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玥更想赵雪贞强势一点说退亲,而不是跟所谓的未婚夫黏黏糊糊的。赵雪贞还没有出嫁,这胳膊肘就已经拐到婆家了。
“自是,凌越哥哥是好的,他会对女儿好的。”赵雪贞强调,“母亲就不必忧心这些事情,日子是女儿自己过的。”
“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再另外给你多添一些嫁妆了,就是那些了。”秦如玥道。
“母亲……”赵雪贞看向秦如玥,“您当女儿真稀罕那些东西吗?您不会是要给那个庶女准备嫁妆吧?”
“你就知道她,就不知道你的两个弟弟?”秦如玥问,“侯府公中早就亏空……”
“不是母亲把东西拿去长公主府的吗?”赵雪贞打断了秦如玥的话。
秦如玥很讨厌别人说这样的话,她贴补东西进来,再拿对应的东西过去,那不是应该的吗?如果让先永平侯拿东西去外面典当,一来是让人看了笑话,二来是那些典当行哪里可能给那么多钱,真的多给钱了,这不就等于永平侯府变相受贿吗?
永平侯府的人去典当行,一次两次,也会被人发现身份,就算去典当的人没有要求高价钱,别人也会自觉太高价钱。
别人当这是心照不宣的行贿啊,来日出了事情,这就是罪。
先永平侯是一个武将,他有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秦如玥都得考虑进去。秦如玥拿钱换那些东西,这也是她和先永平侯商量好的,她给的价钱还高,不让侯府这边吃亏。
是,她是先永平侯的妻子不错,但是她总是倒贴,先永平侯心里不舒坦,秦如玥心里也不舒坦。
秦如玥拿了东西,还拿出高于市面上的价格,她还是吃亏的。但先永平侯心里就会舒坦一点,他会更加敬着秦如玥,却也不会说他都是靠着女人,至少在外人面前,先永平侯的面子是保住了。
没有那么多的钱,又想做那么多的事情,要不是秦如玥一直撑着,永平侯府的日子哪里可能过得这般好。
“你好好备嫁吧。”秦如玥起身离开,等赵雪贞以后管家之后便知道了。
秦如玥现在说再多的话,赵雪贞都不觉得有什么,人家还觉得她这个当母亲的当当家主母的,她就是得付出,无怨无悔地付出。
真是天真啊!
古代的男人还有三妻四妾的,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还是有别人。
有几个正妻愿意拿着自己的嫁妆去养那些人呢,至少秦如玥不愿意,她也不给赵静秋准备嫁妆。赵元凯那么能耐,就让赵元凯去准备。
赵雪贞见秦如玥就这么走了,她剁了两下脚。
柳嬷嬷走在秦如玥的身边,劝慰,“县主还年轻,等她成亲了,过些时候,也就好了。”
“她这性子,哪里可能好?”秦如玥道,“等着吧,她以后少不得还要回来娘家找人给她撑腰。”
就顾大夫人那样的婆母,赵雪贞的日子想要好过到哪里去也不容易。赵雪贞不是公主,是县主,本朝没有规定县主的丈夫不能纳妾,顾大夫人还能光明正大地给顾凌越塞人。
这就得看顾凌越能不能拎得清,可在男人哪里,多一个通房丫鬟和少一个通房丫鬟没有太大的区别。也许他们还觉得多一个通房丫鬟好,长者赐,不能辞,理由都是现成的。
顾凌越还能跟赵雪贞说,就是一个丫鬟而已,他们把丫鬟带过来扔到旁边就可以了。
男人的话,很多时候都是骗人的,扔到旁边几天后,那个丫鬟就跟男人睡了。
特别是在秦如玥得知先永平侯背着她有其他女人和孩子之后,她越发觉得男人不可信。
最近几天,锦衣卫抓了不少人入狱,京城的很多人都十分慌乱。他们都怕锦衣卫冲到他们的家里,眼看都要过年了,锦衣卫还有这么多动作,还能不能让人过一个好年呢。
赵元凯没有想着自家会如何,他想的是他已经不是世子,也不是侯爷,他不需要操那么多的心。赵元凯带着郁淑娴进宫拜见太后,郁淑娴还亲自做了一些糕点,她就准备哄着太后。
“这是今早一早做的。”郁淑娴打开适合,她做了一些蒸蛋糕、冰皮麻薯,“也不知您喜欢吃什么,便各样做了一些。”
昭阳长公主不认可郁淑娴,郁淑娴迫切想着其他人认可,若是太后站在她这边,那就好办多了。可惜的是她的丈夫被废了世子,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大可能让太后抬举郁淑娴的身份,让郁淑娴成为县主之类的。
“这是外头的新鲜花样?”太后还没有吃过这样的。
“是我自己研究的。”郁淑娴回答。
“好本事。”太后尝了一口麻薯,“甜而不腻,好。”
“外祖母。”赵元凯还待在旁边,他不大敢去皇帝的面前。
昭阳长公主废掉他这个世子,皇帝早就知道了,皇帝还让太子过去宣读圣旨。赵元凯怕自己到了皇帝面前,还要被皇帝责备,这样就不好了。
“淑娴早早就起来了。”赵元凯道,“就是想着给您做一口新鲜的。”
“好孩子。”太后道。
“外祖母……”赵元凯欲言又止。
太后明白赵元凯为什么这样,“外祖母都知道,虽然你没有了世子之位,但是你也不是不能谋官。也省得别人都说你靠着父母,你也能靠着你自己。”
见鬼的靠自己,如果赵元凯不是照样长公主的亲生儿子,他又如何能见到太后。
“你舅舅那边,哀家帮你说说。”太后又看了一眼郁淑娴,“你们两个人既然是真心相爱,那便好好过日子。”
“可是母亲她……”
“你们的母亲一向要求。”太后道,“她又没有了丈夫,这才如此。等过一阵子,她态度就缓和了。”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根据她对女儿的了解,女儿一旦下定决心,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女儿的主意。
“当父母的,总是想着儿女的。”太后劝慰,这也是她自我欺骗,她都习惯了。
而郁淑娴听进去了,她认为昭阳长公主迟早会妥协,太后站在她这边,一切都好办。
“一会儿,你们也去皇后那边一趟。”太后道,“总该要见见,行行礼。”
太后说了几句,就挥挥手,让赵元凯和郁淑娴先走。郁淑娴原本还打算多哄哄太后,说几件有趣的事情,可是太后要他们走,他们也不好继续留下来。
郁淑娴准备了好多话,都没能说得出口。她本以为自己是穿越女,应当能很好哄好太后。那么多人不站在自己这边,总该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谁知道太后这么快就让他们走,郁淑娴回头看了一眼太后住的慈宁宫,太后到底满不满意她呢?
郁淑娴有些忐忑,赵元凯握紧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当郁淑娴去见皇后的时候,皇后本来不想见她,最终还是见了。毕竟太后都见了郁淑娴,皇后若是不见到底不大好,只不过皇后也不可能说郁淑娴的好话。
而赵元凯则去见皇帝,皇帝不愿意见赵元凯,任由他跪在那儿都不见。
皇后没有让郁淑娴坐下,而是让她继续站着。皇后在后宫待了那么多年,深知一个怀孕的女子站个一两刻钟,没那么容易就流产。
“见过了,便回去吧。”皇后道。
“皇后娘娘……”郁淑娴看着皇后。
皇后没有再搭理郁淑娴,她一向敬着昭阳长公主。昭阳长公主从来不恃宠而骄,也没有利用所谓皇姐的身份为难她,更不曾给皇帝送过女人。
这样的皇姐多好啊,有的皇家公主就喜欢给皇帝送女人,仿佛没有给皇帝送女人,没有人给皇帝吹枕边风,这些公主的就过不下去一样。
“皇后娘娘还有事情忙,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也养好身子,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嬷嬷走到郁淑娴的面前,做出请于淑娴出去的动作。
皇后早就知道郁淑娴的情况,她瞧不上郁淑娴。这也是赵元凯太过愚蠢,换一个人,那个人都不可能被郁淑娴蒙蔽。为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没有了世子之位,皇后想赵元凯迟早会后悔。
也就是这两个人新婚燕尔,这一会儿感情还不错。
等过个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赵元凯和赵元慎之间的差距就越发大。
那个时候,赵元凯就知道后悔,但他也可能怨怪昭阳长公主,他认为是昭阳长公主不让他当世子,他才那么惨。却不知道这里面有很多缘由,皇后也能看出皇帝不像以前那般疼宠赵元凯。
皇帝疼爱赵元凯的前提是赵元凯是昭阳长公主的亲生儿子,这个前提还在,但是赵元凯不敬昭阳长公主,这说明赵元凯就是一个不孝子。这样的不孝子还不如奴仆来得实在,孽子只会给父母增添麻烦。
郁淑娴听到嬷嬷说的话,嬷嬷神色平静,而郁淑娴却听出了嬷嬷话里头的嘲讽。明明太后还接见了她,甚至还夸了她,到了皇后这边,皇后如此敷衍。
皇后就是投胎好,有一个高的身份作为起点,不然,皇后哪里能有如此人上人的身份。
郁淑娴微微低头,眸光微闪,就因为自己是庶女,小官的女儿,她就不配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她想要嫁入高门有错吗?
一次又一次……当郁淑娴见到他们如此小瞧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就涌现出这样的想法,她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皇后又如何,又不是所有的皇后都能成为太后。
最终,郁淑娴还是从皇后的宫中离开,她知道就算自己厚着脸皮留下来多说几句,皇后也不可能把她放在眼里。自己的丈夫赵元凯没有成为永平侯,皇后不用为了太子拉拢他们夫妻,皇后就如此冷待她。
说来说去,就是势利!
郁淑娴在想赵元凯曾经是被当继承人培养的,赵元凯所能接触到的东西一定比赵元慎接触的人,他见的人也多。她希望先永平侯的那些旧识还能帮衬赵元凯一把,让赵元凯能快点站起来。
赵元凯跪在御书房外好一会儿,路过的跟皇帝汇报情况的臣子还见到了赵元凯。
“赵大少爷还是早些时候回去为好。”锦衣卫指挥使沈默从御书房里出来,他刚刚跟皇帝汇报了一些情况,“军饷贪污一案,可还没有结束。”
锦衣卫这几天的动静不小,沈默不相信赵元凯不知道。只不过赵元凯认为上面有人顶着,不需要他出手。
“这跟我们家有何关系?”赵元凯冷眼看向沈默,“我父亲去世了,我没有去世,我父亲的那些朋友也没有去世。”
“……”沈默眼神复杂,赵元凯的脑子被人用铁棒狠狠地打过了吧,这都把脑子给敲没了。
“除了说你父亲的朋友,你还会说谁?”沈默问。
赵元凯之前找先永平侯的那些朋友和旧部,让那些人去上奏皇帝,让皇帝早点让他袭爵。那些人是想卖给赵元凯一个人情,他们觉得赵元凯应该能成为永平侯,让永平侯欠他们一个人情很划算,还有人就是觉得先永平侯去世没有多久,他们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漠。
有人有私心,有人跟风……先永平侯战死沙场,他是为国牺牲的,那些人就想着他们也算是站在大义上,是在帮衬永平侯府,那些文人墨客也不该攻击他们。
沈默在锦衣卫这么多年,他深知人心难测,表面好的人,未必真的就是一个好人。
“你是能考上武状元,还是能考上文状元?”沈默问,“你成亲了,不再是窝在父母怀里的小孩子了!”
“……”赵元凯想说一句‘要你管’,当他对上沈默冷漠的眼神,话又被他吞回肚子里。
沈默没有继续跟赵元凯废话,他径自走了。
军饷贪污案是大案子,沈默得把那些人都抓住,不能让那些杂鱼漏网。
沈默走后,赵元凯还在那边跪着。
在朝堂上,有个别御史喜欢死谏,动不动就撞柱子。皇帝不喜欢这样的御史,这样的御史分明就是想要他们自己名垂青史,而不顾皇帝的感受,也不想那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元凯无声地跪在那里,皇帝不可能同情他,甚至还觉得他榆木脑子,可恶得很。
御书房内,皇帝在纸张上写了一个字:平。
永平侯府的平,平定天下的平,也是公平的平,平衡的平。
‘平’之一字代表的含义,怕是赵元凯根本就不知道。
“还在外头?”皇帝问。
“赵大公子还在外头跪着。”海公公如实回答。
“他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也该沉熟稳重一些。”皇帝道,“别以为光光跪着就成了。”
皇帝知道赵元凯这个小子还不知错,但凡赵元凯知错了,人家就不是在御书房门外跪着。
“让他回去。”皇帝道,“他一介白身,还是少入宫为好。”
“喏。”海公公随即走出御书房。
海公公走到了赵元凯的身边,神情淡漠,“赵大公子还是早些起来回去,想来赵大夫人也已经在等您了。您总不好让一个有身孕的女子一直站在那儿等着您吧,这站久了,别说怀有身孕的女子,就是寻常女子都站不住。大冷天的,别冻着。”
“皇上舅舅还不愿意见我吗?”赵元凯问,“公公可否再通报一声?”
“皇上口谕,赵大公子乃是一介白身,日后还是少入宫为好。”海公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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