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几步,顾沛被人挡住前进的路。
他抬眼望去,是个陌生的举着伞的男人。
这男人他没见过非常陌生,脸蛋很漂亮。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不太合适,但面前的人可以,他有种欺骗一切的美丽。
顾沛只看了一眼继续抬步走着,那男人挡住他的路。
“顾沛,不认识我了?”男人露着点笑,“看来我爸给我找的医生非常不错,我是你最喜欢的祁星河啊,顾沛。”
顾沛感到震惊和恶心。
自从警局那件事后,他没有主动找过祁星河,听别人说祁星河容貌毁了,他只觉得活该。
现在祁星河又出现在他面前说着这样一番话,只觉得作呕和自作自受。
顾沛掠过祁星河往前走去。
祁星河跟着转身叫住他,“顾沛,你怎么这样,当初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要活的,我不就是骗了你,你现在就把我当成空气了?太叫人伤心了。”
顾沛站住脚,深呼吸一口气回头道:“我认为我和你已经说清楚,我和你就此两清了。”
“两清?”雨伞外的水滴在祁星河的脸颊上,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镜子,照着镜子小心地擦拭,“我和你可两清不了。”
祁星河的脸进行了漫长反复多次的手术终于修复成型,手术结束后有着难熬的恢复期,祁星河每天都得挂药水。
好不容易恢复成另外一个模样,他也非常满意就被苏任华派去找顾沛要钱。
苏任华并不清楚他和顾沛之间的问题,祁星河也不想说,顾沛在警局那天给他的难堪他到现在都记着,索性出院第一天就去找顾沛。
祁星河去顾沛公司问了一圈才得知顾沛回了母校,他想笑,顾沛去高中母校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笑顾沛人都没了才来怀念才来后悔,真是太讽刺太好笑了。
“听说你回了高中的学校?你在怀念高中我和你的过去吗?”
“别让我更恶心你。”顾沛嘴唇紧闭,脸上全是怒意。
“恶心?”
祁星河笑了,他的脸不能笑得太过用力,只能牵起一点脸部肌肉,皮笑肉不笑,“顾沛,谁更恶心?苏明冉应该多次跟你提过我吧,说讨厌我,可你完全不思考他为什么讨厌我。现在装深情又给谁看?”
顾沛被堵住话,语气依旧冷,“说够了?说够了就给我——”
“顾沛,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也是。”祁星河的眼睛整成了上挑的弧度,看着攻击性十足,“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骗你?是你蠢,活该被人骗。”
“我来是想告诉你,苏家没钱了,你得继续给苏家钱,不想给也可以,你想看苏家一步步衰落?”
“苏家有苏明冉的亲生父母,有亲兄姐,他就算再恨我,也不会恨自己的亲生父母,你难道不怕他在地底下怪你不帮他的父母?”
说完祁星河又拿起镜子照着自己,医生告诉他不能做太多的表情,他刚才说话有些激动,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放下镜子,面前的顾沛眼中已经冒着火光,祁星河越发觉得他蠢了,“知道了吗顾沛,你再恶心我,你也得帮我。”
……
雨渐渐停了,没过一会儿太阳出来了,祁星河收了伞。
他那张脸不笑时,唇角弧度也是往上扬,看多了会觉得诡异。
那张诡异的脸面对顾沛气急败坏的神情,轻飘飘地道:“知道了吗顾沛,你再恶心我,你也得帮我。”
祁星河加深了唇角的弧度,讥笑看着顾沛失控的神色。
好戏看得差不多了,祁星河打算回去,他猛然间见顾沛冲了过来,握着拳头砸在祁星河现在最爱的脸上。
祁星河瞪大眼睛下意识举着手护着自己的脸,他的脸不能受外力,一丁点儿都不行,他也没有料到顾沛会冲过来对他大打出手。
最后顾沛的拳头打在了祁星河护着脸的手掌上,胸膛起伏加剧,顺势提起祁星河的衣襟,狞笑着:“祁星河,你让我掏出钱可以,一拳一万怎么样?够划算吧。”
趁着祁星河不备,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祁星河的鼻梁上。
尖叫声响起,祁星河拼尽全力推开顾沛,他不敢叫得太用力,一直反复摸着他的鼻梁,又拿起小镜子疯狂看着他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
祁星河抖着手给他父亲打电话,而顾沛被路人遏制住。
不久后苏任华带着一群人匆忙送祁星河去医院。
祁星河的脸受击面积不算太大,好在祁星河护得严密,鼻梁添加的假体高度不算太高,简单修缮还是能够恢复如初。
医生摘下口罩对他们道:“以后一定要避免这种撞击,这次是走运,下次可就麻烦了。”
苏任华松下一口气,“谢谢医生,我们一定会注意。”
随后祁星河被护士扶了出来,他鼻梁上贴了些奇怪的东西,见到苏任华眼睛里带着泪花:“爸……”
苏任华心疼坏了,问:“你和顾沛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摔跤了?”
“爸,是顾沛打的我!”祁星河惯会用撒谎隐瞒真相,“顾沛喜欢的人是苏明冉,接近我也只是为了苏明冉,所以他才在警局替苏明冉说话。”
“现在他以为是我把苏明冉给害死了,我被狗咬伤,那条狗也是顾沛带来的!”
苏□□听立时火冒三丈,他的宝贝儿子受到如此欺负,他这个做父亲的忍不了,“我当初让你接近他确实有目的,没想到这小子也有这份心思,我还对他有愧疚!”
“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小子心思根本不单纯,那我也不必对他有什么愧疚心了!”
祁星河一边照镜子一边问,“可是爸,我们得向顾家要资金,他打了我,恐怕要不到钱了。”
“放心。”苏任华拍着祁星河的肩膀,“这些我都想过了,顾家不会不给钱,现在的顾家和当初的顾家可不一样。”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非得顾家帮衬着。”
祁星河还不懂苏任华说的这话的意思,几天后,他全明白了。
顾沛当街殴打人的事被苏任华透露给了顾家那群客户,说是顾沛因为痴迷苏家的小儿子苏明冉,苏明冉又发生意外导致顾沛性情大变。
顾沛是顾家现任的主事人,一切项目都由他接手操办,个人形象尤其重要,这相当于公司总负责人控制不了情绪当众打人。
合作方会以自身角度考虑,万一项目谈判时双方闹得不愉快,顾沛是不是也会揍人?万一顾沛心情不佳,在项目发展到冲突时突然毁约撤资怎么办?
即将与顾家的合作方有些犹豫,再加上顾家和苏家向来走得近,苏家乱成一片,连累得顾家也受影响。
如此一来,顾家最新一个季度的订单量直线下滑。
顾家公司内部紧急开会,所有高官一致认为现阶段帮助苏家走出困境是当务之急。
两家在商贸往来牵连太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帮了苏家就等于帮了顾家。
这个决策顾沛不答应,给予否决。
公司的某位高官指着鼻子骂道:“当初我们劝你时,你信誓旦旦说未来出事你负责,连老顾总都说不要和苏任华那群人牵扯太深,你当初又是怎么保证的?”
“现在不同意,你当全世界的钱都是你家印的?”
高官气得当场提交辞呈,他这一走,跟他同一战线的其他人也跟着辞职。
顾家内忧外患,比苏家还要乱。
顾鸿影知道了这件事,气得直接住院。
顾沛去看老爷子都被顾鸿影骂了出去。
“我说什么来着,苏家就是一摊烂泥,你非要去帮他们,结果呢,害得自家公司成什么样?”
顾鸿影气得血压飙升,顾沛在他老人家病房门口跪了一整天顾鸿影都不待见他。
顾家的现状糟糕,也是苏任华在背后使坏造成的。
这天苏陌替苏任华上门见顾沛,详谈两家融资事宜,这次的条件对顾家公司而言是极其有力的,但顾沛依旧没能点头。
苏陌劝他,“我知道你对祁星河有点意见,但我给你的条件是有利于你,顾家的现状只能是和苏家联合共同度过难关。”
顾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从苏陌进来到现在,他始终望着办公桌上的相框。
这张相框在之前一直放着他和祁星河的合照,现在变成了苏明冉。
“苏陌,我问你一件事。”
苏陌把合同放在一边,道:“你说。”
“你和明冉有过合照吗?”
苏陌顿住。
顾沛目光柔柔地看着相框里的人,相框中的人笑容是难得的灿烂,唇边的酒窝特别明显。
他记起当时他举着手机问苏明冉要不要合照,苏明冉非常窘迫地问他,“我可以和你合照?”
“你说的好像没和其他人合照过……”
苏明冉揪着裤子,“嗯。”
顾沛很震惊,“你和你父母还有哥哥姐姐拍过吧!开什么玩笑!”
顾沛说完这句,苏明冉的目光瞬间黯淡,“他们不想和我合影。”
这些从前顾沛想不明白的细节,在这一刻全都明白了。
他盯着苏陌道:“没有过吧?明冉以前和我合照总是别扭局促,苏陌,你们一家都对他做了什么?”
苏陌被问得没法回答,他恍惚间想起苏明冉来他办公室的寥寥几次,都喜欢盯着他办公室桌上的相框看,相框里是一家人的合照,没有苏明冉的合照。
“所以他和我们谈的这件事有关?”
顾沛:“有关,所以请回吧。”
苏陌皱眉,“你再这样下去,顾家拖不起会破产。”
顾沛完全不在乎,“我以前犯过的错受些惩罚没什么。顾家拖不起,那你们苏家能拖得起?”
苏陌明白了顾沛的意思,顾沛是想两家鱼死网破。
他起身道:“让你失望了,顾沛,我们苏家可不止一张牌。”
苏陌离开了顾家公司回到苏家,他和苏任华说了顾沛不乐意拿钱投资他们的事。
苏任华挥着手,“他想要和我们家鱼死网破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和星河关系好的时候不也被星河牵着鼻子走?顾沛的能耐比不过他老子顾鸿影,先不管他。”
说着苏任华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跟你们的祖母通过话,她老人家很担心我们说要提早下来过寿,这些天你盯着家里人修整家中环境。”
“苏明冉那件事过去了一阵子,苏家的名声总算是挽回了些,加上你母亲母家出了点力,寿宴一定不能出岔子,得好好办。这次你们祖母过寿辰我费了点心邀请到了杨氏的老杨总夫妻,记得准点好礼送过去。”
“老杨总?是杨凌煊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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