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应该是想钓钓燕折的胃口,但一直没等到回复,他耐不住了,于十天前直接甩来一张照片。
但因为太久未读,加上手机是强行破开的,这张照片根本下载不了原图,只能在聊天界面看看,十分模糊。
这是张大合照,隐约可见右边墙上有xx孤儿院的字样,前面两个字被曹安刻意打了码。
白涧宗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合照中的一个男孩,瘦瘦小小,双手乖乖地立在身侧,像站军姿似的,看起来有些腼腆。
大拇指抚过照片上的小小人影,哪怕模糊到看不清脸,白涧宗依旧能断定这是燕折,幼年的燕折。
他往后一靠,口中碾磨着这几个字:“孤儿院……”
照片上的小小人影看起来最多五六岁,那时候白涧宗还没成年,白茉也还没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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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燕折和白涧宗便要前往燕家,哪怕他们私下里关系很僵,表面的礼仪还是得做到位。
否则难免有人对名声本就不好的燕折说三道四。
燕折:“这套衣服可以吗?”
白涧宗冷道:“你回去相亲?”
燕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看归好看,但是太正式了,显得好像他有多重视燕家似的。
他又换了一套偏休闲风的,嘟囔道:“您早和我说今天要去他们家,我就买套情侣装了。”
不为别的,就为气死燕家的人。
他和白涧宗感情看起来越好,某些人就越生气。
白涧宗看了眼时间:“最后三分钟。”
系好扣子,燕折又抓了两下头发,连忙跟上白涧宗一起离开电梯,上了车。
有了昨天的教训,燕折不敢再坐白涧宗腿上,只帮白涧宗系上安全带,就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车子驶出山庄,沿着盘山公路下行。
燕折问:“我们要在燕家过夜吗?”
“你想?”
“不想。”燕折补充道,“但如果您陪我,那也是可以的。”
“别做白日梦。”
这意思就是不用过夜了——燕折阅读理解满分。
他往白涧宗那边挨了些,仗着白涧宗的腿没知觉,悄悄咪咪地勾勾画画,恨不得能把手伸进裤子里摸摸。
他突然想起来:“我手机破开了吗?”
白涧宗一顿,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我手下的人很闲?”
燕折噢了声:“也不是很急。”
来日方长。
燕家今天很热闹,不过都是些熟人。
燕驰明表面工作依旧到位,他十分热情地迎上白涧宗的车,还在燕折下车时拍了拍他的肩,感叹道:“白总把我们小折照顾得很好啊,感觉都胖了。”
燕折确实胖了。
尽管他这段时间一直跑步、练散打,但是依旧不影响他的体重增长,不知道是因为有肌肉了还是因为吃得太多。
“胖了吗?”燕折悄悄问白涧宗,“你捏捏我屁股,看看有没有长肉。”
白涧宗脸色一青:“光天化日——”
燕折退一步:“好吧,那回去捏。”
不远处的燕随清走来:“白总,小折。”
燕折连忙收起浪荡,乖巧道:“姐。”
“嗯。”
燕随清已经有些显怀了,人也胖了些。柳子晔一直跟在旁边,生怕老婆磕着碰着,简直无微不至。
不过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眼下一片青黑,一看就是没睡好,人好似也消瘦不少。
燕随清道:“我和弟弟聊聊天,你去帮帮爸吧。”
柳子晔一顿:“也好。”
他没急着走,从过路的服务生托盘里拿了杯果汁给燕随清,然后又端下两杯红酒,给燕折、白涧宗各递了一杯。
随后他自己也拿起一杯,敬了下白涧宗,抱歉道:“随清有身孕,不好喝酒,我替她敬您一杯。”
柳子晔一饮而尽,白涧宗只抿了口。
柳子晔也不在意,转身离开时依旧满眼只有燕随清,一步三回头,十分关切,谁看了不说句恩爱。
清盛最近和燕家有新项目上的合作,燕家这边就是燕随清负责的。
按理说,柳子晔这番话挺周到,也很体贴,但燕折就是莫名不舒服。
他抢过白涧宗手里的酒杯,也换成果汁:“你是病人,也不要喝酒。”
白涧宗:“……最不该喝的是你。”
燕随清注视着这一幕,忽然问:“不喜欢姐夫?”
燕折抿了下唇,反问:“你喜欢吗?”
燕随清没在白涧宗面前避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挺好用的。”
这个回答就很微妙,“用”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用法。
燕折没有柳子晔是gay的确切证据,只能含蓄提醒:“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白涧宗想起燕折旧手机上,置顶的“姐夫”微信,垂眸不语,抿了口果汁。
燕随清说得风轻云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咔嚓”一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他们偏头,发现拍照的人是苏友倾。
苏友倾笑道:“白总和小折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
燕随清语气淡淡:“友倾叔什么时候玩起摄影了?”
苏友倾笑道:“最近突然就想试试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平心而论,苏友倾和苏然长得挺像。
但和傻白甜的苏然不同,苏友倾是看着温和、实际城府很深的那种人,虽然永远笑意吟吟,却始终不达眼底。
燕折下意识往白涧宗身后挪了挪。
“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掺和了。”拍完照片,苏友倾就摆摆手,走了。
他儿子苏然也在不远处,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燕折,被人发现时又会慌乱的移开目光。
燕折撇嘴,小声道:“这两家不会真要结亲吧?怎么哪都能碰到苏家人……”
白涧宗忽然嗤笑了声:“你猜上次在医院碰到苏友倾,他口中苏然怀孕的女朋友是谁。”
这怎么猜?
燕折问:“我认识吗?还是哪个明星?”
白涧宗给出提示:“你见过。”
燕折唔了声,大脑快速检索自己两个月以来见到的女性:“……不会是段淇吧?”
白涧宗嗯了声。
燕折:“!”
难怪要解雇段淇。
这事往轻了说,就是白涧宗的康复师刚好是苏然女朋友,但往严重了说,就是苏家故意安插段淇到白涧宗身边,别有图谋。
可段淇只是个康复师,翻不起大风浪,故意安插的意义又是什么?
旁边的燕随清听着,眸色微动。
她似乎十分笃定:“燕驰明绝对不会让燕颢和苏然走到一起,苏然会结婚生子也是必然的事。”
燕折不明白。
燕驰明之前算计白涧宗,试图让白涧宗扶持燕颢,但找身为好友的苏家不是更合适吗?
刚好两家彼此信任,苏家同样家大业大,又在上升期,还没白家那么多糟心事。
既然已经不可能和白家结亲,燕颢和苏然又算是“两情相悦”,要说苏友倾不同意还能理解,为什么燕驰明会绝对不同意?
百思不得其解中,燕驰明走来,领着他们见了些旁支亲戚。
一晃一上午就过去了,众人坐在餐桌前,有老人有孩子,看起来好不热闹。
在录制节目的燕颢竟然也抽空回来了,他坐在甘静身边,柔柔地和长辈们打招呼,与燕折这个木头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燕折张开嘴巴,示范道:“啊——”
他不顾白涧宗想要杀人的目光,体贴地咬掉草莓尖尖,将草莓屁屁送到白涧宗嘴边。
跟长辈打招呼哪有惹白涧宗生气好玩。
“您吃。”
“……”
白涧宗冷冷张口,仿佛口中嚼得不是草莓而是燕折,十分用力。
燕折胆大包天,仗着白涧宗不会在外面面前落自己面子,又喂了一颗。
他期待地问:“甜吗?”
白涧宗从喉间挤出一个字:“甜。”
苏友倾笑眯眯地说:“小情侣就是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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