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就要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沈骆洲,你个王八蛋!”季骁红了眼,冲上来想给他一拳。
却被早有防备的邓磊一把按在地上,看他还在挣扎,直接一记手刀劈晕了。
沈骆洲连神色都没动过,瞥了眼地上的季骁,嗤笑:“我以为季炆卓已经身体力行告诉他,资本家的血都是冷的。结果他竟然天真到以为我会帮他,蠢货。”
听他骂人,邓磊抽抽嘴角,恭敬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他也不否认季骁确实蠢,供出来的事情加上他们这边查到的,不但会牵连到季淮,就连整个季氏现在说一句随沈骆洲把控都不为过,以后恐怕也兴不起风浪。
“借力打力,把东西给季霖,接下来的事情用不到我出面。”沈骆洲用湿巾擦擦手,把指尖残余的饲料腥味拭干净。
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沈骆洲薄情寡利的眼神在触及桌上照片中歪头淡笑的男生后,一点点柔和起来。
“现在想想,开个娱乐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喃喃道。
邓磊抽抽嘴角,这不是想开公司,这是盯上季家的公司了吧:“但是沈总,如果想涉及娱乐产业,我们首先需要——”
“停。”
沈骆洲一个字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啧了声:“开玩笑的,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
邓磊:“……”
而季家的事情,也传到了邻居沈家耳朵里。
“真实版九龙夺嫡啊,”沈爸爸今天没去钓鱼,在家陪沈妈妈种花,听说后啧啧有声,“季家这是有皇位要继承啊,老季搁自己家养蛊呢。”
那几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沈妈妈正浇水,接道:“家和才能万事兴。你看这样闹下去,整个季家都得翻天。”
沈爸爸其实有点可惜,他是搞高新科技的,跟娱乐行业八竿子打不着,不然怎么也得趁着这个好机会拓下地盘。别说什么邻居情面,就凭季淮那小子对他儿子做的事,他不直接抄了季家的总部老巢,都是给季父面子。
沈妈妈越想越不对:“不行,老公,你得赶紧把小乖跟他们家的关系说清楚,不然早晚扯到我们身上。”
“我也这样想的。这几天正好得了根新鱼竿,也该约上老季出来钓钓鱼了,总闷屋子里不是个事。”
“钓鱼?”沈舟然一走进花房,就听到沈爸爸在说话。
“哟,醒了。”沈爸爸把头上的草帽扣到他脑袋上,帮他遮阳。
沈舟然含糊“唔”了声,人显然还不清醒。
感冒了睡眠就多,他昨晚上九点睡的,结果快十一点才醒,还是因为鼻子堵了无法呼吸才醒的。
他找了把小椅子坐下,看爸妈在里面忙碌,手里抱着纸巾盒,方便随时擤鼻子。
“今天听着嗓子好多了。”
沈舟然点头“嗯”了声,眼皮半垂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又冷又倦。眸子像飘着一层淡淡薄雾,又似一泓水色,眼尾发红轻颤,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鼻尖被粗糙纸巾擦过,红红的,有点像哭过,让人更想欺负。
沈妈妈看着看着,突然想,小乖长得可真好看,想来基因差不了。
就是亲生父母人品不行,垃圾,败类。
她狠狠唾弃了下,继续浇水。
沈舟然在旁边坐了会,上楼拿下来自己的画架和一个拍立得,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在花房里支起画架,专心创作。
院里樱桃树的枝丫在生长,微风拂动青草,吹起看不见的草籽。
阳光正好,心头没什么烦心事,连一件闲事也无,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舟然把眼前的场景画下来,拍了张照发到微|博上,又发给负重前行还在工作的沈骆洲,然后分享到自己的朋友圈里。
现在他的马甲已经被扒光了,完全无所畏惧。
很快收到不少点赞,沈舟然刷了半天,看大哥还没回他,想着今天是周一,可能事情会很多,也不再去打扰他。
秦霜鱼给他点了赞,又问他最近怎么样。
沈舟然告诉他自己在养病。
【秦霜鱼:那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带你出来玩。】
秦霜鱼发完,看对面回的“好”,叹了口气。
他还是没办法直接问沈舟然他跟闻铭到底什么关系,直觉告诉他沈舟然并不喜欢被提及这段过往。这几个月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把沈舟然当朋友了,朋友的心情还是得顾虑。
但不问清楚,总有种自己插足别人感情的怪异感觉。
秦霜鱼又想叹气。他自从回国后就一堆糟心事。
算了,反正跟闻铭约好今晚出来,今晚好好问问他。
像他们这种有钱有闲的人吗,随便一个由头就能组个聚会,往往就是同龄人聚一起聊聊天,花钱买高兴。
今晚要去的那场聚会的举办人,秦霜鱼甚至不认识,不知道对方通过什么方法把邀请函递到了自己手里。
闻铭开车去接的他,到了地方停好车,去开副驾驶的门。
“不怕被狗仔发现?”
闻铭手搭在上面防止秦霜鱼撞到头:“没事,他们不敢乱写。”
秦霜鱼笑:“你这几天麻烦事挺多吧,还不在乎名声啊,不会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吧。”
闻铭知道他说的是之前自己在一共舞台最后谢幕没出场的事情,这几天一直被网友拿出来群嘲,说他输不起,心眼小。
想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闻铭眼神一暗,让自己不要再想,在秦霜鱼下车后关车门:“走吧。”
他没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秦霜鱼也不再追问,进了酒吧。
举办人包下了一整个民谣酒吧,此时中央的舞台上,有人拿着吉他正在弹唱那首夏天很火的《克莱因蓝》,调子悠扬。
“学弟现在是真火,”他微笑着偏头问闻铭,“你说是吧?”
闻铭意味不明“嗯”了声。
“怎么感觉你今晚兴致不高?不开心吗?”
“没有,”闻铭否认,在看秦霜鱼是眼神柔和下来,“跟你出来怎么都很开心。”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褪去了桀骜难训,好像只为自己一个人臣服的成就感,秦霜鱼完全无法拒绝。
当初在国外遇到闻铭,他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有了一丝心动。
但仅仅是心动,还没到发展的地步。成年人都会深思熟虑,互相试探。
举办人没想到秦霜鱼会来,更没想到他带来的男伴是闻铭,出来迎接时惊了下。
“朋友。”秦霜鱼介绍。
“你好。”闻铭颔首,表情显而易见没有之前那么冷,那么生人勿进了。
然后接下来一整场聚会玩乐里,举办人亲眼目睹了所谓“朋友”。
不是,你们管这种处处照顾,处处细心的关系叫朋友?
举办人心底疑惑,可是自己听说闻铭不是跟沈舟然在一起吗?还是他太久不关心圈里事,已经有了新版本了?
同龄人玩得也是同龄人的游戏,聚会游戏无外乎那几种,秦霜鱼来时他们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两人加入进去,几把下来成功破冰,几人都熟络不少。
很快,秦霜鱼被选中了,选了大冒险。
别人不敢乱开他的玩笑,让他上台唱一首歌算完。
秦霜鱼说:“那我唱一首《梁园京阙》吧。”
他找人借了把吉他,唱了起来。整首词有民国戏伶的韵味,只是太过哀伤压抑,词里唱尽了一个戏子颠沛流离,最终客死他乡的悲剧故事。他的人生是完全灰暗的,没有一丝光彩,最后到死都不快乐。
“好听是好听,但我好像之前没听过,是霜鱼自己写的吗?”
“我倒是在哪听过,很熟悉啊。”
“写这首歌的人是经历过什么嘛,这词太致郁了。”
“沈舟然写的。”
见众人纷纷转头看自己,闻铭似乎不觉这件事由自己说出来有多奇怪,平静道:“很久之前的了,可能微|博能翻到。”
“哦哦,原来是沈舟然写的。”
“我搜到了,竟然是四年前的,那时候他才刚上高一吧,就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了?”
“人家这叫天赋,你高一的时候还不认识阙这个字怎么读呢。”
“滚吧,我初中就认识了。诶不对啊,四年前的歌,那你怎么知道的?”
这人问完就被身边人捅了一肘子,瞬间意会,闭紧嘴巴。
闻铭淡定回道:“我之前跟他有合作,了解过。”
“哦哦,工作了解下同事确实挺正常。”
几人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又开始认真听歌。等秦霜鱼唱完,大家鼓掌捧场后,继续进行下一轮。
只有闻铭好像不在状态。
“你怎么了?”秦霜鱼间隙抽空问他。
“没事,在想一些工作的事情。”
“出来玩就好好玩嘛,想那些扫兴的干什么。诶,你把手边的果盘端过来,那是我刚点的,想吃芒果了。”
闻铭“嗯”了声,给他递过去:“要帮你切成快吗?”
“不用,我自己来。”
别人起哄:“都说闻铭娱乐圈第一臭脸,怎么遇到了咱们霜鱼也会照顾人啊。”
秦霜鱼笑着说:“那证明你们看事情太表面了。”
闻铭没做声,举起酒杯喝了口,掩下其他情绪。
他不应该当着秦霜鱼的面脱口而出那首歌名的,这太奇怪了。
怎么会有人还记得另一人四年前随手发在网上的歌呢?工作人员可不管调研这个。
他来参加聚会是想转移注意力,忘记有关沈舟然的事情,结果怎么起了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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