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压抑的欲|望再也压制不住了,那里根本胀疼得难以忍受。
他抬起头望着江月白。
眼神里是可怜又渴望的。
可江月白已经在做别的事了。
屋外雨越来越大,房间内光线阴暗,江月白点了烛台,靠在床边翻看着医书,根本没有注意到脚边人眼中的渴望。
穆离渊缓缓站起身,盯着江月白的侧脸。
偶尔从发丝间滑落的水滴在江月白侧脸留下浅淡的痕迹,有的消失在耳根颈后,有的消失在唇缝间......
穆离渊的视线顺着这些水珠来来回回地抚摸着江月白。
这一刻他忽然被冲昏头脑的欲|火控制了。
一切都顾不得了。
他俯身用力抓住了江月白的手,按在旁边的横杆上,猛地吻了下去——
江月白的唇是冰凉的。
但也是柔软的。
尤其现在它们沾染了花香,
咬起来真的像花瓣一样。
他实在太想念江月白的味道了。
想得入骨,想得发疯。
穆离渊痴迷地亲吻着,错乱地吮含啃咬着,想要把这朵冰凉的花咬碎了咽进身体深处......
他的身体某处着了火一样疼。
紧接着感到脸上也着了火一样疼——
右脸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打得他偏过脸,整个人几乎都有些站不住。
嘴里全是血腥味。
他从来没挨过这么狠的一耳光。
鲜血几乎是瞬间就从口中流了出来。
穆离渊扶着榻边没让自己摔倒,低头吐了一口血。
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咸腥味从口中各个地方涌出来——穆离渊对这种痛感有些陌生。
愣了一下,舔了舔牙齿,才发现是一边的牙齿断掉了。
这样毫不留情的、力度极强、带着极度侮辱意味的耳光,让穆离渊瞬间清醒了。
理智恢复后,穆离渊只感到极端的害怕。
尤其是抬头看到江月白冷若冰霜的眼睛,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他曾经亲吻江月白的时候,江月白看他的眼神大多是从容的、怜悯的、纵容的......
从不会用这样寒冷厌恶的目光。
更不会真的打他。
他不是以前的他。
江月白也不是以前的江月白。
他们也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江月白如今有了新的情人,或者说是,爱人。
那他刚才的做法便是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冒犯。
穆离渊身体有点发抖。
他害怕因为这次犯错,江月白会不要他了。
江月白眼中的情绪只存在了很短的一瞬,而后就恢复了平静淡漠。
“你出去吧。”江月白的嗓音没什么波动,似乎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很轻很寡淡地说,“让小花进来。”
穆离渊本来是要出去的,但听到后半句,心里莫名地难受。
为什么那个惜容可以服侍江月白就寝,他却不行。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如惜容好看吗?
他有点委屈。
那只是他的捏人手艺不精。
他原先长得可比惜容好多了!
所以方才江月白不悦并不是江月白已经心有所属,而是因为讨厌他。
“主人......我......”穆离渊想说些什么,但一动嘴血就往外流。
他低头擦了一把,可血越擦越多,从几处牙根断裂的地方不断冒出湿滑黏腻的血。
“主人可不可以试试我......”穆离渊不再擦嘴边的血了,抬起头,“我也可以的......”
穆离渊想起以前每次他不论怎么卖力亲吻吮舔江月白的身体,江月白都表情漠然,对他毫无兴趣。但他记得自己嘴流血服侍的那次,江月白似乎是有反应的——虽然可能只是因为血比其他东西更加滋润。
“给我个机会......”他跪得近了些,恳求般小声说,“我一定比别人做得好......”
江月白垂着眼睫看他。
眸色柔和了些,眼底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但却是没有温度的笑意。
沉默须臾,江月白微微向前倾身。
单手掐住了他的脸——
把他拉近到了身前。
“你装什么可怜呢,”江月白的语调还是淡淡的,不带丝毫怒气,缓慢地说,“景驰是你打的吧,身手不错啊。”
穆离渊气息颤抖着,不敢回答。
“伪装得挺好,”江月白拇指微微用力,让他的脸侧了一些,对着灯烛,审视般打量着他的眼睛,嗓音很轻,一字一顿,“我昨夜怎么吩咐你的,让你去盯着景驰别惹出什么事,结果你反倒主动给我惹事。”
穆离渊很害怕江月白这样的态度。
“我错了......”他想乞求江月白原谅,“我再也不敢了......”
江月白松开了他,拿过衣服,起身一件件穿好。
穆离渊跪在旁边,不敢说话也不敢起身。
他琢磨不透江月白的心思。
现在的江月白让他感到有些陌生,有时温柔多情得让他难过,有时冷漠得让他害怕。
他连每天说的每句话都在心里反复思索过很多遍才敢说出口。
小跟班这个身份很脆弱,只要江月白愿意,多得是人想要匍匐在江月白脚下追随,他生怕哪句说错就失去这个身份了,被别人取代、被江月白丢弃了。
“去看看景驰的伤怎么样了。”无言很久,江月白说,“拿些药给他,别让人死了。”
穆离渊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江月白还愿意吩咐他做事,应该还没准备丢掉他。
“好......”穆离渊从地上爬起来,“我这就去......”
屋外还下着大雨。
穆离渊推开门的时候,余光扫到廊下有人。
他转头看过去——
惜容正背着身,提着水壶在给廊下的花草盆栽浇水,似乎完全没听到门开的声音。
穆离渊走过回廊,看到窗纸有一处破了角。
“这么大的雨,”穆离渊停在惜容身旁,冷笑一声,“还来浇水,不怕把花淹死了。”
“雨水是脏的,我的水是干净的。”惜容很和气地回答,“花草不会说话,但它们知道哪种更好,你看,我浇的这盆,和颜悦色,那盆淋到雨水的,愁眉不展。”
穆离渊阴森森道:“不愧是多愁善感的戏子,连花草都能看出爱恨情仇来,佩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
怕再多待一会儿,会忍不住把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杀了。
景驰的房间里全是血腥味。
还有一种独属于异族人的浓烈气息。
穆离渊很不喜欢这种味道。
也许是这种擅长标记猎物、带着极强占有欲的气味,天生就是相斥的。
“药。”他把瓶子扔到景驰身上,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停......”景驰喊住了他,“留步......”
穆离渊转过身。
景驰脖颈被江月白掐出来的一圈圈可怖伤痕渗到了皮肉骨髓里,敞着两腿靠坐在墙边,像一头奄奄一息的狼,只剩眼睛还有暗淡的光。
“能不能......告诉我......”景驰嗓音异常沙哑,“你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穆离渊盯着对面。
半晌,舔了舔还在渗血的嘴角,很烦躁地说:
“不想说,牙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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