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孟璋是从姜公子的花园别墅内醒来的,昨夜的聚会犹如一场梦,她不知道一顿晚宴的花销居然可以这么多。
也不知道一件高档的薄纱内衣,可以顶上她两个月的兼职工资。
那是姜公子送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红色吊带连衣裙和一双黑色粗跟玛丽珍鞋,它们放在盒子里,摆在房间内的梳妆台上。裙子的标签还没有拆,她看了一眼价格,有四位数。
床头柜上放了一瓶evian矿泉水,她没有喝。手机电量不足,已经快十二点了,打开后班级群和室友的消息向立刻她涌来,班干部们和辅导员加起来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显示是昨晚九点之后。
她感到隐隐不安,给宿舍长回拨一个电话后,等待几秒就接通了。
“洛孟璋!你!我真是服了!”电话那头,女孩子还带着怒音,“昨天晚上查寝了,学生会的来查死活找不到你人,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你人失踪了谁都来劈头盖脸给我们一顿骂,差一点咱们宿舍全体‘红头文件’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抱歉,我……”洛孟璋的声音还略带沙哑,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感到天旋地转。
“唉行了行了,话说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什么身份啊?他一个电话打过来不知道和说了什么,辅导员和校领导就全走了……”
“啊?”洛孟璋有一丝的疑惑。
“哎呀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是他接的,老师把我手机拿走了……那群人在咱们宿舍都挤不下,负责咱们校区的领导在楼道里和他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那态度……啧啧啧真是开了眼了!”
“额……”
“璋璋你怎么认识这少爷的,回来可得和我们好好讲讲啊……对了你别忘下午第一节有公共课,能赶回来就回来上课啊!”
“好的。”
电话挂断,洛孟璋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洗漱台上放着盛好水的手工瓷杯,可爱清新的花朵,图画很有田园风味,购买它的人不得不说还算有品。
挂衣架上的浴袍和睡衣整齐迭好,浴缸里也放好了温水,一应俱全。
洗浴完后,她裹着浴巾出来擦拭头发,却发现姜公子坐在她的床上,等待她已经多时。
男人一改往日严肃的正装,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头发也随便整了整,像个男大学生一样。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那熟悉的神态,她真的以为这是姜公子某位同胞弟弟或者外甥。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胃中翻涌,酒劲还未过去,以至于什么胃口都没有。
“我和你去上课。”姜公子展开那件吊带连衣裙,扯下上面的标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中。
“啊?你为什么……”
“不可以吗?”姜公子打断了她的话。
洛孟璋想说些什么,姜公子却打开了吹风机摆摆手让她过去,机器的响声盖住她开口的欲望。
她的头发浓密,黑色而富有光泽,姜公子坐在她的身旁,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丝,有小水珠垂落在她的肩颈上,顺着后背滑落。
“好了,你换衣服吧。”
姜公子关掉吹风机,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吹的已经干透了,然后把薄纱内衣拿起来。
洛孟璋转头看向他,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个观众一样期待,等待着好戏开场。
白日当空,她即使不情愿,也要顺着男人的意,她的意识告诉她不能违抗这个人。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她解开浴袍,发育成熟的美好肉体一点一点的裸露在他眼前,男人就像观摩一件艺术品一样,纵使昨夜熟悉这具肉体的每一处,他仍然驻足欣赏,内心欲望不减。
他伸手触碰她上身的疤痕,无意间也触碰到她柔软的乳房,她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男人的眉头紧锁。
“你这是怎么伤的?”
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要诞生在这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父亲为了几万块钱,把她卖给一个患有家族遗传病的老光棍,高考结束后把她骗去那个男人出生的村庄,美其名曰是旅游。
那个村庄里有清朝时期的建筑,但大多破残不堪,也没有什么考古价值,有时候下雨冲刷荒地上的泥沙,会漏出一点经过人工雕刻的石料,仔细一看,原来是贞节牌坊。
农家乐上的村民说地下还有石制的塔,因为过去社会思想封建,很多女娃娃都在那成了冤魂。喏!河流的上游兴许还能看到一些遗址,不过那边现在变成了垃圾场。
她的父亲和老光棍在饭桌上喝酒。
她的母亲给弟弟夹了一只鸡腿,另外一只被父亲拽走了。
她的姐姐已经嫁人了,听母亲说那男人对她并不好。
她的饮料里放了别的东西。
她感到身体的异样,她感觉不舒服
她看到这场宴席中,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看到母亲忧伤的双眼。
老光棍来到她跟前,开始有意无意动手动脚。
她很想吐,院子外边就是河流,她无视面前猥琐的老男人,冲出门去,一路奔跑到河边。
那老光棍也跟了出来,魔鬼的本性暴露。
那天河水湍急,因下雨的缘故而水位高涨。河底生长着水草,河岸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受人工修建,有的躺在岸上,有的挂在河堤,有的枝干沉入水中而不被带走。
她也沉入水中。
就像那些被迫锯掉的树枝,遵守物理学法则,微风吹过,坠入河中,随之流淌。
有些奔流入海,有些扎根在此。
她被人发现于林中河滩,荆棘划伤她的身体多处,折断的树杈勾住她的衣服。她的左肋有一处致命伤,鲜血蔓延,染红河道。
她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经过两方和解,她的父亲拿到几十万的赔偿,说她是个福报。
在她离家远游求学之时,父亲没有给过她一分钱,说是成年了就该自己赚钱,还要还给他们抚养费,每月打个电话查查岗,也算是有联系。
回忆戛然而止,姜公子为她套上裙子,然后把那双小皮鞋摆在地上。
“你有没有医学生朋友?”姜公子为她搭上鞋扣,“嗷……我忘了医学院和你这不是一个校区。”
“没有……”洛孟璋回答道,站起身面对姜公子,“有什么问题吗,姜先生?”
姜似晨也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一支银质发簪,挽住她的头发,然后掐了掐她的脸。
“这是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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