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厌刚想说谎,耳边就传来“叮”的一声响,打断了她的话。
人物即将ooc,触发答题。
姜厌愣了愣,抬头看向半空。
【奚决云的母亲是戏园的上任班主,她延承母业,为戏而生,赤忱之心永远学不会虚与委蛇,因为这个性格她得罪了不少人,也做好了被王老爷毁掉的准备,她是宁死也不会谄媚的人,但萧丛也不是。
萧丛也是在街边乞讨的时候遇到奚决云的,那时她刚满八岁,日日与别人在路边抢烂叶菜吃,后来奚决云把她带回了家,本来是想买来做仆人,但奚决云发现了她的唱戏天赋,之后两人同吃同住十四载,在萧丛也心里,奚决云是最完美也是最值得尊重的人。
今天王老爷再一次来骚扰奚决云,萧丛也压抑着厌恶与王老爷周旋,她讨厌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但你因为担心她,在门外偷听了全程。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这时萧丛也发现了你在门外,她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为此,你选择——
1、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佯装随意路过,维护萧丛也的自尊心。
2、选择实话实说,并且说自己是为了关心她才来的,发誓不会乱说,并恳求她不要生气。
3、满目憧憬地看向萧丛也,并且说自己也想成为她这样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姜厌抬眸看着这些选项。
如果说她先前对自己的人设只是有个大致了解,但现在她的了解加深了。
因为“选项3”。
她到底是不是路过,萧丛也会有自己的判断,实话实说是个让两人都有底的选择,“她”不必纠结有没有被萧丛也发现,萧丛也不用纠结“她”有没有说谎。
但在两个说实话的选项里,“选项3”明显比“选项2”要好。
因为这个选项会带来情绪价值。
从萧丛也拒绝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来看,她其实也是一个宁死也不奴颜媚骨的人,但为了奚决云,为了戏园众人的安全,她可以去这样做。
不过归根到底,她厌恶自己的行为,因此她需要有个人支持她,告诉她她很厉害。
而背后灵给姜厌的人设担任的就是这个职责。
于是姜厌径直摁下了“选项3”。
片刻,她看到自己上前拉住了萧丛也的手,顶着萧丛也不解的目光,她用两只手把萧丛也的手捧起来,然后对着她的手吹了口气。
“脏东西全部飞走——”
姜厌听见自己说道:“刚刚很担心萧姐姐的安全,所以我擅自跑上来看了,我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你可以随便罚我!”
“不过萧姐姐罚了我就不要罚自己了,因为你真的很厉害,特别特别厉害,”姜厌说,“我也想成为萧姐姐这样的人,保护班主保护大家!”
萧丛也沉默几秒,“罚自己?我什么时候罚自己了?”
姜厌指向萧丛也被搓破了皮的手:“我好心疼。”
萧丛也轻嗤一声,她把自己的手从姜厌手心里抽出来:“少碰我。”
“手心全是灰,你也是脏东西。”
随后她就甩袖子离开了二楼,姜厌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她揉了下笑僵的脸,想象了下自己刚才笑得没眼睛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这会儿瓶瓶上来跟她告辞。
“我回去学习了,改天见。”
姜厌挥了挥手。
今月白侧眸看了眼萧丛也的背影,又看向姜厌,大抵明白了两人刚才在说什么。
她安慰起姜厌:“别难过了,我给你说个开心的。”
姜厌:“什么开心的?”
今月白掩了下唇角,低声道:“王老爷不举。”
姜厌:?
瓶瓶:?
瓶瓶捂住了耳朵。
第136章 八十两
瓶瓶时常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她明明还是看动画片的年纪, 却总是听到些需要给小朋友打马赛克的话,她颇感无奈地直视前方,深沉地叹了口气。
今月白说完这句话,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嘴角的弧度逐渐拉平。
“也不是多开心的事儿。”
“我是听花街的姐妹说的,王老爷这辈子就没立起来过,越缺什么越想要,最喜欢折磨人, 是个实打实的变态——要不是他祖上攒下的钱财多, 又找渠道买到了土枪, 他早就没法在羚仁村作威作福。”
从方老爷对方叙语的隐忍退让就可以看出来,这些老爷们最重视这个, 自己要能传宗接代, 自己的儿子也得能生儿子,否则就是断了根, 遇到个先天不足还跟他们平起平坐的人,心里肯定不爽,而这种不爽会在神态和动作上表现出来。
王老爷在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子,便要在女孩们身上找回来。
“那些女孩...”
今月白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我带回家的上个女孩很天真,做着梦说肯定能改变王老爷,但男人哪里是能改变的, 他们一旦烂了根就不要指望浪子回头,我在她去世前偶然见过一次,胳膊上坑坑洼洼的,全是刚愈合的鞭痕。”
“一层覆着一层的疤, 很吓人。”
现在圆月高升,夜色彻底深沉下来。
今月白临走了, 回头看了姜厌一眼。
“你平时叫着和你一块儿进来的女孩都躲着点。”
她叮嘱道,“两个班主和方叙语的感情好,要是真受了大委屈,方叙语是能强拉方老爷出面的,他性子虽然是戏园里最柔和的,但以死相逼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方老爷势力比王老爷大,所以王老爷不好明面上动她们,顶多就是骚扰,你们做仆从学徒的,他若是真想带走就带走了,拦不住。”
姜厌点了点头,她看向今月白。
“谢谢你。”
萍水相逢能对她说这么多,又宽慰又提点她的,今月白实在是个很不错的人。
“客气了。”
今月白随意笑了笑,她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抬起手,用染着丹砂的小拇指指甲轻刮了两下右眼角,把落在眼下的灰尘抹去,没再说话,转身带着瓶瓶离开了戏园。
姜厌目送走今月白,回了屋。
这会儿沈笑笑已经在屋里了,虞人晚和沈欢欢住在隔壁,因为两人是学徒,房间条件要比她们好上不少。
见左右没有人,虞人晚从隔壁偷偷跑过来,手里拿了几个青红色的苹果。
“放在桌子上的,屋里还有,这些你们吃吧。”
苹果不大,吃起来不仅发涩还很酸,姜厌咬了一口,舌尖都被酸麻了,但羚仁村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就这样了,这里不是能救命的地方,也不是乌托邦。
只是天逢大旱,流民们没得挑了,待在哪里都活不下去,于是强硬地给自己找了个理想的终点。
虞人晚在姜厌身边坐下了,她说起沈欢欢:
“欢欢出门了,她今天练功练得身上好几块青乌,烧春师姐带她去药房了,说是涂在身上,揉化了过两天就好。”
“你的嗓子怎么样?”姜厌问她。
“不怎么疼了,班主给的中药很管用。”虞人晚回。
姜厌应了声,并没有浪费手里的苹果,而是皱着眉一口一口吃完。
沈笑笑听到姐姐出门了,当即走到窗户边,她双手扒在窗框上,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姐姐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虞人晚想了想:“十分钟前吧,不用着急,她这会儿肯定回不来。”
沈笑笑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把身子收回来。
“咱们这也算快待一天了吧,从早上到晚上,”沈笑笑说,“总感觉今天过得好慢啊,似乎遇到了好多事情,好累——”
姜厌弯了下嘴角:“的确遇到很多事。”
“大家现在起码都死过一次,而且经历了饥荒赶路,心惊胆战地找工作,情绪上又大起大落,感到疲惫很正常。”
沈笑笑回忆了遍今天的经历,最后想到自己刚才被捅穿心脏的死法,忍不住哆嗦了下:“哎,也不知道我要死多少次,想想要在这里待那么久就好愁人啊。”
“我都要过老了,就算哪天出去了,我的心态也变成老奶奶了!”
姜厌:“说不定几天几个月我们就能出去。”
虞人晚是标准的悲观主义者,她缩着肩膀坐在椅子上,因为颓废,额头越来越低,最后砰的一下撞在桌角。
她捂着额头低声道:“也可能几年几十年。”
沈笑笑对着虞人晚呲出虎牙:“撤回这句话!”
虞人晚:“撤回。”
沈笑笑满意点头,她继续趴在窗户边出神,眼睛一直望着窗下的小路,想要第一时间迎接姐姐。
但沈欢欢一直没有回来。
随着时间流逝,沈笑笑的心跳忽然跳得很快,她攥了攥手心,难以控制地在房间里踱起步,来回不停走着,走几步又返回窗边,从上面往下看。
距离沈欢欢离开已经过了半小时,药房很近,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沈笑笑摁压了下心口,着急地往外走:“姜厌姐,我去戏园门口等姐姐吧,你们放心,我不会乱跑的,就在楼底下等。”
按照几人的身份,大半夜私自外出实在太不安全,而且大家都被限制了人设,肩不能扛架不能打的,一旦被袭击就会出现大问题。
姜厌拦住了沈笑笑:“现在着急也没用。”
“吕烧春跟着沈欢欢呢,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现在也解决不了,如果五分钟后沈欢欢还不回来,我们去找萧丛也。”
“好。”沈笑笑舒了口气,又回到了窗边。
三分钟后,戏园外的小路上出现了沈欢欢和吕烧春的影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沈欢欢明显与吕烧春亲近了不少,她默默跟在吕烧春身边,眼睛时不时就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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