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签筒、锦囊、龟甲等等,至少也是上品法宝,甚至有一件截天教压箱底的卜卦灵宝。
“他怎么就死了?”
天机子喃喃自语,无论怎么卜算,都是周易死于雷劫之下。
试着以截天七箴签查探周易转世,结果耗费百年寿元,只得了个业力深厚的天机反馈。
“那一身滔天业力,几世都洗不清,这结果还用算?”
天机子无奈叹息:“这回可赔大发了,白扔了掩日袍、九天玄梭,若是让那俩老家伙知晓,岂不是成了天大笑柄?”
“那两样灵宝就在青云山,要不要偷回来?”
天机子从来是不要面皮的性子,什么坑蒙拐骗偷之类的手段,用起来驾轻就熟。
思量许久,微微摇头。
“罢了罢了,贫道要偷也去偷人仙,怎么能不要面皮的欺负后辈,区区两件灵宝……”
天机子捂住胸口压下心疼,琢磨着从哪里找回场子,忽然眼睛一亮。
“待飞升仙界之后,贫道就将那两家伙所作所为,仔细与铁冠仙说过,以那夫妻二人的火爆脾气,定有一场好戏看!”
“嘿嘿嘿……”
天机子想到此事,忍不住发出怪笑,转眼就将灵宝抛在脑后。
……
东海。
数十万里外,一处无名小岛。
岛上布置了数百重阵法,并非用来攻击或防御,全部都是屏蔽天机的禁制。
阵法中央。
一颗人头大的黑红心脏砰砰作响,闪烁耀眼灵光,缓缓变化成二尺多高的人形。
“仙长,你终于活了。”
灵参娃娃欢快的围着小人转圈,看仙长粉嫩模样,总想着摸一摸脑袋。
“即使做过几次实验,仍然觉得这分心咒很是诡异,巫道咒术与仙道神通迥然不同,也不知当今有没有完整传承!”
周易低头看自己手掌,稚嫩如婴儿,体内法力仅剩一成。
分心咒炼成的异种心脏,死后复活的肉身大小,与所凝聚的精气神多少有关。
“也不知贫道假死,有没有瞒过人仙。”
周易对此并无多少把握,尤其是天机子擅长卜算,当年黑心魔君就是死于截天教。
“不过算到了也无妨,大概率不会在意,即使潇云子舍下面皮杀来。贫道还在东升神洲西南北,都有分心留下……”
“即使在神洲复活逃不脱继续追杀,贫道在东海极深处留有后手,顶多损失几成法力而已!”
三百年前,黄牛带着昆仑洞天,一路向东飞行百年之久。
先天妖神飞遁速度,比之当年离开九洲快了数倍,然后将昆仑洞天扔进海底。
洞天中存有一颗异种心脏,周易复活之后继续逃跑,即使人仙也不敢在绝灵海域追杀,说不准就有身死道消的危险。
“其他的一切都是外物,只要长生道果在,贫道就立于不败之地!”
周易身形晃动,幻化成青年道人,从储物袋中取出堆积如山的灵石,开始在岛屿上修炼。
三位人仙不飞升,周易宁可境界跌落,也不去取回昆仑洞天。
那是最后的生命保障!
……
青云山。
韩昭遵循师尊嘱托,建立了衣冠冢。
坟冢在青云山风水最佳之地,碑文上书“天师之墓”。
头七刚过。
韩昭来到坟前烧纸,远远看见有人影站立,身穿绯红官袍,连忙过去躬身施礼。
“拜见天神!”
“无需多礼。”
古逍说道:“你可以称我为师叔。”
“师叔?”
韩昭面露疑惑,问道:“天神也是青云山一脉修士?怎么从未听师傅说过?”
“唉……”
古逍叹息一声:“看来你师傅临终前,终究是心怀怨气,否则也不会向你隐瞒身份。”
韩昭双目愈发迷茫,他三岁上山之后,每日就是诵经修行,从未下山游历修仙界,更不知道青云之主、天师的具体含义。
“你师傅是三教首徒,天庭之师!”
古逍回忆许久,说道:“贫道与师兄相识时,是八百还是九百年前,那时候他刚刚凝聚元婴,是个连门派都没有的散修……”
山风呼啸,吹的道袍猎猎作响。
古逍站在平平无奇的坟包前,慢慢向韩昭讲述过去,大事小事一件不落。
“你师傅是个闲散性子,从未想过做大事,什么三教首徒,什么册封群神,甚至连那天师之位,都是别人硬塞给他!”
“师兄最喜欢去的地方是飞仙阁,与那里的女修谈玄论道,拥有飞仙阁建立以来,唯一的一折至尊卡!”
古逍喃喃自语道:“别人都说师兄油嘴滑舌,溜须拍马,实则是真性情,否则又怎么会舍弃那到手的天帝之位?”
嘶!嘶!嘶……
韩昭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口冷气,再看师傅那小小的坟包,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般经天纬地的存在,结果就是三尺孤坟?
“师叔,要不要为师尊重新修个坟冢?”
“不用。”
古逍说道:“这样就挺好,当真修的大了,名声传出去,且不说当今天帝如何想法,也会引来不少闲人评头论足!”
韩昭点头道:“青云山上只有我与牛师叔,绝不会让闲人来打扰师尊清净。”
古逍诧异道:“黄牛还在青云山?”
韩昭说道:“当然,师尊临终托付牛师傅,庇佑青云山道统传承。”
“黄牛当真是个忠心的,不枉师兄花费天大代价,将它从轮回中复生。”
古逍说道:“贫道祭奠之事,莫要与别人说,免得惹来麻烦。日后若有事,可去持金册去天庭,贫道是现任吏部侍郎!”
“拜谢师叔。”
韩昭躬身施礼,现在他对师尊的过往,仍然处于迷茫状态。
古逍离开不久,又一道身影浮现。
白随心看着正烧纸的韩昭,问道:“你便是大师兄的传人?”
“正是晚辈。”
韩昭心情已经逐渐平复:“师叔也是来拜祭师尊?”
“也?”
白随心眉头一挑,手指掐算,冷声道:“刚刚忙着行刑一头孽龙,却是让补天教的杂毛抢了先,你小子莫要让那厮骗了,可不是什么好人!”
韩昭说道:“晚辈谨记师叔教诲。”
白随心取出黄纸,在坟前烧了,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话,临走前对韩昭说道。
“日后有事,直接去天牢寻我,有大师兄的情分在,天大的罪过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多谢师叔。”
韩昭刚刚送走白随心,坟前又出现一道身影……
……
话分两头。
东海之滨有座无名荒山。
山上有大群猿猴,成群结队,附近百姓称之为猴山。
这日。
一头猿猴捧着碎石,回到族群所在驻地,远远就听到吱吱叫声。
连绵不绝,杂乱无章。
这只猿猴跟着叫了几声,在丛林间纵跃,穿过数百上千的猴群,来到自己建造的猴窝。
碎石放入窝中,垒成鸟巢形状。
吱吱吱!
猿猴听到同母异父的兄弟呼唤,顾不得再建窝,回应几声跳跃过去玩耍。
夜幕降临。
猴群各回各家,这猿猴躺在窝中睡觉。
朦朦胧胧中开始做梦,猿猴在梦中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血海,慢慢将自己淹没,无法挣扎无法反抗。
梦境之外。
猿猴的肉身慢慢变化,先是变成了一团赤红血液,然后慢慢变硬成了红色石头。
枕头大小,呈椭圆形,仿佛是个巨大的红色鸡蛋。
变化过程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其他猿猴,直至黎明时分,丛林从寂静中恢复热闹,方才有猿猴发现族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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