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正倒着水,听见她这话顿了下动作,随即将水壶放下,抿了口热水笑道:“你这像是道歉的样子吗?”
“那我总不能给您跪下。”神谷圣子拢了下发丝,捡起白色棉袜先穿上。
“一般情况下,圣子小姐看新闻上那些人道歉时,大多都会跪下道歉。”
源赖光喝了几口热水,暖流顺着喉咙流下,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水分的补充,说话的同时递过去了杯子。
神谷圣子细眸微眯,盯了几秒他手中的杯子,最后还是接了过来低头问道:“那我给您道歉您怎么不跪下?”
“你这是道歉还是下旨呢?”源赖光穿着裤子的同时没好气儿的说了句。
他倒也没有因为口角而生气。
反而穿好裤子后,看着双手抱着玻璃杯,以及那纯净玻璃倒映着的副洁白身躯,一时间有些挪不开视线。
“别乱看。”神谷圣子扯了下自己的睡衣外套后轻声说道:“只是踢到了您的大腿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为什么不能乱看?”
源赖光眼中带着狭促,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件一件的继续穿着衣服。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穿衣服总比脱衣服要快。
“因为您没有行使行为的权力。”神谷圣子捧着杯子终于微抿了口,口腔中的干涩,也如久旱逢甘霖般舒适。
源赖光系着扣子,闻言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你孩子的父亲也不行?”
“也不行。”神谷圣子轻声回答。
“那怎么才会有?”源赖光问道。
“我们结婚。”神谷圣子眼眸微垂。
她的这句话终结了话题。
不管在意不在意,目前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就是他们是什么关系。
突破了那一层藩篱,看着那沾染血迹的床单,他们注定就不能只说是暧昧的关系,但要说朋友的话也太越界,恋人似乎又还未满,难以界定。
而且神谷圣子一语成畿,她或许还不确定,但源赖光是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恋爱模拟器的作用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所以从物品栏中那道赐福用完到了现在,他自己心里是门儿清,真要成神谷圣子孩子的父亲。
以她对家族传承的渴望,现在不让她要的话,源赖光毫不怀疑对方立马就会变脸,说不准抽刀也有可能。
所以现在的关系就很尴尬了,如果他们不结婚,孩子名义上就会没有父亲,但要是结婚,源赖光就面临其他的问题,而且对方愿不愿意结婚也是个问题,按理说他们该回避才对。
毕竟这种问题一旦抛出,怎么回答是个麻烦,回答了就要负起责任。
果不其然,在看见系上最后一刻纽扣的源赖光保持沉默后,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神谷圣子,也不禁冷笑起来,似乎是早就清楚男人的秉性。
“不承认、不拒绝、不负责,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原则,如果能不付出就得到好处,那就是捡了大便宜一样。”
“我可不是那种人。”源赖光摆了摆手,然后道:“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
神谷圣子只是斜着眼看向他。
似乎也不避嫌了,当着他的面换起衣服,褶皱的白色女士衬衫被扔在一边,她在衣柜里翻找出身新衣服。
纯白的毛衣套上脖颈,腿上的雪白的肌肤也被收回了黑色西裤之内。
“这么说,像我这样的未亡人跟您发生关系,又要嫁给您是种负担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
源赖光顿了下声音,瞥了眼床单道:“而且,你只有身份上是未亡人。”
神谷圣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穿好衣服,当着源赖光的面直接把被子掀开,然后把被血液浸染的床单扒开,手指抓着作势就要扔出。
但她动作停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把床单扔出去,反而默然的叠了叠。
就在她穿上鞋,合拢柔顺的绒毛外套,刚把叠好的床单放进橱柜里正打算转身时,源赖光的话忽然传来。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结婚。”
这句话,让本来面若沉渊的神谷圣子脸色滞了下,片刻才恢复常态。
“专务这句话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更加冰冷,栗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想拿会认真的事开玩笑。”
看的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像他们这种情况,再加上心照不宣的关系,如果源赖光敢拿这种事开玩笑,那真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我们俩不结婚的话,以后孩子怎么办?不说上户之类的问题,就算我能陪她,等到她长大些记事了,也会问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不和妈妈住在一起,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解决,让孩子不健康成长吗?”
这种尖锐的问题被抛出,却并没有收获到神谷圣子理所当然的目光。
她反而惊疑不定的看着源赖光。
似乎很诧异,也很奇怪为什么他能考虑这些东西,这种眼神像是看那些距离车开还有一小时就排队的人。
但人的心思最容易揣摩,思索了片刻,神谷圣子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细长漂亮的眼眸微微合拢。
将所有衣服穿戴整齐,用金色发卡盘起栗色长发,声音淡然的问道。
“那按照您的意思,是不是接着要说我们可以订婚,然后在订婚的这段日子里再努力努力,争取怀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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