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亲王皱眉:“什么意思?”
容昭纤细好看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欲将福禄轩开成连锁酒楼,即从京城到整个大雁朝,甚至邻国的每座城池,每一个州、每一个群,乃至每一个县,都有一家福禄轩!”
话音落地,房间再次陷入极致的安静,落针可闻。
四大亲王显然都被这话怔住。
容昭还在继续:“王叔们该知道酒楼有多少利润,只要好好经营,盈利定是不少。”
她看向他们,反问:“可是,当真是盈利便够了吗?”
四大亲王紧紧盯着她,似乎已有所感,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会有多大冲击。
容昭缓缓开口:“福禄轩连锁店开遍大雁朝,每一家酒楼都应是当地最好、最高档的酒楼,人人提起酒楼,便要提到福禄轩,走遍大雁朝,都能见到一模一样的福禄轩……”
四大亲王想想那个场景,只觉莫名心潮澎湃。
容昭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百姓们可以不知道达官显贵,可以不知道当朝丞相,不知道当朝王爷,却都会知道当地最好的酒楼福禄轩,也都会知道挂在福禄轩大堂的——福禄轩创始人故事。”
四大亲王呼吸变得急促。
容昭声音幽幽:“那是福禄轩五王的故事,四大亲王出资,容昭出力,合建天下第一酒楼!为的便是将美味与美酒,传遍大雁朝,为的便是游子们远离故土,却还有与故乡一致的福禄轩可消愁,为的便是,走遍天下,都有可口美食!”
四大亲王倒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半晌,愉亲王声音沙哑:“你这个计划太疯狂,八万两根本不够……”
容昭看向他,眼神笃定而认真:“够了,八万两够建好两到三家福禄轩,够培养福禄轩厨子与小二,够奠定天下第一酒楼基础。”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语气越来越急促——
“半年内,我们能拥有四家福禄轩,只要看好方子,不让人完全模仿,每家福禄轩每月盈利千两。一年后,我们会拥有十家福禄轩。”
“十家福禄轩一起为我们挣钱,每月盈利过万,两年后,我们将拥有二十家福禄轩。”
“二十家福禄轩为我们每月盈利近十万,三年后,我们的福禄轩将开遍整个大雁朝!”
愉亲王呼吸越发急促,脸都涨红了。
那是激动。
另外三大亲王并不比他好多少,手握紧成拳,克制住兴奋。
第20章 二更
荣亲王身体克制不住前倾, 他给容昭倒上茶水,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另外三人同样身体前倾,像是下意识靠近她, 方便听得更清楚。
容昭喝口茶,继续:“今日两万两,他日福禄轩开遍大雁朝,人人皆知四大亲王的故事,人人皆晓福禄轩属于我们, 等到了那时,每月盈利数万, 分到我们每人头上至少一万两白银!”
四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血液都在翻腾。
容昭慷慨激昂:“等那时候,王叔们拥有数不尽的白银与名声,或许, 你们将会不再将银两放在眼里,你们可以捐些银两铺路修桥, 百姓会为王叔们立庙祈福, 人人都感念王叔们……”
四大亲王嘴角同时露出笑容,荣亲王眉开眼笑,笑得像是个弥勒佛, 却又努力克制住,使得表情有些狰狞。
乐亲王同款表情,摆手:“不太好不太好,我们毕竟只是王爷,皇兄或许会不高兴……”
他们很想!
但是他们担心皇帝不高兴。
容昭却不放在心上, 眉梢一挑:“这有何难?王叔们可为皇上捐银,每月分到手上万两白银的利润, 年底拿出五万两、十万两,交给皇上、捐与国库,皇上定会高兴,嘉奖王叔们,王叔们利民为国,注定将青史留名!”
“每月上万两利润还只是低调预估,甚至每年可能分到数十万两白银的分红!”
“每年拿到数十万两分红,王叔们可以花五万两铺路修桥,可以捐十万两给国库,享尽荣华富贵,名利双收,每年还能存下五万两、十万两,传给子孙。”
“福禄轩,是王叔们功在千秋的产业!”
她端起刚刚倒好的酒,举起来:“所以,王叔们,可要与容昭一起,共建这利国利民、可传子孙、功在千秋、青史留名的天下一酒楼!”
天下第一酒楼!
何等霸气与狂妄,又是何等荣华富贵。
一起吗?
这他妈还用迟疑?!
今日就出两万两,而且还是已经拿出去、并不用再掏钱的两万两。
今日只需拿出一张欠条,他日就能拥有开遍全国的天下第一酒楼,就能拥有数十万两分红,就能拥有名与利……
这他妈不干是傻子!
此时此刻,他们的脑海中已经在分配那数十万两的分红。
荣亲王贪吃,除了容昭说得那些,他还可以悬赏天下名厨为自己做菜。
乐亲王享乐,他想,若是年入数十万两白银,他定要为自己修建豪华住宅,再多养些美人。
禄亲王好酒,他想,他要花钱买到天下所有名酒,让人专门为他酿酒!
愉亲王谋名,捐五万两怎么够?他要攒两年,一次性捐二十万两!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愉亲王多么仁善……
越想,四大亲王的嘴角越扬,心里美到极致。
容昭此人,在经商之上颇有手腕,能建好福禄庄,自然就能建好福禄轩,那酒菜更是他们都觊觎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成功?
他们便如同那福禄庄“合伙人”一样,也就是仗着容昭没钱还,可以占这个便宜,否则——这等好事,谁愿意分出去?
容昭翅膀不硬,他们才能插一手,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再想想刚刚容昭的话、自己的畅想……
热血沸腾啊!
四人激动的面红耳赤,一起端起酒杯,狠狠相撞。
荣亲王:“愿意,本王自是愿意与贤侄合作!”
乐亲王:“世子放手去干,王叔给你撑腰。”
禄亲王:“为功在千秋的天下第一酒楼,干杯!”
愉亲王:“……干了。”
酒水晒了些在桌上,但五人全然不在意,一口闷下这福禄庄之酒,醇香的酒水顺着食道流下,只觉得胸口更热了,心中激荡,热血久久不散。
容昭画完饼,觉得有些饿。
她问:“王叔们饿了吧?要不现在点菜?”
闻言,另外四人一怔。
荣亲王放下酒杯,揉了揉肚子:“不知为何,本王竟然觉得不饿了。”
另外三大亲王赞同地点点头。
原本是很饿的,现在竟奇怪地不觉饿了,还有些……撑?
容昭:“……”
——大抵是刚刚那饼画得太厚实。
-
原本在门外的马车被容昭坐了,谢洪让人牵马,等了片刻,后来那车夫又赶不上无名小子,被容昭远远甩在身后。
以至于他赶到德顺轩、找到小石头、再由小石头带到雅间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谢洪急得满头大汗。
他耽误了这么久,世子又没钱,恐怕那四大亲王要把他们世子吃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推开雅间的门,急道:“王爷让小的送银——”
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面,容昭好好坐在那里,四大亲王红光满脸,各个都笑靥如花,一脸热情地给他们家世子夹菜——
“贤侄,你尝尝这个,这是德顺轩招牌菜。”
“和东坡肉与蟹粉狮子头差太远,贤侄,还是福禄庄的菜肴更加美味。”
“来来来,我给贤侄倒杯酒。”
“贤侄多吃些,多吃些才能健康长寿,你身体如何了?要不要我再让太医给贤侄看看?”
“对对,贤侄身体可要康健!”
……
房间里面一片和谐,只有四个“慈爱王叔”与他们十分重视的“小贤侄”。
那待遇,比皇子还好。
抱着匣子的谢洪:“???”
发生了什么?
——他们家世子给四大亲王下蛊了??
大概是房间里面气氛太和谐,四大亲王都没计较他们“贤侄”这位不太懂礼数的老仆,谢洪只能茫然地抱着匣子,走到一旁,与其他下人站在一处。
他一脸迷茫,精神恍惚。
而饭桌上,只有容昭在认真吃饭,四大亲王都不饿,光顾着给她夹菜。
很快,午饭便结束。
禄亲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迫不及待追问:“贤侄,你说那福禄轩我越想越合适,要不这样,我们赶紧将契约定下,白纸黑字写下来?”
他这是害怕容昭反悔!
毕竟,这件事他们越想越觉得自己得利,若是容昭回去一想,觉得带他们玩亏得慌,反悔怎么办?
容昭闻言,凤眼含笑,点点头:“自然是好,王叔们放心。”
她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容昭还有一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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