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
众人齐刷刷的视线中,傅岑一脸蒙蔽,被沈思故强拉硬拽拉上台,小崽崽这会儿才小声跟他说:“粑粑等会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就好了。”
傅岑已经快要魂魄离体。
沈思故掏出兜里的纸片,声情并茂朗诵:“我有一个爸爸——”
傅岑第一句就接不上,但在崽崽殷切的期盼中,他强忍尴尬,酌情改了词:“我有一个儿子?”
沈思故点点头,接着念:“他不爱出门,钟爱美食——”
傅岑差点脑溢血:“他很爱出门,也钟爱美食。”
沈思故:“但我的爸爸,他画画很好看,是我们中班小朋友的偶像——”
没等傅岑接下一句,小崽崽就继续开口:“他捐了好多钱,自己却买两块的冰淇淋。”
“他不爱出门,但每天都会接我上下学。”
“他就是我最最喜欢的爸——爸——。”
沈思故念得可谓是抑扬顿挫,傅岑被迫禁锢在身体里的灵魂也同样抑扬顿挫。
救命。
虽然很感动,但更想堵崽崽的嘴。
视线不经意瞥过台下,乌泱泱的人群中端坐其中的沈梧风最是醒目,几乎一眼就跟他对上了视线,看到沈梧风眼中明晃晃的笑意。
不是调侃的笑,也不是瞧热闹时的笑。
而是望着喜悦之物,由心发出的浅浅笑意,在一众哈哈大笑的家长中,格格不入。
傅岑仓促收回视线,脚趾抓地,浑身每一寸皮肤不是红的。
好丢人——
沈梧风低下头,划拉到跟蔡秘书的对话栏,发出一句:“我没有通讯号,记住了吗?”
蔡秘书不明觉厉,但严格执行:“好的!”
随后,沈撤回了一条消息。
蔡秘书:“......”
总裁的想法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社死表演终于结束,傅岑和沈思故一起鞠躬致谢,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脚步如飞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朋友们的表演还在继续,台下沈思故一脸骄傲地说着:“现在所有人都资道,粑粑是最好的粑粑了。”
傅岑都快被这只搞突击的小崽崽,吓出心脏病,惩罚式地捏他的脸,恶狠狠吓唬:“不许再有下次了!”
佯装出凶狠的“恶毒后爸专属表情”,结果却引来小崽崽嘿嘿傻笑。
表演环节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场,馒头咸菜组留下来陪老师们打扫,傅岑跟随人流牵着崽崽回帐篷,回头看了眼,幼儿园大多都是女老师,只有两个男老师随行。
已经挺晚了,打扫这么大一块地方,或许会有些吃力。
站定后纠结了下,沈梧风看出他的想法:“我们一起去帮忙。”
当女老师看到超级飞侠组又返回来时,以为他们是落了什么东西。
沈思故扬了扬手里的垃圾夹子和黑色垃圾塑料袋,小奶音脆生生地说:“我最好的爸爸说想要帮忙打扫。”
女老师笑了起来:“那太感谢这位最好的爸爸了。”
不过她没想到,就连耀星集团的ceo也跟在后面,这种大人物她们几乎不可能有接触,也不敢上前招惹,说完就去到了另一边清理桌上的残羹。
傅岑撸起袖子,喊了一声:“开干!”
他和小崽崽一人一个长夹子,沈梧风牵着垃圾袋跟在后面装垃圾,时不时帮傅岑将落下去的袖子,重新卷起来。
小胖妈在旁边瞧见,内心惊骇。
她家虽说是小产业,但跟耀星有过合作,有幸见到过沈梧风。
当时沈梧风被一众黑衣保镖们护拥在中间,步履如风,气势冷厉,叫人避退三舍。
听说这位沈氏的新任掌权人,素来冷心绝情,前段时间还将一位名叫郑愈的高层给连根铲除,彻底将百分之五十五以上的股权笼在自己手里,整个沈氏成了他说一不二的一言堂。
没人敢触其锋芒。
而现在,沈梧风乖顺地跟在傅岑身后提垃圾袋,实在让小胖妈的世界观产生了割裂。
原本她听说过傅岑的上位手段,上次小孩们闹矛盾,她还挺不屑的,但现在只觉传言害人。
傅岑走到一处陡峭的陡坡前,拉住沈梧风的手,想要去夹坡下的矿泉水瓶,沈梧风将他拽回来,接过傅岑手里的夹子:“我来。”
“你小心点。”
傅岑抓住沈梧风的胳膊,沈梧风却不动声色滑到手掌,紧紧握住傅岑的手。
傅岑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也没多想。
超级飞侠组配合默契,很快就将草坪里的垃圾打扫完。
沈梧风将装得满满的垃圾袋放进公厕旁边的垃圾桶里,三人一起回去休息。
去之前烧的水开了,沈梧风化身“贤妻”,倒在浴盆里掺了冷水让傅岑先洗,傅岑看小崽崽又跑出去跟别的小孩玩了,就没推脱。
今天爬了两个多小时的山,露营条件不好,傅岑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洗上热水澡。
这大概就是霸总的财力吧。
快速洗完,傅岑换上睡衣出去逮崽,这会儿沈思故也跟矾矾树枝跑疲了,几个崽崽趴在餐垫上你扑我我扑你。
孟灏正好也过来逮孟明矾回去,碰上穿着睡衣的傅岑,笑侃了句:“差点以为是哪位高中生。”
跟在旁边的沈梧风眼刀立刻抛了过去。
孟灏并不畏惧,对上沈梧风的视线:“时间不早了,我就带人先回去了。”
又转向傅岑:“早点休息,晚安。”
傅岑懵懵回复:“好的,谢谢。”
矾矾并没如愿跟树枝组一个家庭组,依依不舍得被自家舅舅牵了回去,余树枝同样跟沈思故挥手再见。
小崽崽们各回各家,浑身滚得脏兮兮的沈思故也扑向傅岑:“粑粑~”
半途中,后领子被沈梧风提了起来。
霸总冷酷道:“脏,先去洗澡。”
沈思故瘪起小嘴。
热水烧得很快,傅岑坐在浴缸前像给小猫洗澡,将小崽崽洗干净,抱着软乎乎的崽崽扑到床上,休息了会儿,正要将空间腾出来,让沈梧风洗,已经洗好的沈梧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傅岑好奇:“你在哪洗的?”
“溪边冲了下。”
听到回答,傅岑瞳孔地震,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晚上还是很冷的,更何况外面的山涧。
担心沈梧风感冒,傅岑将暖火炉打开,用热水给他冲了包感冒灵,想了想,又给沈思故也冲了一包。
沈思故捧着杯子,小脸皱巴巴:“粑粑怎么不喝?”
傅岑眼神逃避:“爸爸不会感冒。”
“不行,粑粑也要喝!”
沈思故奋起反抗,誓要跟后爸共甘苦。
而沈梧风已经满心甜蜜地喝完了傅岑给亲自泡的感冒灵。
收拾完,到了睡觉时间,傅岑将被子从压缩袋里取出来,终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应该也带了被子吧?”
毕竟是连浴盆都带了。
不料沈梧风面不改色道:“忘记了。”
傅岑也能理解,出门游玩最容易落下的,往往是最常用的东西,于是慷慨大方地分享:“没事,我带的这床被子也挺大的。”
三个人睡足够了!
沈梧风极限拉扯:“会不会不方便?”
傅岑拍了拍床:“没事,来,你睡里面,故故睡中间。”
听到沈思故睡中间那刻,沈梧风:“......”
他身上还带着刚冲完冷水澡的凉气,怕让他们挨着冷,坐在暖火炉前说道:“我再暖暖就来。”
“好!”傅岑又道,“睡前记得关炉子。”
暖火炉烘得帐篷内暖洋洋的,沈思故跑了一整天,一沾枕头就抱着傅岑开始打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傅岑今天同样累着了,即将入睡时,突听沈梧风道:“晚安。”
半睡半醒状态的傅岑也回了句:“晚安。”
沈梧风心满意足,傅岑对孟灏说的是好的谢谢,对他回的是晚安,他是独特的。
放下这一茬,沈梧风出去回拨了蔡秘书打来的电话,处理了一点工作,再回来时,睡相不太好的父子两人已经挤到了最内侧,在床的外侧留了很大一空间。
关上暖火炉,沈梧风就势在床外侧躺下,他没舍得拉太多被子盖身上,反而给傅岑压了压被角,避免漏了风。
静静看向傅岑恬淡睡颜,乌黑的睫毛阖在玉白的皮肤上,抿紧的粉嫩嘴唇显得特别好亲。
沈梧风不知不觉加快了心跳。
闭着眼的傅岑迷迷糊糊察觉到沈梧风上床了,睡音含糊道:“你可以靠过来些,不盖好被子第二天会感冒的。”
于是沈梧风挪着靠了过去,手臂碰到傅岑暖暖的身体时,停了下来。
离得太近,被窝里有了傅岑的体温,以及沐浴露浅浅的檀香。
沈梧风觉得危险,自己不能再靠近了。
导致后半夜,他很不幸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而露营地的山脚下,郎朗清月照明,一农户从沟渠里捡到了一床价值还没拆封的被子。
农户惊喜道:“哪个傻地主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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