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单方面谈了七八年恋爱,一朝得知包养真相,打击程度可想而知。
燕折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全盘戳破:“而且你仔细看看,这份合同里秦烨才是甲方,是他要给你支付五十万,而不是你给他。”
萧玖丢了魂似的,视线好半天才有聚焦。
他当初确实没仔细看合同内容,主要觉得两个男的谈恋爱有点羞耻。
燕折继续吃瓜,物理意义上的吃瓜,特甜。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你每个月转钱他怎么会收呢?”
萧玖默了会儿:“他可能不知道……”
“刚在一起那年,他给过我一张卡,我以为他是让我把工资上交到这张卡里……”
“……6。”
燕折震撼的无以复加,这很难评。
好巧不巧,电话响了。
萧玖一动不动。
燕折提醒道:“秦先生打来的。”
萧玖沉默地看着“秦烨”这个备注,好久都没动弹,一直等那边主动挂断。
他低声说:“其实我想分手很久了,一直在找机会开口。”
燕折问:“为什么?”
萧玖没说具体经过:“因为我发现他好像不喜欢我。”
燕折唔了声。
萧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结果他不仅仅是不喜欢我,甚至只把我当包年的鸭子?”
燕折默默吃着西瓜。
萧玖简直快哭了:“所以我现在连提分手的身份都没有?”
燕折不太会安慰人。
他只会阴阳人。
就在他脑子飞速旋转,想怎么回复的时候,“叮咚”两声,门铃响了。
一定是白涧宗来了!
燕折一副迎接救星的姿态冲出去:“白先生,您终于——”
门一开,看清来人的燕折顿时小脸一垮,嫌弃得不要太明显。
他头也不回地进屋:“萧大顶流,你金主来了。”
秦烨:“……”
门口的男人看起来十分成熟知性,是燕颢所有男人中没有过的款,会被勾搭也不奇怪。
燕折能一眼认出是因为秦烨前两天来过,也是他开的门,也以为是白涧宗回来了。
双方的对话和反应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可惜萧玖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见人,秦烨便被拒之门外,打电话进来萧玖也不接。
这次就不一样了,萧玖刚脱离谈恋爱的虚假泡泡,陷入被包养的现实世界,好像就突然失去了发脾气的资本,听见秦烨来了也只是愣在那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玖沉默着,一双擦得蹭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边缘。
他浑身一震,没敢抬头。
这七八年的记忆在脑子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星星点点的不对劲一个个地跳出来,竟有种事后诸葛亮的恍然大悟感。
明明很多地方都不对劲,只是他从不多想。
秦烨正要说话,余光看到茶几上的手机,亮起的屏幕停留在照片界面,内容赫然是他曾经拟定的包养合同。
“怎么突然看这个?”秦烨皱了下眉,“当时我们确实开始得不干净,但这么多年过来,它早就不作数了——”
“所以……”萧玖彻底绝望,“我以为我们在谈对象的这八年零九个月里,真的一直都是包养关系?”
“……”
秦烨一顿,他求助地看向燕折,不明白萧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燕折言简意赅地概述一遍:“萧玖一直以为你给他的这份合同是恋爱合约,还把甲方看成了自己,每个月定时上交五十万到你给他的那张卡里。”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烨也有点震撼。
早期萧玖还不红,没什么钱,过的一直很抠门,秦烨还以为他勤俭惯了,后来萧玖火了,却还是抠抠搜搜的,秦烨不喜欢这样,陆陆续续往卡里转了几千万,希望萧玖不要苛待自己。
结果好家伙,原来萧玖以为卡里只有自己的片酬,就一直舍不得花,觉得这是上交给对象的工资?
秦烨欲言又止:“你……”
萧玖羞愤欲死,直冲大门。
燕折在他之前就握住了门把手:“房子借你们,随便用,别跳楼就行。”
他啪的一声甩上门,直接阻断了萧玖的去路。
萧玖:“……”
说好的好朋友呢?
他失落地转身,刚鼓起一点勇气面对秦烨,身后的门又被打开,只见燕折探进一个脑袋,隐晦道:“你们要玩什么play的话,记得收拾干净,别留味儿。”
白涧宗就是狗鼻子。
萧玖:“……”
秦烨:“……”
燕折愉悦地走进电梯,拨通张三的电话:“三哥,开车送我去趟清盛,先别告诉你老板。”
终于有理由找乐子……不是,找白涧宗去了。
顺便问问上次被下药的时候查出结果没有,到底是谁干的。
燕折就不懂了,那天晚上差点被掐死的人是他,怎么他都没躲白涧宗,白涧宗反而开始躲他了?
难道后半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
反派的脑回路果然很难理解。
攻略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里离清盛就只有半小时路程,燕折上楼前瞄到一家奶茶店,犹豫地停下脚步。
他想了想,给之前的那个叫董华的医生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燕折。”
董华一顿:“白总身体不舒服吗?”
燕折:“没有,我就想问问他能喝奶茶吗?”
董华呃了声:“可以倒是可以,别太频繁,也别加乱糟糟的配料。”
燕折说了声谢谢。
男人嘛,都喜欢新鲜感。
对于白涧宗这种性情阴郁又生活单调的人来说,多带他体验体验新事物,有利于多巴胺与荷尔蒙的分泌。
奶茶店旁边还有一家花店,燕折眼睛一转,等奶茶的过程中又溜过去对老板说:“麻烦帮我包束花。”
“您需要什么样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最好买点好养活的花。
燕折扫了一圈,被一桶卷卷的菊花吸引了注意力。
他问:“这是什么?”
老板很热情:“这事非洲菊,也叫扶郎花,很好养的。”
“适合送给……”燕折想了想,“——未婚夫吗?”
朋友和恋人都不适用他和白涧宗,称呼未婚夫最合适。
老板一拍手:“那非常适合!扶郎花寓意着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新人能互敬互爱,相伴到老。”
燕折很满意,精挑细选地包了一束,每支花的颜色都有区别,既清纯,又诱惑。
他手捧鲜花,坦荡荡地走进清盛大楼。
前台已经认识他了,还主动帮忙刷了电梯卡。
燕折一路顺畅地来到十九楼,百叶窗隔绝了视线,看不清办公室里有没有人。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叩叩。”
“进。”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折调整好表情,用花挡在面前,推门羞涩道:“surprise!”
“……”一片寂静。
燕折移开花,悄咪咪瞄了两眼——
只见白涧宗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除此之外,沙发上还坐着燕驰明燕颢父子。
他愣住,花束失落地垂落在身侧。
许久之后他才伤心地质问:“白先生,您怎么能背着我见别的男人,还一见就是两个?”
白涧宗:“……”
燕家父子:“……”
白涧宗没理燕折,他收回落在鲜花上的视线,略带讽刺地说:“虽然见过圈内谈生意送小情人的案例,但送儿子的倒是头一回见。”
燕驰明脸色一变:“白总这话未免难听,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考虑考虑颢颢——”
他还没说完,燕折就小声打断说:“现代社会只支持一夫一夫制,娶兄弟两个不合法吧?”
燕驰明一哽:“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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