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看完睡前故事我就睡觉！】
    【前面的，你们说的话我都截图了，等会你们别走哈】
    直播间观众们满脸恐惧，更不用说小刘本人了。他吓得两腿直打哆嗦, 捧着五帝钱的手直发抖，小刘仰头看看前方黑漆漆的公寓, 心惊肉跳的。
    真, 真要进去？
    小刘不抱任何希望地问了一句：“那, 那, 那我能不能不进去啊？”
    外面就可怕成这样，里面又或是如何？
    小刘想都不敢想，低着头避开鹿鸣微的视线。他久久也没得到答案，抬头往前看的时候发现鹿鸣微已走向保安室：“……哎？”
    小刘下意识想要开口：“等——”
    话还没说完,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亮着的屏幕。
    密密麻麻的弹幕映入小刘的眼底。
    他微微一愣, 垂下头看向屏幕。
    【是不是傻？】
    【跑都跑不掉，躲哪里？】
    【这个时候, 跟着鹿大师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小刘犹如醍醐灌顶，骤然回过神来。
    他将五帝钱放到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然后一手拎着摄像机, 一手拿着手机, 一路小跑着追上鹿鸣微：“鹿, 鹿大师……您慢点。”
    鹿鸣微走在前方，小刘紧随其后。
    刚刚走进保安室，小刘便倒抽一口凉气。他放轻声音：“鹿大师，刚才我看见的保安室……不是这样的？”
    【？？？？？】
    【那眼前是什么？幻觉吗？】
    听到小刘话语的直播间观众瑟瑟发抖。
    他们抱紧被子，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景象——更有人试图到微博里讨论，却发现帖子刚刚发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半夜的，观众们浑身寒毛直竖。
    他们再搜索网页，也没人提及这件事。有人索性搜索清平公寓，发现除去一些二手房网站还能见到数年前的痕迹以外，竟是连当年的新闻都完全查找不到。
    最终，观众们又回到某鱼平台。
    点开首页的瞬间，明明鹿大师的热度远超其余人，她的直播间却没有登上热搜榜，仿佛有一只大手将这件事覆盖住。
    他们到底窥见了什么？
    观众们满心好奇，却发现自己再是点击也无法进入鹿鸣微的直播间。
    与此同时，离清平公寓三公里左右的区域都被清理一空。郭警官脚步匆匆，侧首询问情况：“鹿鸣微已经进去了？”
    “鹿大师正在进入。”
    “直播还在连接中？”
    “是的，直播信号稳定……还未出现波动。”工作人员盯着电脑屏幕，谨慎地回答道。
    “很好。”郭警官颔首，“清平公寓的资料屏蔽完成了吗？”
    “完成95%，目前已经让某鱼平台锁定直播间。”工作人员回答道，“退出的用户将不允许再次进入，部分区域会进行网络断链，尽量让观看视频的人数降到最低。”
    郭警官满意颔首：“很好。”
    他抬眸看向远处古怪的清平公寓：“希望她……能成功。”
    清平公寓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明明过去几十年渝中区完全没有规划过这个建筑，突然某天它就出现在人前，并传出各种奇怪流言蜚语。
    报纸忽然有了它的记录。
    新闻、网站乃至政府部门的记录中都出现了它，特异局几次派遣人员进入其中，竟是全数折在其中。
    到最后能做的就是将这里围起来。
    明明已经见过鹿鸣微的能力，郭警官的心也依然被吊到半空中。
    另一边，还在观看的观众并不知道刚刚离开的不少人尝试了数次，也没能点击进入直播间，而他们正带着一种解开未解之谜的紧张情绪，再次集中精神到直播上。
    小刘仔细回想先前见到的保安室。
    断了一条腿的椅子歪倒在地上，桌面上的文件早已看不清字样。不知道被搜刮过多少遍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说是既破旧又恐怖。
    而眼前的保安室呢？
    沿着玻璃窗摆着一张长桌，上面堆满了各种资料文书。鹿鸣微饶有兴趣地拿起一摞，很快确定大部分都是出租资料，还有一小部分是缴费清单、包裹信息，甚至还有一份附近超市的打折促销信息。
    房间后面还有个门洞。
    门洞上挂着一张碎花布帘子，隐隐约约能看到里头有张小床和床头柜。
    小刘转了一圈，又拿出摄像机翻看前面记录下的画面。他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好像……”
    小刘惊恐地看着四周。
    他哭丧着脸，咬紧牙根：“变回，变回没有被破坏前的模样了……”
    【……】
    【刚刚直播间里有人说自己以前住在清平公寓？】
    【额，对，就是我】
    【你记得保安室吗？】
    【……这个保安室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卧槽】
    【救命了我……】
    直播间观众瑟瑟发抖。
    鹿鸣微将资料放在桌上，抬眸看了眼慌慌张张的小刘：“没事。”，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望着保安室的窗户：“大概是到了事情发生之前……的时间段吧？”
    小刘一脸懵圈：“啊？”
    他顺着鹿鸣微的目光看去，一双眼睛瞬间睁得溜圆：“……白天？”
    保安室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小刘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然后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鹿鸣微揉了揉耳朵。
    她看着变成白天的清平公寓，微微叹气：“好吵啊。”
    小刘：“？？？”
    鹿鸣微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你，是我的耳朵里总能听到呼喊救命的声音。”
    小刘：“？？？”
    直播间观众：“？？？”
    正当小刘想要询问一二的时候，保安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穿着制服的保安怒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没有允许跑进这里做——”
    保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滑过鹿鸣微的脸颊，磕磕巴巴的说出剩余的话：“什么？”
    【哇……这是幻觉吗？】
    【是幻觉的话也太真实了吧……】
    直播间观众下意识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名保安。他大约一米七八的身高，洗得发白的制服上贴着标签：【许利文】。
    保安警惕地看着鹿鸣微和小刘。
    正当小刘内心打鼓的时候，鹿鸣微面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叔叔，我们是想来租房子的！”
    【……】
    【鹿大师？你笑得这么灿烂？】
    【看到这个鹿大师，我死而无憾！】
    【？？？？？】
    【前面的清醒点！】
    保安也被这样的笑容所惊到。
    他张着嘴沙愣片刻，呆呼呼地看着鹿鸣微。而后保安忽然打了个激灵，他大声说道：“你，你说你要租房？”
    鹿鸣微颔首：“对。”
    保安登时喜上眉梢，忙不迭的拿起桌上那摞出租资料：“你瞅瞅啊？咱们这里可是渝中最好的房子，价格也很便宜……你看这套三室两厅两卫的只要一千块！两室两厅的八百块，要是毛坯的话四五百的也有……”
    【一千块？八百块？】
    【出事前后得上世纪了吧……那时候平均工资才多少？这个价格不便宜吧？】
    【以前这里地段还不错】
    【后来渝中直接把这块地都放弃不开发了，价格才开始暴跌的。】
    【还有这样啊？】
    【反正这个价格不能说很划算，那时候也算是个正常价格吧？】
    鹿鸣微笑了笑：“有八楼的吗？”
    保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小姑娘……”
    鹿鸣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提着摄像机的小刘：“您看看咱们得模样也知道了，咱们都是知道的人，特意来拍拍的……”
    保安看看鹿鸣微，又看看小刘。
    他的目光在昂贵的摄像机上停留许久，眼神多少有点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