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声后, 看郁睢掌心里燃起黑色的火焰, 准备开始给他做也不知道是中饭还是晚饭的一顿。
陈山晚迟疑了会儿, 到底还是说:“郁睢, 你下次出去换东西…能不能帮我换一块表回来?”
郁睢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点了头:“好。”
“他”展露出一个笑, 一心二用,凑在陈山晚跟前:“你还想要什么?”
陈山晚想了想, 暂时没有想出来什么:“就先换表吧。”
他其实最想让郁睢放他回去, 可就之前那两次交涉的结果来看, 鱼人好说话是基于他愿意乖乖待在“他”打造的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的。
陈山晚怕自己再提,郁睢就会强行做些什么, 所以他选择继续维持这样的平静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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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睢换来的书大多数都是他喜欢看的题材, 就连水果, 也都是他喜欢吃的, 陈山晚略感意外。
问过郁睢才知道,郁睢找了好多船做交易,毕竟海域这么大,有这么多港口。
“他”到处跑才凑齐了这么一箱。
不过陈山晚意外的不仅是这一点,还有郁睢对他的了解。
只是他也没有再深问。
陈山晚吃过饭后就翻开了书,他拿的这本是悬疑题材的,国外一个很有名的作家,系列书,陈山晚看过前面两本。
郁睢把陈山晚吃剩了的饭菜吃完后,控制着水流把餐具全部洗干净并放好,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了陈山晚身边:“…一起看。”
“他”望着陈山晚,那对宝石眼闪烁着期待和小心,弄得好像陈山晚是这里的主人,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一样。
事实上陈山晚要是拒绝,郁睢的确会安安分分地待在一旁,陈山晚要是情绪再激烈一点,非要“他”离开,“他”也会顺从地离开这座宫殿,在宫殿外默默注视着陈山晚。
反正对于郁睢而言,只要陈山晚就在这里面,无论陈山晚对“他”是什么态度,都可以。
尤其……
陈山晚是不会这么做的。
陈山晚让了让软榻的位置,让郁睢坐到他身边,还把书往郁睢那边挪了挪:“你认识吗?”
“有些不认识。”郁睢挨着他,仗着自己的鱼尾庞大,理所应当地隔着裤腿贴住陈山晚的腿:“你教我?”
“可以啊。”
反正被关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
陈山晚正好也可以纠正一下郁睢的口语。
他就着这本书教郁睢人类语言,他念一句,郁睢复述一句。
只是鱼人在这方面似乎缺少些天赋,陈山晚也不急。
毕竟他也不知道他要被郁睢关多久。
尤其在这里他不主动问,郁睢就不会告诉他是天亮还是天黑,一切都得靠自己的身体感应。
再吃了一顿饭后,郁睢又给他洗了草莓。
草莓很大一颗,也很甜。
陈山晚吃了一颗后,就想分享给郁睢:“你也尝尝。”
他没多想,拿了颗草莓递给郁睢。
郁睢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开开心心地低头咬住。
少年鱼人温凉的唇碰到陈山晚的指尖时,陈山晚才察觉到什么似的顿了下。
好在郁睢没有刻意停留很久,只在他指尖卷走了那颗草莓后,就直起了身。
“确实,很甜。”
郁睢的喉结滑动,“他”盯着陈山晚,很想亲一下陈山晚。
所以郁睢动了动唇,用那种很纯真的声音问:“想亲你,可以亲你吗?”
陈山晚:“……?”
他拿草莓的动作僵住,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郁睢,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一样。
郁睢很是无辜地偏了偏头,还凑近了陈山晚一点。
“…不行!”
陈山晚果断往后退,想也没有想就出声阻止了郁睢后续的动作:“我没有答应你。”
郁睢哦了声,乖乖回到那个对于陈山晚来说,在被一次次试探了底线后,勉强算是安全距离的极限位置。
——这要是之前,郁睢挨他这么近的距离,陈山晚也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他”并不隐瞒自己刚刚凑上去确实是想要亲陈山晚的意思,弄得陈山晚更加紧绷。
陈山晚深吸了口气,之前好不容易变得温馨了的气氛直接被打破,连带着陈山晚刚才觉得就这样似乎也很不错的念头也跟着被粉碎。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这条鱼人把他关在这儿,就是想要做那些事的。
陈山晚抿起唇,他觉得让郁睢明白一些事真的迫在眉睫了:“…郁睢。”
少年鱼人看着他,眨了下眼,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好像陈山晚说什么,“他”都会听:“嗯?”
陈山晚慢慢地说:“我说的我没有答应你,是指没有答应成为你的…配偶。”
他提到那两个字时,难免停顿了下,才用较小的声音带过:“在我答应你之前,无论是你刚刚想做的,还是你之前……都不可以。”
郁睢微微歪着脑袋,很是疑惑似的:“之前什么?”
陈山晚真的有一瞬怀疑“他”就是故意的,所以他盯了郁睢两秒,试图看透“他”。
然而陈山晚终究是看不明白鱼人在想什么的。
所以陈山晚只能别开视线,有些难为情地红着耳廓说:“就是你之前……舔。”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太小声。
郁睢看他这副模样,看得“他”很是眼热,恨不得现在就撕破这层伪装,将这样的陈山晚摁在怀里,逼迫他仰起头承受“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一切肮脏念头。
可这样的陈山晚太美好。
鲜活的,漂亮的。
郁睢的手悄无声息地攥成了拳头,指甲也嵌入了肉里。
“他”用舌尖重重扫了一下自己的尖牙,“他”早已习惯疼痛,这点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却能够让“他”稍微理智一点。
“他”不想湮没陈山晚眸子里的光亮。
“…我知道了。”
因为不擅长人类语言,咬字很艰难,郁睢很顺利地将自己那些晦涩阴暗的情绪藏在其中,轻轻地跟陈山晚说:“我知道了。”
“他”重复了两遍,陈山晚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没有追究,他也没有这个心去分神想。
因为郁睢又问了那个问题:“那要怎么样你才能答应做我的配偶?”
这话无异于在问陈山晚要怎么追求他,他才会答应。
陈山晚当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他抿着唇,沉默地看着郁睢,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郁睢不催,也不说什么,就这样盯着陈山晚。
一人一鱼看了很久,陈山晚忽然说:“你之前不是说你知道了吗?”
郁睢差点没忍住笑。
“他”克制着情绪,继续装得无辜可怜:“可是我试过我知道的了,你还是没有答应。”
郁睢指了指那个箱子。
陈山晚默了默。
他觉得他好像大概能够明白鱼人的想法了……?
郁睢是不是认为,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他”为了追他送给他的,他喜欢就是代表他能接受?结果他现在没有接受,单纯的鱼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山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尤其是结合了郁睢至今为止所有的表现。
他觉得有点好笑,紧绷的神经也因此缓和了下来:“郁睢。”
陈山晚看着郁睢,虽然自己也才十六岁,却在此时意外地表现出了超出这个年纪的成熟。大概是因为在陈山晚的观念里,郁睢的心智还是倾向于孩童,所以他说话不由自主地就缓和下来,有几分谆谆善诱的意思:“你能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在陈山晚的观念里,这样的郁睢,多半是不能明白的。
就算“他”能够回答,也应该是带着孩子气的答案。
令人哭笑不得,心里又会因为这份纯真而发软的。
然而郁睢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的确澄净又漂亮,如同刚洗过没有一丝杂质的宝石,可也因此无比认真而又诚挚——
“知道。”
郁睢说出了自己联系过很多次很多次的话,“他”知道自己作为鱼人,终会有一天被陈山晚问到这个问题,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最真实的,源于“他”心里的答案。
“他”的准备和练习,只是为了能够让陈山晚听得清楚明白。
“喜欢就是独一无二,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类,他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有你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郁睢放轻了声音,可一字一句却直直敲击在陈山晚的心里,像是要刻进心头的软肉一般:“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陈山晚是唯一让“他”饿到发疯的。
而是因为陈山晚是唯一让“他”饿到发疯也舍不得吃的。
【作者有话说】
郁睢真的是纯爱战神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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