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孟溪跟着周宴清回到他的房子,然后到点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
靠山村,孟家。
张氏将花姐派来通知的人热情地送走,然后关上门变换了一副阴沉的面孔。
没想到这个时候,花姐说要人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镇上将孟溪带回来。
不过很快,张氏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张氏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带人直接去把孟溪绑回来。
正好过两天就是赶集的日子,张氏连忙找乡下的神婆买了一包蒙汗药,这样只要让孟溪开门,就会让他有来无回。
这天张氏带着已经稍微能走路的宋虎搭着牛车来到镇上,然后便根据那人说的地址,找到了清水巷子左边的第十二户。
看着眼前犹如大户人家住的院子,张氏真怕自己敲错,或者那人认错了,然后被主家的下人赶了出去。
可是又一想,富贵险中求,孟溪既然能住上这么好的院子,只怕也是傍上了什么富家公子吧。
对于让孟溪跟着富家公子过好日子,张氏恨不得孟溪被八旬老富商买回去冲喜。
“谁啊?”
大门被敲响的时候,孟溪正在院子里浇花,因为很艳羡周母那美丽的后花园,于是孟溪没事的时候,便去花鸟市场买了几株易活的花回来试着种。
没听到人回答,孟溪以为是覃姐过来了,便没有多想,将门打开后,他才发现原来是阴魂不散的张氏。
孟溪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想将门关上,也不知道张氏从哪里来的力气,趁着门还没有关紧的间隙,用尽全身力气,一撞就进来了。
“张氏!你想干什么?”
孟溪被撞得一个踉跄,只能对着张氏怒骂。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你,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说完,张氏便对着孟溪撒出了一把蒙汗药。
“虎子,快上!”
早就在门外隐藏多时的宋虎迅速冲了进去,直扑被蒙汗药呛得直咳嗽的孟溪。
孟溪的反应也很快速,从仓库里拿出防狼喷雾,就对着前方喷去。
可惜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宋虎,瞬间就躲过了孟溪的喷雾,反而一个矮身就抱住了孟溪的腰,将他抗了起来。
孟溪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又惊又恐,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对着宋虎拳打脚踢。
可惜孟溪这点攻击力,根本就对宋虎这个大男人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反而因为剧烈挣扎,让蒙汗药发挥得更快,孟溪的脑袋更晕了。
不过宋虎的手更快,一把就将剧烈挣扎的孟溪给打晕了。
“快走,虎子。”
张氏见宋虎得手后,立马让人撤退,毕竟镇上人多眼杂,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宋虎没有二话,将晕死过去的孟溪装进麻袋里,然后重新抗在肩膀上,装作自己是个正在扛货的搬运工。
张氏将门打开,发现巷子里没有一个人后,才招呼宋虎快点出去。
两人分工明确,从叫门到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根本没有人发现不对。
直到覃姐去将上学的大宝接回家后,准备让大宝和孟溪玩会儿,才发现孟溪竟然不在家,大门也没有锁。
覃姐以为孟溪是突然有事出去了,才忘了锁门的,可是直到夜幕降临,她都没有看见孟溪回来,才终于反应过来,孟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覃姐越想越不对,连忙带着下衙的老谢过去看看,果然还是老谢经验丰富,竟然在地上发现了蒙汗药的粉末,而且门锁也没有坏,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这下覃姐终于能确定孟溪就是被绑走的了,回想起孟溪跟她讲过的身世,覃姐顿时觉得最有可能这样带走孟溪的,应该就是他那个后娘后爹。
事不宜迟,覃姐现在就想带人去将孟溪给救回来,却被老谢给拦住了,说就他们两个人,不知道具体情况,过去了很容易被包围了。
等明天一早他带几个休沐的兄弟过去,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地将孟溪给救出来。
覃姐闻言,也觉得老谢说得有道理,只能明天天亮了再过去看看情况。
张氏和宋虎没有将人带回去,而是直接将昏迷的孟溪交给了花姐换银子。
毕竟夜长梦多,要是带回去后,孟溪又逃了怎么办,倒不如直接拿去换银子了算了。
果然大户人家的老爷就是出手阔绰,不过是抬十八房小妾冲喜,就给了他们三十两银子的卖身钱,简直比他们在地里刨食舒服多了。
这下孟泉的学费不仅有了着落,还将张氏之前的亏空都补了回来。
拿着银子张氏和宋虎就走了,根本没有关心孟溪的死活,并且还提醒花姐让她记得给孟溪喂迷药,不然小心孟溪逃走了。
花姐嘴上答应了下来,其实心中却没在意,只要进了她手里的人,还从来没有逃跑成功过。
再说了,那户人家要得急,只要有合适的货源,立马就要送过去冲喜。
要不是花姐记得孟溪的生日刚好符合道士的要求,她还真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下午,还在昏迷中的孟溪就被套上了粉红的婚服,然后梳妆打扮一番后,就盖上喜帕,被人抬进了早就等候在门外的小轿子里。
冲喜纳妾不如明媒正娶,一顶小轿低调地抬进府中就行了。
不过为了能让喜事更喜庆一点儿,冲喜的效果更好一点,喜婆还是让人敲锣打鼓了起来。
孟溪便是在一阵喧闹中被吵醒的,睁眼只看见眼前一片红色,因为蒙汗药的后遗症,孟溪头痛欲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加上轿子晃荡的厉害,孟溪差点没有吐出来,闭眼缓了良久,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喜轿里,被人抬着不知道去哪里?
“救……救命……”
孟溪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外面的锣鼓声完全盖住了他的呼救。
见根本没有人回答他,孟溪连忙让ai去给周宴清打电话,无论如何,他都要先想办法逃离了这里再说。
“抱歉宿主,此为必经情节,您此时无法向外求救,还请宿主想办法自救。”
听着ai毫无感情的答复,孟溪第一次有了想要骂街的冲动,可是无论孟溪怎么向ai求情,对方永远只有那个答复。
孟溪差点气哭,他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连这个轿子都离不开,怎么自救。
回想起之前上课学习的内容,孟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仓库里拿出水和能量棒补充体力,最后还选了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作为武器。
可惜仓库里没有菜刀,不然孟溪也不用选那中看不中用的匕首。
孟溪计划等轿子停下后,他就想办法冲出去。
然而还不等孟溪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突然就听见外面一声厉喝。
“都给我站住!衙门办事,休得阻拦。”
没过多久,孟溪就看见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外面正是覃姐的丈夫,谢柏。
“谢……”
孟溪看见有人来救他,顿时眼含热泪。
“等会儿我说跑,你就快跑,千万别回头。”
谢柏却小声打断了孟溪的话,对他严肃叮嘱。
孟溪不知道为什么谢大哥要这么说,但是他知道轻重,立马点了点头。
下一秒,孟溪就被谢柏扯出了轿子。
“哎呦,老爷们,我们真的就是平常人家正常纳妾啊,马上吉时就快到了,要是耽搁了,我们可赔不起啊……”
喜婆一边哭诉,一边开始往谢柏他们身上塞银子,希望他们能快点检查完了放他们走。
“等等,这人是怎么来的,叫什么,年纪多少,家住哪里,可是自愿做妾的?”
谢柏一连串的问题,将喜婆砸得呆愣了半晌,毕竟她只是个半路来的喜婆,哪知道孟溪的身世。
然而就在喜婆愣神的那瞬间,谢柏只说了一句,他要亲自盘问,就将孟溪带离了迎亲的队伍。
谢柏没有将人带很远,就在附近的路口,然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孟溪竟然转身就跑进了路口,藏进了人堆里。
“快!快去追!”
喜婆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这要是把人放跑了,她是第一个吃挂落的。
谢柏的兄弟们反应很快,顿时开始将水搅浑,你悄悄绊一脚,我偷偷推一把,根本没有几个人能顺利追出去,为孟溪的逃跑大大拖延的时间。
“行了,没事了,我请你们去喝酒。”
看着孟溪顺利逃脱,谢柏高声吆喝了一句,就领着一干兄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毕竟他们现在休沐,并不是在办公,要是深究起来,当街随便拦人检查,也算是滥用职权了,所以见好就收。
要不是他们今天一早去孟家用了些“手段”问到了孟溪的去处,只怕他们都还不知道镇里竟然还藏了这么大个人贩组织。
等明天他上衙了就去向县官大人禀告一番,然后想办法将这个组织一锅端起。
谢柏只庆幸县官大人是为民办事的好官,不然他是不会随便蹚这趟浑水的。
毕竟在官场上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他还有一家子需要养活。
随着谢大哥的一声令下,孟溪便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生怕会被那些人给抓回去了。
可惜镇上孟溪是真的不熟悉,只能尽量往人堆里跑,希望这样能掩藏自己的踪影,不知道跑了多久,孟溪实在是跑不动,停下一看,发现他竟然跑到了弘法寺的山脚下。
孟溪顿时决定去寺庙里借宿一晚,小院他是不敢回去了。
孟溪看着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寺庙,休息了会儿,喝了口水,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溪终于到达了寺庙的大门前,敲了半天才有一个睡眼迷离的小沙弥来给他开门。
“不好意思,请问我能在寺庙里借宿一晚吗?”
小沙弥见孟溪一个可怜瘦弱的小哥儿,便让他先进去了再说。
在问过守夜的师傅后,孟溪便被安排到了一个小客房里。
谢过给他端来热水的小沙弥后,孟溪锁上门,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顿时席卷全身。
可惜这也不能抵消孟溪全身酸疼,脑袋隐隐作痛的难受,快速洗漱完,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孟溪直接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斗转星移,日月变换,冥冥之中有什么改变了,有什么没有改变。
孟溪好好地睡了一觉后,才感觉自己全身都轻松了许多,可惜双腿却因为过度运动变得酸疼。
这个孟溪早有准备,毕竟之前他也经历过,只要过几天自然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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