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是他不出息,是张家没给他发挥的余地!
于是,张长言道:“没什么,走,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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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王府。
容昭去到主院,太妃赵氏、王妃林氏、侧妃白氏,都在主院等着,床上,安庆王睁着眼睛,只能发出“啊啊”声音。
见她进来,刚刚放出来的林氏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抱住,红了眼睛:“六郎,你没事真好!娘的六郎!”
甭管容昭是男是女,林氏只有她一个孩子,当然看成心肝。
容昭微微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氏后背:“母亲,我没事。”
上首,赵氏皱眉:“哭哭啼啼做什么?六郎是世子,你要注意分寸。”
林氏一听,赶忙松开。
容昭闻言,往前走了几步,她一袭青衫,腰带微束,左右系着一对雕纹白玉,行走时白玉轻碰,清脆声悦耳动听,姿态从容镇静,不逊于京城名家公子。
头戴玉冠,身形不稳,目光却坚韧而有力。
她的声音清亮:“孩儿容昭,见过父亲、祖母、母亲、侧妃。”
赵氏上下打量过后,点点头:“昭儿,你今日表现很好,救了王府一命。”
容昭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跪下来,认真磕头:“父亲病重,孩儿也跟着大病一场,醒来却觉脑中清明,豁然开朗。”
这是她为自己性情大变找的理由。
古人信命,生死关头走一遭,性情大变,并非不能接受。
她眼神真挚,声音清脆:“我安庆王府面临灭顶之灾,唯有孩儿病逝,方能解这困局,孩儿曾经愚钝且怯懦,不敢赴死,有愧父亲保护,不堪为安庆王府世子!”
她的神情带着大气,悍不畏死,又好似大病后看破一切的洒脱。
林氏瞬间泪流满脸,连上首赵氏都红了眼睛,“你是被我们连累……”
当初谎报的是赵氏与林氏,与一个婴儿有什么关系?
但最终却要这个婴儿来背负一切。
在之前,他们甚至差点毒死她。
容昭摇摇头:“容昭愿意赴死,但现在的局面……孩儿不敢轻易赴死。”
赵氏叹口气,眼神懊恼:“是我们差点中了算计,昭儿你不能死。”
张丞相他们显然已经怀疑,今天就差点被堵上门,哪里还敢让容昭去死?
现在世子病逝,那是肯定对方猜测,让人再次找上门!
白氏声音轻颤:“可是秘密也瞒不住一辈子……”
赵氏手捏紧扶手,苍老的脸上带着麻木与绝望:“能拖一天是一天,先应付眼下处境,也许……王爷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看向容昭:“快快起来。”
闻言,容昭缓缓站起来。
林氏问:“你已经将张三公子打发了?他出去时很高兴,怎么回事?”
赵氏也看向她,眼神疑惑。
容昭:“张三公子已经相信孩子身份,但张丞相老奸巨猾,今日太医没有把脉,他恐怕不会相信,依旧怀疑。”
张丞相没完全打消怀疑,就会一直盯着他们。
安庆王府头上依旧悬着一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
赵氏微微闭眼,面露绝望,白氏身体一晃,差点倒地。
容昭却话音一转:“不过,张丞相下一次会更加谨慎,也会更加迟疑。”
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带笑:“因为张三公子会为孩儿作保。”
赵氏立刻睁开眼睛。
林氏追问:“怎么回事?”
容昭将两万两与欠条的事情详细说明。
白氏瞪大眼睛:“世子,糊涂啊!欠条一写,张府就能拿捏我们安庆王府啊。”
容昭神情平静,淡淡道;“那也要安庆王府还存在,而且,张三公子暂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张丞相,他会为孩儿打掩护。”
她的神情认真,眼神坚定而让人信任:“祖母,孩儿现在需要立刻去做第二件事,以便自保,请祖母允许。”
张丞相府。
张长言信誓旦旦,就差赌咒发誓——
“父亲相信孩儿,那容昭绝对不是女子,父亲消息有误啊。”
“孩儿敢用脑袋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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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欣慰:张三,好兄弟啊!
张长言:……
已经彻底修改好了,其实主线内容不变,只是改得大家能更容易看懂。
今天开始晚上21点日更。
你们完全可以相信兔崽笔下主角。
本文柿子擅长:画大饼、空手套白狼、chuan销……
第4章 放心
张丞相府大公子张长知皱眉,“太医都没诊断,你怎么担保?”
张长言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大哥,你这是说我连男女都分不清吗?小娘子的仪态动作与男子到底不同,那容昭毫不避讳我与他肌肤相触,声音、动作,方方面面都是男子的表现,毫无女态。”
他依旧信誓旦旦。
作为京城有名“纨绔”,还真别怀疑张长言对小娘子的了解,他说得这么笃定,张府人忍不住动摇猜测。
二公子张长行这时开口:“但对方避了太医诊断,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张长言:“他都敢见人了,还有什么问题?”
张丞相始终紧锁着眉头,他突然看向张长言:“世子请你喝茶后就把你送走,没有其他事情?也没说什么?”
张长言眼神微微躲闪,咳嗽一声,摇头:“没有了。”
——剩下的事他要等办成再说!
张丞相没注意他的躲闪,老二张长行注意到了,眼神狐疑。
张长知分析:“安庆王府没有追究老三硬闯之事,可能是心虚,他们世子身份确实有异。但老三笃定世子并非女子,难道安庆王真的快死了,世子不敢得罪我们?”
张丞相颔首,捋了捋胡须:“也有可能,世子的身份到底存疑,只不过接下来要更加谨慎行事,真有问题,不可能不露出马脚,时间而已。”
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笃定,毕竟张长言实在太信誓旦旦。
张长知点头赞同。
张长言垂着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
他在琢磨怎么偷偷凑够两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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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庆王府。
赵氏看着面前的“少年郎”,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今日那碗毒药是她下令,若非逼不得已,若非为了这满门英烈换来的荣誉,她是怎么也下不了那样的狠手。
现在容昭能扮好男儿,能扮一天,她就希望安庆王府和容昭都能多活一天。
赵氏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哑:“六郎要怎么做?真的还能自保?”
容昭声音笃定:“能。”
她微微垂眸,掩住眼中复杂情绪,“孩儿想出府,越是藏着掖着,旁人便越是怀疑,张丞相也许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赵氏微微一滞。
是呀,这样的秘密,显然不可能永远藏着。
白氏瞪大眼睛,上前一步:“世子不可,王爷清醒时说过,世子绝对不能出府,在外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一旦暴露,那将是株连九族的祸事!”
容昭也不和她争辩,看向床榻方向:“那我和父亲说吧。”
躺在床上的安庆王睁着眼睛,他明显还有意识,眼神是清明的,但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啊”声音,没人能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提到安庆王,赵氏眼眶更红了。
容昭几步上前,握住安庆王的手,声音轻轻:“父亲,我知道你不让我出府是为了保护我,但现在与之前处境不同,而且,我能做好的。”
顿了顿,她又道:“父亲没能痊愈之前,王府终究需要我站出来。”
床上的安庆王立刻有了反应:“啊啊啊。”
他的手在动,容昭能够感觉到对方在摆手,很明显是不赞同。
根据记忆,安庆王此人保守,且还有些大男子主义,要不然也不会17年只将原主困在王府,没想其他办法。
当然,他是很疼爱女儿的,哪怕知道容昭的存在就是悬在安庆王府头顶的刀,他也没有伤害无辜的原主。
一个张狂的王爷,十七年龟缩起来,不肯选择让世子早早“病逝”。
他在反对,他不同意容昭独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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