,但我也不能落后您太多不是?我这就出门去买种子!”
第266章 从现代穿回民国21
两列花盆占据了阳台最好的位置, 一列种着秋海棠,一列种着三色堇。
有充足的阳光和水分,不过四五天的功夫, 在沪市女子中学招生考试当天, 不少种子都从土里探出了细嫩的芽。
叶鹤栖站在花盆前,用自己的食指戳戳这个,又点点那个。
不错不错,种子在今天发芽,肯定是一个好兆头。
看来它们也觉得她能考进前三名。
带着种子给予的祝福, 叶鹤栖雄赳赳气昂昂,和姚容一起来到考场。
考场就设在学校里面。
因为报考人数不算多,女中采用的录取方式是及格制。只要分数达到及格线,就能入学。
叶鹤栖这段时间复习劲头非常猛,拿到试卷之后就开始嘎嘎答题,几乎没遇到什么能难倒她的题目。
试卷最后还有几道附加题, 考察范围很广, 涵盖了不少学科知识。
这对其他考生来说可能会有些抓瞎,但对叶鹤栖来说, 九年义务教育可不是白学的。
女中阅卷速度很快,第二天上午, 成绩就公示出来了, 叶鹤栖以超过满分的成绩位列第一。
樊向雪将入学通知书交到她手里:“你是唯一一位将所有附加题都答对的考生。”
叶鹤栖笑了笑,没有太多骄傲的情绪:“谢谢樊老师, 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回到家里, 姚容已经做好了饭菜, 全都是叶鹤栖喜欢吃的。
叶鹤栖将入学通知书交给姚容,姚容脸上满是笑容:“我就知道鹤栖你一定没问题。”
“对了, 我给你做了个斜挎包,还有一些装饰用的小饰品。你可以留下来自用,也可以拿去送给同学。”
这些小饰品不费钱,但款式别致,在外面很少见。
用来当见面礼送给同学很合适。
叶鹤栖高高兴兴收下,又问姚容旗袍做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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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涟忙完工作,离开报社,坐着黄包车来到姚容家楼下。
她刚要上楼,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涟,等等我。”
回头一看,樊向雪也刚好从黄包车走下来。
“向雪,你也来了?”贝涟笑道。
樊向雪笑道:“对,上次沙龙一别,我也很久没见过姚容了。这不,一听说要请我聚餐,我就过来了。”
贝涟和樊向雪一起往楼上走。
贝涟问:“姚容突然请我们来家里吃饭,是有什么喜事吗?”
樊向雪道:“应该是为了庆祝鹤栖考进女中吧。”
从樊向雪那儿听说了叶鹤栖的成绩后,贝涟也相信了樊向雪的猜测。
所以当大门打开,她们看到姚容的第一眼,都没发现异常。
直到她们在沙发上落座,接过姚容递来的茶水时,她们才诧异地打量着姚容身上的衣服。
衣服整体由黑色云纹面料制成,下摆长至小腿中部。
相比起以前毫无腰线设计的衣服,旗袍腰线流畅,领子依旧保留成高领,袖子是倒大袖。
袖口边缘还缝有蕾丝花边作为点缀。
这一身衣服,既保留了原有的传统服饰元素,又避开了原有服饰笨重繁琐的缺点,大胆显露出女性曼妙的曲线,却又毫无轻浮之感,反而将姚容身上那种温和与典雅的气质凸显得淋漓尽致。
姚容坐到贝涟和樊向雪对面,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才轻笑着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如果说樊向雪表现出来的是惊讶,那贝涟表现出来的就是惊喜了。
“这就是鹤栖说的旗袍吗?”
叶鹤栖拎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刚她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对啊,贝主编,你觉得这种风格的衣服能满足你的要求吗?”
贝涟嘴里不吝夸奖:“能。非常能。”
“这身衣服,既放弃了上衣下裙,又符合女性审美,还去掉了繁琐和累赘,便于起卧行动。”
“最妙的是,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民族元素。这些元素让旗袍和洋装瞬间区分开来。”
前段时间《妇女时报》在探讨当代女性服饰的改革,彼时贝涟就在想,什么样的衣服才能同时满足这些需求呢。
现在,答案完美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樊向雪的夸奖就更为直接了:“如果我是客人的话,我会很愿意买几身这样的衣服来穿。”
这种衣服得体又美丽,不仅适合日常出行,也适合穿来出席各种重要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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