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真相大白
丽姝原本跟在后面走,她是亲眼见一声巨响,娘亲瞬间躺在地上了,吓了一跳。她不是已经告诉娘亲,那里有陷阱了么?怎么娘亲还这般?
可回到房间后,丝雨瑟瑟发抖,因为她特地打探了那里有一口砖做的有问题,还告诉小姐了,怎么主母还是出问题了?到时候会不会把她卖了?
她可不想再被卖一次,在刘家做事,能吃饱饭有新衣服穿,小姐年纪小,但是很乖,从不折腾人。每日歇息还特地摆一张榻给她和听雪睡,放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丹红姐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教她们做事。
丽姝见丝雨惊恐,突然心中一动,她知道怎么回事了?娘如果成功避过危险,谁知道下一场危险会不会到来。如今故意以身为饵,抓到凶手,还可以震慑一二。
只是不知道是丁姨娘的人还是傅氏的人做的了?
“丝雨,你替我办了大事,等下次府里做点心的时候,我请你吃最正宗的玉带糕,你别担心。”她看着丝雨。
虽然丽姝年纪小,但是丝雨觉得小姐懂很多,她还会背一整本唐诗,已经会打络子了,甚至还认得字,比她高明百倍。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知道该听谁的话。
“好,小姐。”丝雨放心了。
刘承旭赶过来时,小傅氏已经昏迷过去了,他心里一揪,有些不悦的看着丁姨娘:“我不是提前让人回来打扫一番了,怎么办事的人如此不小心?秋君她……”
没有闻到血腥味,刘承旭稍微安心了些,但还是对小傅氏如此很是担心。
丹青则哭着上前道:“那块砖头分明就是被人撬动的,那里还有被凿出来的痕迹,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夫人作主啊,她可是被人害的啊……”
这话算是挑动了在场人的神经,丁姨娘等的就是这句话,若是小傅氏吞下这事儿,才是稀奇呢!傅氏也是担心的很,又听说小傅氏是被陷害的,她瞬间就怀疑丁姨娘,不,丁姨娘不是这种人。她入府七年,一直都是正直的人,小傅氏也更不可能无中生有,难道是苏姨娘留下来的人不成?
久经刑名之人并不傻,刘承旭浓眉一拧,出去事发地一看,只见那里砖头明显砖灰少,早就断开,且砖上都刷了
一排桐油,也就是说即便不踩砖头跌倒,也会被滑倒,此用心实在是恶毒的很。
内宅女眷往往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在刘承旭看来却是手段拙劣的很,他眯眼看向丁姨娘:“此事现在就开始查。”
丁姨娘本以为刘承旭要查从下人开始,哪里知晓他居然怀疑自己,丁姨娘心中莫名委屈。她知晓,今日若非是不把傅氏供出来,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做替罪羊。甚至刘承旭不会怀疑傅氏,可会怀疑她。
想到这里,她面上还镇定道:“是,妾身这就把人一批批喊过来问询。”
刘承旭颔首,又对傅氏道:“你在这里等着大夫过来,看大夫怎么说,我出去看看。”
显然这是要亲自审的结果了,且还不能让更多人知晓,妻妾相争门风败坏说出去之后,别人只会说他治家不严。
傅氏还催促道:“旭哥,快去吧,一定要把真凶查出来。”
真凶是谁呢?傅氏也不清楚,她倒是见小傅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也觉得她实在是运道不好。
可饶妈妈和玉屏心似鼓槌一般,但面上还装镇定,她们每每过来的时候,都是看了身边都无人的,这府上没人会知晓。
她们自以为做的隐蔽,刘承旭却懒得啰嗦:“此时若说出来,我当你无罪,若是隐瞒不说,那就是大罪过,我不仅要打板子,还要逐出家门。到时候,这宅子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救不了你们。”
刘家本家服侍的仆从许多,但是带出来的仆从却很小,丁姨娘先把自己身边的丫鬟明月清风都率先开审,这也是以身作则。
明月先道:“奴婢按照姨娘的吩咐去通知的冯婆子,之后在冬月初九那日来过一次,是白日,我带着两个粗使仆妇一起过来的,我们清理了灰尘之后,就敞开门了,到了傍晚,奴婢又来关了一次门。”
“何时关的门?”刘承旭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酉时。”
“嗯!”刘承旭点头。
接着他不审清风,反而对常安道:“方才那两个粗使婆子说的是酉时吗?”
丁姨娘骇然,她没想到刘承旭虽然吩咐了自己,但却提前提审,还好她没有从中做手脚。
见常安点头,刘承旭又把厨房的
柳大家的等人喊来,丁姨娘心下稍安,这柳大家的早已投靠小傅氏,这下总算她可以摆脱嫌疑了。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柳大家的虽然期期艾艾,但还是道:“奴婢是厨上的人,那日天已经黑了,奴婢因为要给大夫人晚上熬羊骨汤,所以出来的很晚。正好看到了玉屏,她拿着一把柴刀往西边走,奴婢好奇,只远远看到她给冯婆子银子,就进去西院了。”
刘承旭拍了一下桌子:“你可要如实道来。”
“奴婢不敢有隐瞒。”柳大家的早就听小傅氏吩咐,一直盯着大夫人身边的玉屏几个,哼,她可没说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夫人的好运气到头了,日后,等二夫人生下儿子,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见柳大家的言之凿凿,刘承旭突然对丁姨娘道:“你们先下去。”
丁姨娘知晓刘承旭这是在给傅氏面子,面上却不露分毫,带着人下去了。
随即,他单独提审了玉屏,玉屏的母亲还在刘家老家,她若不说实话,倒霉的就是她的家人。
玉屏是个忠仆,她咬紧牙关什么不说,但是听到她娘,她立马愣住了……
这边傅氏正为小傅氏高兴,因为大夫过来诊治了一会儿,只是说惊吓过度,但是肚子任何问题都没有,甚至小傅氏还幽幽的醒了过来,姐妹二人正亲热的说话。
“姐姐,你不必照看我了,还是回去吧,我这里有丹红和丹青照看,无事的。就是当时一下觉得很滑,看似摔的狠,实际上没有伤到根本。”小傅氏安慰傅氏。
傅氏见天色已晚,倒也不好再留下来了,就先离去了。
谁知道傅氏一走,刘承旭刚进来,小傅氏就捂着肚子脸色很难看。
“方才你姐姐不是说无事吗?”刘承旭吓了一跳。
小傅氏摇头:“无大碍的。”
这在刘承旭看来,就是小傅氏故作坚强,他又要找大夫过来,被小傅氏拉住了:“大夫已经开了方子,我只是受惊过度,真的不必叫大夫来。”
刘承旭抱着她,见她神色好多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刘承旭把捆了的玉屏和饶妈妈都一起带到了傅氏身旁,傅氏睁大眼睛看着她们,还皱眉道:“旭哥,你有
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捆着她们呢?”
刘承旭冷哼一声:“这还是秋君身体无恙,若是有恙,我真的不知晓如何面对她。她们都说是瞒着你故意去刷桐油,一个去撬砖。冯婆子也都招了,拿了她们的钱。”
“什么?”傅氏简直是难以置信,“你们为何要如此做?”
饶妈妈年纪不小了,她已经被打了十个板子,老爷已经说了要发卖她了,她也豁出去了:“夫人,我们一切都是为了您。您看大哥儿莫名去世,二夫人却怀有身孕,咱们以诚待人,别人却是——”
本来刘承旭是想让这两人忏悔的,没想到就是这些刁奴在挑拨,他再也忍不住了。
“常安,把她们的嘴捆严实了,给我卖了,卖的越远越好。”
他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人留在刘家了,饶妈妈没想到刘承旭这般决断,在他心里,刘承旭不该如此,殊不知,刘承旭为人虽然对发妻很有感情,却无法有这乱家之源在身边。
常安动作非常麻利,早就捆了这两人,嘴也堵上了。
傅氏顿觉对小傅氏愧疚非常,一时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看饶妈妈头发凌乱,身上有血,忍不住对刘承旭求情,但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
饶妈妈原本想做最后一博,说出苏姨娘的事情来,但见傅氏求情都不为她求,饶妈妈顿时心灰意冷。
前一刻,还体面的如诰命夫人般的饶妈妈,还有如副小姐般的玉屏,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和死狗似的被拖出去卖了,一时间,刘家的下人如惊弓之鸟。
丽姝知晓前世没有这些事情,因为娘亲是真的小产了,也没有丹青请求害人的事情,连饶妈妈和玉屏玉兰都没有事情。
她们就好像一场对小傅氏的猎巫一般,甚至前世都没有刘承旭亲自审问这些人,当然了,前世傅氏和苏姨娘也逐渐落寞,丁姨娘倒是异军突起。
现下娘亲肚子里的孩子无事,凶手被发卖,震慑众人,自家这里成了热灶,大抵也是因为前世小傅氏是真的被算计了,而这辈子做局了。
“娘,我听有人说是大娘指使的,你说是吗?”丽姝悄悄的问。
小傅氏却笑道:“应该不是她。”因为她知晓傅氏只是伤心儿子的离去,却从不真
的担心她自己的地位,因为她有五个兄弟,父亲如今官拜南京礼部右侍郎。甚至傅氏同胞的兄长今科已经中了进士,入了翰林。
她的底牌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根本没这个必要。
甚至刘承旭心里也是相信她的,尤其是大刑伺候了玉屏和饶妈妈,她们无论怎么被打板子,被饿了好几日,都说是她们自己的主意,傅氏身体不好,完全不知情。
这事起因还是饶妈妈和玉屏见傅氏伤心难过,自己碰巧有孕,她们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家中的小庶女,过分轻敌,所以勃然大怒,愤而下手,自乱阵脚。
丁姨娘再一次伸出双手,在火烛的照耀下,丝毫不觉得烫,反而道:“我本以为引起老爷怀疑傅氏,揭下她的面皮,再有苏姨娘那里也让饶妈妈等人说出真相,小傅氏再丢了孩子。如此我才是最大赢家,没想到老爷亲自审问,反而撇清了傅氏,小傅氏将计就计,地位越发稳固,真是世事多变幻。”
明月就道:“那姨娘您好歹还管着家呢!奴婢看大夫人身边的两个得力的奴婢都被发卖,她没有半分颜面了,以后还不是您的天下吗?”
“不,日后管家的就是小傅氏了。以前老爷夹在傅氏和小傅氏中间,用我管家是平衡,但傅氏虽然无辜,可威信大失,老爷心里对她也有芥蒂。不日,小傅氏诞下孩儿,就是她的天下了。如今我也要暂避锋芒,以待来日。”丁姨娘打定了主意。
明月很是可惜:“这好不容易的机会,您日后就难了。”
“这有什么难的,小傅氏不是还没生吗?即便她能生出来,也未必是儿子,即便是个儿子,也未必能有出息。明月,有时候我们要学会不进则退,退一步才有海阔天空。饶妈妈苏姨娘就是太着急了……”丁姨娘摇头。!
第 16 章 生产
旧年已逝,新年伊始。
麻城刘家送了许多补品过来,随行而来的还有稳婆乳娘,这些当然都是给小傅氏的。刘太夫人身边的魏妈妈也来了,她打小就服侍刘太夫人,就是刘承旭见着她,也要敬着。
此时,她坐在绣凳上,还不敢坐实了,拿起帕子对傅氏道:“老夫人听说大哥儿去了,哭了一场,还让我来劝您别伤心,说您还年轻,让您保重身子再生一个也不难。”
傅氏捏着帕子,淌着清泪,饶妈妈和玉屏被发卖后,刘承旭虽然还是选择相信她,但却不再来她这里了,夫妻二人生疏许多。
这后宅无休无止的争端,她实在是心灰意冷。
魏妈妈也看出她心不在焉,再者,她这次来的重点是小傅氏,只不过怕刘承旭有意见,才来傅氏处,毕竟自家二爷是个心软又重情的男人。
因为水痘被挪出去磨了性子的苏姨娘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跳脱,她这次回来都是好容易才回来的,因此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要说这次还是丁姨娘求情了,她才能够在年前回来。
她这样的如履薄冰,魏妈妈当然也看到了,之所以苏姨娘能够份例多,顺利抬成姨娘,靠的都是太夫人。
所以,魏妈妈道:“苏姨娘,我听说二姑娘出了水花,现下大好了吗?”
“好了好了,都好了。”苏姨娘赶紧道。
魏妈妈颔首:“好了那就好。”
现下傅氏顾影自怜,苏姨娘小心翼翼,不知那小傅氏又是如何呢?
说起小傅氏,丽姝深切的和娘相处,才知道娘真的对自己非常苛刻,比如她觉得孕妇不能吃太胖了,这样不好生产,她就严格遵守,再好吃的食物她绝对不会多吃一口。
且她孕期养胎时,居然还每天安排丽姝学打络子,她自己也是在爹的书房搜罗各种书籍来看。实际上平日里,丽姝就觉得娘吃的很少,无论再好吃的东西,她都不会多吃,对待自己非常严苛。
“宝宝,络子打了,今日娘亲教你斟茶啊……”小傅氏笑眯眯的看着女儿。
丽姝重重点头,前世娘缠绵病榻,也无缘教她这么些。她是一直到娘亲去世,才开始勤力的,小时候总觉得
过的浑浑噩噩,也没人管她,若非是托娘亲的福,有一门极好的亲事,她也不会拼命去弥补自己的不足。
母女二人一起打络子,小傅氏时不时摸摸女儿的头,她心中当然知晓这胎是儿子,那就是二房的嫡长子,自己娘俩腰杆子也挺的更直了,可期望越高失望就可能越大,小傅氏索性就不想了。
直到外面人说魏妈妈进来,小傅氏才放下手中的丝线,这也是魏妈妈时隔几年再次见到小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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