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的同学说的都是衣裳鞋子什么的,也有一些家庭富裕的提到想要买手表、收音机这些高级货。
程静淞原本有打算在学校摆摊,但是后来出了抢劫的事儿,她就把这个给忘了。
再后来,她们的出货量太大了,学校这边也有人讨论了,她就更加没干了。
甚至在有些同学好奇来问她的时候,程静淞都一律说“不知道,没听过,也没买过”这样的话,免得他们联想到什么。
所以即便她之前听到不少班里面的不差钱的同学说想要买手表啥的,她还是装作不知道。
到了现在,程静淞也只是说:“衣裳、鞋子这些都好买,而且咱们人多,加在一起量肯定不少,还可以和老板商量着拿批发价,但是手表、收音机这些东西恐怕不行了,人家走量的价格便宜,但是单拿的话,人家肯定不能卖,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就撞见不少本地人想买当下最时新的手表都一直买不到的情况。所以,手表和收音机这些,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这也算是实话,程静淞说的也不亏心。
好在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处了两年了,大家伙也没那么的暴脾气,只是叹息了两声,然后先去买衣裳了。
本来么,在进入衣服鞋袜的批发市场之前,还有人心里面惦记着手表和收音机的事情,但是等他们一起见识了这里的衣裳到底多么的便宜后,所有人就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面一样。
哪怕是一些家境没那么富裕的,甚至都没忍住掏钱买了一两件。
甚至道最后变成了程静淞喊他们走都喊把不太动了。
直到夜幕降临,加上他们口袋里面实在是没什么钱了,他们才渐渐地冷静下来,然后扛着大包小包,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开始往回走。
等到了他们现在住的招待所后,迎接他们的不是别的,而是站在门口来回走动的老师的劈头盖脸。
“你们都去哪儿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啊?让你们出门逛街前我们不是说过吗,别到处乱跑,要早点回来,就是不知道听话是吧……”
就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输出,把他们这一群本来就又累又饿的狼狈孩子给训斥懵了。
还是动静最小的程静淞反应过来,问道:“老师,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接着,程静淞他们才从老师们的口中了解到别的班的学生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被人把钱给抢了,人也差点出事儿。
具体的就是那些人在出去逛街的时候,因为分歧比较大,最后都各走各的,几乎都变成了三两个人组成的小团体这样。
而且因为男孩子和女孩子关注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男女之前也是分开的。
其中有几个女孩子在买衣裳的时候被人言语诱惑几句说家里面还有更便宜好看的,就跟着他们走了。
最后越走越偏,索性她们又想起来程静淞之前曾经警告她们的话,就不愿意去了。
但人家哪能那么容易放了她们,最后一番纠缠,几个女孩子丢了身上的钱以及新买的衣裳才成功跑出来。
说实话,程静淞听到这些后,属实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说心情吧,她确实觉得她们有点可怜,但要说她多么关心吧,程静淞也没有那种心情。
但是基于人道主义精神,程静淞还是问了句:“那现在呢,有没有报警或者学校是怎么处理的啊?”
老师就说:“已经和这边的单位联系过了,他们也已经在查到底是谁了。”
说完这些,又见程静淞他们都好好的,人也没有少,老师才松缓了一口气说:“行了,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别在这儿站着了,你们也在外面累了一天了,该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该吃饭也去吃饭。”
程静淞点头,顺便还说了句,“老师,不好意思啊,让您担心了。”
其他学生见程静淞这样,也陆陆续续开了口。
老师摆摆手,再一次催促他们赶紧走。
刚走到他们现在住的房间门口,他们就看见有一间房门口围了很多的人。
有人听见动静,扭头过来看是程静淞他们回来了,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闪烁。
等走进了,程静淞又听见有人阴阳怪气道:“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有些人就只顾着自己自在,一点也不顾及同学的死活,真是一点同学之情都没有。”
这明摆着就是在点程静淞呢。
班里面的同学听见后立刻怒目而视,反冲了回去,“你个哼哼怪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
听到“哼哼怪”这个外号,开口的那位的脸色就变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嗤”了一声,抬着下巴露出一个自认为高洁的冷笑。
“粗俗!”
班里面的同学又被这货恶心的齐刷刷翻白眼。
程静淞认识这个货,甚至还有过几段稍微复杂的交情。
之前就是他先开口说程静淞不让他们过来是害怕其他人超过她。
这货是经济三班的,叫沈毓麟,平时成绩不错,家庭条件也不错,就是有点喜欢拿鼻孔看人,总是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样子。
去年大一刚开学没多会儿,程静淞其实就被这货拦过表白。
那时候,他的语气和动作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带着一股我瞧得上你是你这个乡下人的荣幸,你还不赶紧感恩戴德,过来舔我的鞋底这样的意思。
程静淞第一回被恶心的不行,当下就骂了他一声有病赶紧去治病,实在不行也可以住进精神病院,那里有专业的治疗和服务,保证他不会再出来恶心人了。
然后这货估计被程静淞毫不客气的话刺激到了,也就没再对程静淞说什么奇怪的话,顶多就是看见她后翻一翻白眼,或者“哼”上一声,表达自己的看不起。
程静淞就当是猪在哼了。
但是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同学看出来其中的不对劲。
大家伙的好奇心很重,程静淞也没觉得这事儿是在丢自己的脸,就和人说了,当时还顺嘴给他起了个“哼哼怪”的外号,然后,就这么叫开了。
再后来她帮着学校和村里面的厂子牵了生意,全学校几乎都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及家庭条件。
这货又一次拦住了程静淞,微微低下了他高傲的脑袋,说了一句,“好吧,我勉强承认你的身份有和我匹配的资格,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
吧啦吧啦了好大一堆刺耳的话,都给程静淞整的第一回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时正好程定坤来接她和程斯年回家,见到这个情况,知道她被神经病骚扰后,就把他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而且还是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一点伤,但是内里却能让人疼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再之后,除非一些大课或者各种赛事上,程静淞就很少见到这货了。
大概是如今时间过去的久了,他可能也看见程静淞兄妹三个后面也没有再找他麻烦,所以最近有些冒头了。
尤其是程定坤现在还不在的情况下。
之前,程静淞实在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因此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也不和他说话,免得损伤自己的脑干细胞,回头吧自己搞成傻子。
但现在么……
程静淞按住班里面其他正在和他对线的同学,走到最前方,盯着他那张看着还挺白净,所以才能骗到一些傻头傻脑的女生的脸,说道:“你说我?”
沈毓麟又是“嗤”了一声,“你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么。”
程静淞就说:“我这人一项特别有自知之明,所以来,叫声妈听听。”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不少人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倒是沈毓麟见识过程静淞牙尖嘴利的时候,所以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大的震惊。
他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瞪着程静淞,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什么?”
沈毓麟越是生气,程静淞的态度就越是稳定。
程静淞说:“我让你叫我一声妈,对,你没听错,我就是这么说的。”
别说沈毓麟这个和她主动不对付的了,就连程静淞的同班同学都很震惊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来这种话。
沈毓麟还冲着程静淞教训道:“你一个女孩子,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简直太无耻了,你根本就不配和我们当同学,等回去后,我一定会和学校报告你的事,让学校把你开除!”
“你没事儿就多吃点溜溜梅好吗,瞧你那个酸样,不就是嫉妒我的成绩比你好,不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你高高在上的表白,你觉得丢脸了,所以一天天的对着我哼来哼去。”
对于有些没有脸的人,程静淞就直接撕了它,才不给他留丁点的面子呢。
程静淞又道:“少给我上纲上线的,我不是你们的妈,没有时时刻刻都照顾你们,把你们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义务。”
程静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又继续说:“当初你们过来找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和你们说过别落单,要小心,这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安全?”
“当初是不是你带头说我不让你们过来是害怕你们来了后,成绩超过我?白天我们出门逛街的时候,是不是又是你在那边像个乌鸦一样呜呜渣渣地把原本想和我们一起的给喊了下来,是不是?啊?”程静淞逼视着沈毓麟。
沈毓麟眼神闪烁,“我们又没有来过这边,没有想到这些。但是你明明来过了,明知道这边危险,还故意不带着我们,你不就是故意的吗?”
“所以我才说让你们喊我一声妈啊!”程静淞也不和他吵,继续逮着“妈”这个说辞道:“都是二十多甚至还有的是三十多的成年人了,竟然连最基本的一些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看来平时确实缺少教养,我虽然年纪小,才十几岁,但是我这人从小被我爸妈教育的好,懂的多,如果你们有谁愿意跪下来给我三跪九叩,大喊上一声妈,那今天的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认了。”
说着,程静淞双手环胸,目光一一在出了他们班的其他人的脸上扫射过去,抬着下巴说:“自古以来,从来都只听说只有当爹妈的才会没有任何要求的照顾孩子,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同学之间有这个要求的,所以来吧,谁先给我磕一个。”
“话是你说的,头是你起的,要不,你先来?”程静淞又盯着沈毓麟。
沈毓麟实在没想到程静淞开口就是一番喊妈的大胆言论,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沈毓麟都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辩驳程静淞,只好又拿她是女人开始说事儿道:“你一个女孩子,说话竟然这么粗俗,简直不知廉耻!你这样牙尖嘴利的,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你也不怕日后嫁不出去吗?”
程静淞就道:“我嫁不嫁的出去,自有我的父母亲人关心,跟你一个陌生人有何干。”
“哦!”说着,程静淞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也不是陌生人,你曾经和我告白两次呢,但是我都拒绝你了。所以你也千万放心,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依旧不会看上你。”
“还有,咱们国家的法律早就规定了婚姻自由,谁都不能干涉,我以后想结婚我就结,不想结婚我就单身过一辈子,我不管是结婚还是不结婚,都不犯法,国家都不管我,你也配!”
“你要是实在想多管闲事儿的话,不如赶紧跪下来磕头吧,不然你说的那些罪名,我真不能认。”
“所以,咱们现在的逻辑很简单,你们谁觉得因为我没有主动把你们别裤腰带上,给你们把屎把尿,给你们端水喂饭,所以导致你们班同学出了事,那你们就跪下喊我一声妈,再不济爸爸或者爷爷奶奶也行,反正只要证明了我是你们的至亲长辈,我就认下这么个罪。”
程静淞又是突突突的一大段,把人继续给骂的懵了。
“别的人先不说,但是你既然都说出来那些话了,那你必须要跪。”又多看了其他人一眼,程静淞继续对着沈毓麟开火:“所以,赶紧跪吧,我这个不成器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你……”
沈毓麟又被程静淞气的大喘气,心里又气又急,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结果程静淞还在逼他,“叫啊,还不赶紧叫,别耽误时间啊!”
虽然程静淞之前说的话实在太叫人惊讶了,但是在场的都是能考进首都大学的精英,不少之前被沈毓麟一些邪门歪道的话带跑偏思路的人也就此清明了过来,看着沈毓麟的眼神也带了嫌弃。
甚至有不少人主动和他拉开距离,还和程静淞表示道:“我们可没有这么想啊。”
且不说沈毓麟因为这一出又被气的不行,就连原本就站在程静淞身边的同学们回过味儿来后,心里面那点缺德的劲儿就冒了出来,也冲着沈毓麟幸灾乐祸道:“叫啊,还不赶紧叫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将近三十岁的大侄子呢,你赶紧叫完了,我也好感受一些有个三十岁的大侄子是什么感觉。”
之前外面的动静不大,加上有门和墙阻隔,所以里面听不太清楚这里的动静。
但是等说话的人一多了,嘈嘈杂杂的,自然就影响了里面的情况。
没多会儿,门就开了。
里面的老师走出来,皱着眉问道:“你们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呢?”
之前一直憋屈着的沈毓麟立马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冲着老师叽叽喳喳地告状起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