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应燃自然不会反对。只不过,“你昨天去了医馆看了病,今日又是梁米粥又是鸡蛋羹的,手中的银子可够?”便是不够了,他也不会给的,他要等着这个女人露出马脚。
“够的,还有些。”宁婉道。她昨晚上虽然说了发簪当了银子的事情,也说了去药馆花了多少银子,但并没有说发簪当了多少银子。她见应燃如此的好说话,想了想又道,“我待会儿还要去一趟县城,想添置一个炉子和一个铁锅,一个灶头一个铁锅不够用。”
宁婉知道自己要和他搭伙过日子,所以心中的想法也都说了出来。
他们俩人,一个不怕暴露自己,一个隐晦的等着对方露出马脚。
应燃沉声道:“你决定。”反正花的是她的银子,从县城过来劳累的也是她,和他无关。
这话在宁婉听来,却觉得这个男人不错,虽然性格上有些冷漠,但是很讲道理。于是,宁婉的心情大好:“那我先把锅里的肉包子拿出来了,这肉包子本来是昨天给你留的,你回来的太晚我给忘记了。”
“无碍,我当早餐。”应燃回应。
“那你都拿去吧,早上吃不光中午可以吃,现在天气逐渐热了,肉包子已经放过一晚上了,不能再放了。”宁婉道。矿山的伙食肯定是不好的,而应燃做的活多,胃口肯定大,解决这些肉包子应该没问题吧?
应燃挑了挑眉,昨天侄子说宁婉说给他留了肉包子和骨头汤,他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会儿听到她这样说,他依然觉得恍然如梦。这女人没有刻意的伪装以前宁婉的性格,却是来讨好他,讨好两个孩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有肉包子不吃是傻子。
“嗯。”应燃应下了,心情还不错。不过,“不给你和孩子留几个?”他难得有良心的问。
“不用。”宁婉道,“孩子这半年来吃的油水少,还是吃些清淡的粥比较适合。”
应燃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打算,眉宇间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平和,这是他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宁静。仿佛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说话,一切的浮躁都会慢慢的消失殆尽。
见应燃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自己,宁婉又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应燃回过神:“没有,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切你做主就好。我只一个要求,你对孩子们好就行,如果碰到问题,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好啊。”听到应燃这样说,宁婉很是开心,给了他一个笑容。有许愿本钱,有崽,有不管事但会做事的男人,这日子总算有些称心如意了。
看到她突然露出的笑容,那么灿烂,应燃对她的疑惑更深了。
水缸挑满水了,应燃便去矿山了,带着昨天剩下的十六个肉包子,以及从猎户家拿来的三个饼子和两个水煮蛋,这三个饼子和两个水煮蛋本是给两个孩子的,但竟然宁婉有打算,他便看看,她能打算到及时。
去矿山的时间还够的,应燃便去隔壁的小石村看了一下,小石村和大石村都在矿山的附近,小石村附近也有服役坊,应家的其他人被安排在小石村的服役坊。
第10章
应侯爷这一脉的儿子一共有三房,庶长子应麒的父亲应淼已经去世,当年的那一战异常的激烈,最后应侯爷打胜了,但确是以牺牲应淼的性命为代价。应淼去世后,他姨娘一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了。
二房应燃是嫡子,当年大哥牺牲的时候,他也在战场上,但因他未弱冠,又是嫡子,所以那场凶险的战他是负责后勤的。
三房应鑫是庶子,已婚,有一个两岁的女儿。
这次应侯爷这一脉被流放到这里,只应燃一家被分配到了大石村这边的矿山,而应侯爷以及其他人,则被分配到了小石村那边的矿山。
应燃到的时候,应家其他人也在吃早饭。应夫人带着应鑫的女儿在院子里走,应夫人见着儿子便问:“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宁婉又怎么了?”一想到儿子的情况,她也无奈。当初儿子娶宁婉的时候,她就算千万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可当时应家强盛,就当娶个祖宗回来伺候着,也是无妨的。可如今,应家这样的情况了,她却还是……
应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声气。但她就算满脸愁容,也遮掩不住通身的气派。曾经笔直的脊梁也并没有因为这半年的流放而弯曲。这便是世家出来的主母,年轻时,被当做宗妇培养的人。
应燃道:“不是,是时间尚早,我过来看看。娘用过早饭了吗?”
“用过了。”应夫人道。应侯府出事后,她就放了下人的卖身契,而今住在这里的,只有她、应侯爷、应鑫两口子和他们女儿铄然、以及应鑫的姨娘。但因为女子也要服役,所以应鑫媳妇和应鑫姨娘都要去矿山,平时这院子里就只有她了,她一边带应铄然,一边做家务。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十根手指头和村妇一样,当中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最初的时候,因为宁婉不靠谱,所以应夫人提议应燃,把应麟也送过来给她带。但是应燃没有同意。
在应燃看来,他已经成家,且他们一家人被分配到了大石村,而宁婉不说为人妻,至少是为人母的,他不要求宁婉去服役,也不要求挑水洗衣,这些他都可以回来做,他只要求宁婉带好孩子。
却哪里知道,宁婉如此的让人失望。后来,他又看出了应麒一个孩子在小石村的寂寞,便想着应麒可以照顾些应麟,就把应麒接过去了。
想到宁婉的不同寻常,应燃的眉头皱了皱,他虽然等着宁婉露出马脚,但是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她耗。而且,他也不会拿侄子和儿子的安全去耗。
“怎么过来了?”听到外面的话,应侯爷也走了出来。曾经壮实的一代武将,夏国的战神,如今已经洗去了锐利,收敛了气势,看上去就像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有些瘦,但腰杆却挺拔。
应燃看着父亲,把腰上系着的布袋取了下来,想了想道:“这是昨日宁婉买来的肉包子,拿来给父亲和娘尝尝。”十六个包子,他一口气吃了六个,还剩下十个他没准备吃。说起来,这边的情况比他更加的糟糕。
应家三个男丁,他和大哥从武,所以老三从文。百无一用是书生,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应鑫武不行,身体不结实,所以在矿山里干的活慢。干的活慢,给吃的和钱就少,更别想能帮助应鑫媳妇和应鑫姨娘。
而应侯爷因为要干应夫人的活,也帮不到他们,所以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便是应侯爷能像他一样偶尔去打野味打打牙祭,但这边人多,每个人也只能分到几口。更何况,打来的野味他们是不舍得吃的,都是拿去换粗粮的。
而且,应侯爷的身体也不如当年了,自从皇后去世,应淼出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加上现在应家出事,太子被囚禁,就更加糟糕了。
听到应燃的话,应侯爷应夫人等人是完全不信的,他们认为,这肯定是应燃为了安他们的心说的话,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事情的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既如此,大家分一分吃了吧。”应侯爷把那一袋肉包子交给应鑫姨娘,应鑫姨娘江氏是个柔顺的女人,她接过袋子,发现里面除了肉包子之外,还有三个饼子,两个鸡蛋。她给每人分了一个肉包子,余下的五个肉包子、三个饼子和两个鸡蛋放进淘箩里。
与此同时的大石村服役坊。
应燃走后,宁婉就放飞自我了,她先把自己的药煎上,然后又把洗干净的梁米放过锅里,再蒸上两碗蛋羹和一个水煮蛋。等待的时间里她把昨天挖来的毛竹笋和荠菜洗了,看着绿油油又冒着清香的荠菜,宁婉决定中午就吃荠菜饺子。至于原来安排的老母鸡炖笋,放到晚上炖就好了。
对了,还有两斤昨天买的五花肉,今天不做了会坏掉,干脆用盐腌制一下,做腌肉了,腌肉切片到时候炖蛋也好吃,很下饭。
柴房里,应麒已经醒了,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身边,二叔已经起床了,弟弟呢?……哦,弟弟在二婶的房间里。应麒担心弟弟,赶忙穿衣服,他要去看看弟弟。可是手摸到新衣服时,他又愣了一下,昨日全部的记忆才回到他的脑海里。
昨日,二婶给他们肉包子吃,给他们肉汤喝,还给他们洗了澡,买了新衣服。应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穿上新衣服,每一个衣角都拉的整整齐齐的,穿好后,他自己在屋子里看了看,虽然光线有些暗,但还是能看个大概。
可能是太久没有穿新衣服了,又或者说,太久没有穿没有布丁的衣服了,走出去的时候,应麒还有些拘谨,他小步小步的往外走,当他看见宁婉坐在屋檐下煎药的时候,他赶忙叫了声:“婶婶……”
宁婉见应麒从柴房里出来,眼神如小鹿般清澈,但又带着谨慎和紧张。她笑了笑:“应麒起床了啊,快去刷牙漱口。”
“哎。”应麒见今日的婶婶和昨日的婶婶一样,心口稍微的松了一下,他又回了柴房,把平日刷牙的杨柳枝拿了出来。从高门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哪怕落魄了,哪怕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但也有自己从小养成的习惯在。
宁婉清早也是用杨柳枝刷牙的,现在见应麒也用杨柳枝刷牙,她又好奇的看了起来。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的,现代人享受的一切,不就是从古至今,所有人智慧的融合吗?
就拿这杨柳枝刷牙来说,用的是杨柳的树枝。使用前把杨柳枝浸泡在水里,用的时候取出一节,再用牙齿把外面的一层树皮咬开,这样一来,杨柳枝的里面会分支出很多细软的枝条,就像牙刷的刷毛一样,然后再用这些细软的枝条像牙刷一样摩擦牙齿刷牙。
当然,条件好些的,会用盐水,一般老百姓家的,自然不舍得用盐,就直接这样刷。
应麒认真的刷着牙齿,等刷牙好,这一小节杨柳枝便扔了,然后他又拘谨的看向宁婉。尽管肚子饿了,可是他没说,而是小心的问道:“婶婶,弟弟还没起床吗?”说着,小眼神还往敞开的屋子里看。
宁婉道:“还没,你弟弟还睡着,还早着呢,让他睡着,我们先吃早饭吧。”
应麒闻言,有些担心弟弟,但是又不敢反驳婶婶的话,他抿了一会儿唇,仿佛下定了决心:“婶婶,我可以进去看看弟弟吗?”问的时候,还不敢看宁婉。
“当然可以的,去吧,看了之后来厨房吃饭。”宁婉也没有多说。
“哎。”听到婶婶同意,应麒赶忙往屋子里跑。
跑进屋子,看见弟弟在被窝里睡的小脸通红的,应麒放心了。他用小手摸了摸弟弟的脸,他想陪在弟弟身边,但是又想着婶婶让他去吃早饭的话,他想着,如果自己不去,等弟弟睡醒,说不得就没有早饭了,而自己现在去,领了早饭还能藏着给弟弟吃。于是,应麒给弟弟拉了拉被子,又带着紧张的心情去了厨房。
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桌子上的吃食,应麒舔了舔自己的唇,他肚子里的馋虫要被勾出来了。只见桌子上,摆放着两碗栗米粥,一碗蛋羹,还有一个水煮蛋。小孩子不懂栗米梁米的区别,看着都是一样的米。
但是,这栗米粥对他来说也是久远的味道了。
应麒又舔了舔唇,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应麒,过来吃饭。”宁婉见他站在门口没动,也知道小孩子拘谨且怕她,“这米粥和蛋羹是你的。”
“我……我的?”应麒瞪大了眼睛,本就瘦巴巴的小脸上,那瞪大的眼睛特别的滑稽,就像骷颅头里有眼珠子在转动,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宁婉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应麒听到婶婶的笑声,脸蛋一下子白了,以为婶婶在嘲笑他不自量力,米粥和蛋羹怎么可能给他吃?连弟弟都没有,更何况他?所以刚才婶婶一定是开玩笑……不不不,所以刚才一定是他听错了。
第11章
应麒伤心并太久,因为他又听到了婶婶的话。
“是,给你的。应麟的还温在锅里,吃好后我要去县城买些东西,等应麟醒了,你照顾他吃,可以吗?”宁婉是相信应麒可以的,他已经照顾应麟半年了。而且,现在的锅只是温的,火也熄了,锅的热度烫不到孩子,所以她才这样说的。
应麒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来,吃吧,待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宁婉一边喝着自己的梁米粥,一边把水煮蛋给敲碎了。比起早上喝蛋羹,她更喜欢吃水煮蛋,但是两个孩子还小,加上这半年来的苦日子,肠胃肯定不好,所以喝蛋羹容易消化。
“嗯。”应麒小心翼翼的走进餐桌,再小心翼翼的坐下。坐下的时候,他一直在看婶婶的脸色,见婶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他尝试着拿起调羹,先喝了一口梁米粥,米粥的清香让他的味蕾打开了。也因为宁婉一直自顾的吃着,没有看他,所以他才大着胆子淘了一调羹蛋羹,还没放到嘴巴里,他又看了一眼婶婶,见婶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他慢慢的放进了嘴巴里。
顿时,那双大大的凸出眼睛幸福的眯了起来。
在他眯起双眼的时候,宁婉终于看着他了,她笑着,可是心里,依旧觉得酸酸的。早熟,又让人心疼的孩子。
在小石村服役坊,应麒因为生父去世了,生母改嫁了,唯一的亲祖父每天要去矿山,所以并没有人会关注他,被应燃带来这里之后,虽然是看着弟弟的,但其实,又何尝不是有人陪伴了?
而且,在这里,应燃每天会给他饼子吃,偶尔也会给他肉吃,至少比小石村服役坊要好多了。应麒的眼睛红了,一口泪、一口梁米粥、一口蛋羹的吃着。
这些,宁婉都看在眼里,但她没有出声。宁婉吃的比较快,因为急着去县城,她打算坐大石村村口的牛车去,不然回来的时候,又是铁锅又是炉子的,她哪里拎得动。
吃好后,宁婉把一毫(黄金)藏好,拿去换银子,然后又带上四两多银子的散钱,以及用缝衣服的线量了一下两个孩子的鞋底。“应麒,我去县城了,你和弟弟乖乖在家里,我回来了给你们带糕点。”
“哎。”应麒赶忙放下筷子,从厨房里跑了出去,他看着婶婶背着背篓渐渐的消失在院子里,过了片刻,他又跑了过去,在院子门口,继续看着婶婶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才回了里面,然后把院子门合上。
接着,应麒回到厨房里,把剩下的梁米粥和蛋羹吃完。吃好后,应麒把自己和婶婶吃的碗都洗了,接着坐到了婶婶房间的门槛上,等着弟弟醒来。
而另一边,宁婉并没有坐上牛车,因为她去的晚了。于是,宁婉只好走路去县城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当饭后消食了。到了县城之后,宁婉并没有急着去买东西,而是先到县城门口找到了原主坐过好几次的牛车师傅。“师傅,我待会儿想坐牛车回大石村,您这还有位置吗?”
牛车师傅倒是认得宁婉的,此前宁婉每个月都会去一两次县城,也都是坐他的牛车,而且像宁婉这样漂亮又通身透着气派的人,和乡下总是格格不入的,所以牛车师傅自然也对她印象深刻。他见到宁婉如此问,便笑呵呵的道:“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位置空的很,这位娘子可放心。”乡下人,一般初一十五赶集进城的比较多,平日里人少。而且,这一条道上做牛车生意的,也不只是他一家,人分一分,就更加不多了。
“我可能会带点东西上来,您到时候给我腾出两个位置,我给两个位置的牛车钱。”宁婉叮嘱了一声。
“行行行,没问题的。”
和牛车师傅打好招呼,宁婉先去了钱庄,她要先把一毫(黄金)兑换成白银,也不知道这看着不小的一块黄金有多少重,宁婉觉得十几克是有的。她在现世买过一串磨砂的足金手镯,大概就是和这个差不多重,她那串也就十三克多一点。
宁婉来到钱庄,也不废话,直接把一毫黄金拿了出来:“掌柜,请问这黄金兑成银子,能兑多少?”
掌柜的看了一眼黄金,有些嫌弃,这么小的黄金能兑多少白银?不过,黄金稀少,比白银珍贵。所以尽管嫌弃,他还是接了,称了一下:“半两不到,一共七铢多一点,换成白银是三两两百文,换吗?”
“换的换的,谢谢掌柜。”宁婉听到一毫黄金也能换成三两多银子,有些后悔昨天的一丝()忘记填了,不知道一丝黄金有多少。
等宁婉从钱庄出来,拿着刚得手的三两多银子又去了市井,她对照了几家铁锅和铁炉的价钱,最后花了一两五百文买了一个大铁锅,大些没关系,烧水就需要大的。然后又花了二两一百文买了一个炉子。
如此一来,一毫黄金换的银子根本不够用。
买了铁锅和炉子,她先用了吃奶的力气搬到了牛车上,然后又去成衣铺子给应麒和应麟买了两双鞋子,昨天给小孩子洗澡的时候,她才发现买了衣服忘记买鞋子了。第一次带孩子,想的并没有那么周到。
不过给应麒和应麟买鞋子的时候,她想到了应燃身上同样都是补丁的短打,而那补丁都是扭扭捏捏的,显然是应燃自己缝的。想到自己要跟着应燃一辈子的,她决定拍拍马屁给应燃也买两身。
宁婉是不知道应燃衣服的尺寸的,但是她说了大概的身高体重,女掌柜一听,就知道应燃的尺寸了。应燃每天在矿山,所以给她应燃准备的里衣里裤是白色的棉布,但短打是深灰色的粗布,还给应燃买了两双黑色的布鞋,当然,布鞋的尺寸也是看着买的。
这一买,一两银子又没了,男人的短打一身要两百文,可不便宜。
最后,宁婉又买了一斤桂花糖、一斤黄豆粉糕、两串糖葫芦、一个大砂锅,大砂锅她是用来炖粥的。
这一趟出来五两银子没了,一毫黄金不够,还倒贴了二两。
宁婉和牛车里的人并不熟悉,所以一路上倒是安安静静的,也偶尔听几人说话。半个时辰倒是快,到了大石村的村口,她下了牛车,牛车继续往前。
宁婉有些犯难了,这些东西她并不好拿,至少一趟拿不过。可让她放着一趟一趟来拿,她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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