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下楼。
容父坐在餐厅一边看报纸一边用早饭,不见容母。
听到声响,抬眼后见到般配的两人,努力缓和古板的表情:“溪溪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家里早饭没有固定时间的。言初,你是不是没和溪溪说?”
苏溪溪轻声道:“叔叔,昨晚言初哥哥和我说过。是我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容父颔首,“嗯,早起是好习惯,你容阿姨还在睡觉。”话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刘妈手脚麻利的又拿了两份碗筷出来。
容父见时间差不多了,折叠好报纸,吩咐:“言初,吃过饭带溪溪出去转转。你们这年纪,假期就多放松放松。”
容言初:“好的,爸。”
苏溪溪虽急着挣钱,但没想累死累活。
以容父容母的性格,肯定会帮她留意合适的兼职。苏溪溪不想麻烦他们,想着出去玩顺便找找。
“溪溪,你想去哪儿?”
容言初没叫小张,而是骑自行车载着苏溪溪,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天空有大片大片的云朵,遮住了炽热的太阳。今天的温度没前几天那么高,是个好天气。
苏溪溪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随口说:“没想去的,你骑着到处转转吧。”
微风拂过,掠起两人的衣角,像是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你俩去哪儿呢?看得我牙酸。”温遥摇下车窗,戴着个墨镜招呼两人。
容言初停下,对小舅的突然打扰不大高兴:“小舅,你怎么找来了?”
两人差不多长大,温遥哪里听不出小外甥的不悦,但他装作没听出,悠自在的说:“我可没跟踪你们,谁叫我就喜欢每天出来兜风,运气好看到了你俩。”
“嗨,未来的小外甥媳妇儿。”他潇洒的跟苏溪溪打招呼。
容言初没料到小舅这么直接,侧头看了下苏溪溪,脸皮微红:“小舅!”
而苏溪溪在想她要怎么喊温遥,是跟着容言初喊小舅?还是喊什么别的称呼。
跟着喊小舅,显得有点上赶着了,不太合适啊。喊叔?这年轻模样,嗯,喊不出口。
相信温遥听着这称呼,也会不乐意吧。
这副思索的模样,落在容言初眼里,就成了她在沉默。
苏溪溪纠结的戳戳他后腰:“我喊你小舅喊什么啊?”
后腰这块,特敏感。
容言初身子瞬间紧绷,一把捉住她捣乱的手,喉结滚了滚:“别乱戳。”
语气有些急,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孩儿。
苏溪溪不乐意了,一身逆骨,当着他小舅的面用另一只手在原地方乱戳几下:“你凶我?”
容言初不敢动了,微红着耳尖任由她动作,竭力挽救:“没凶,后腰痒。”
像小两口在路边打情骂俏,俊男靓女,惹得路人时不时的看过去。
温遥坐在车上,浑身似针扎,笑容龟裂,想骂人。
想大声喊几句:你俩吵架能不能先看看我啊?到底还认不认他这个小舅了。真是过分啊,杀人诛心!
苏溪溪愤愤的戳完,瞥见他秀色可餐的模样。忽然反应过来小说经常看到的,说男人的腰比较敏感。
额……
“你,腰还痒吗?”
容言初反倒失落起来:“不痒。”
他说谎了。
被戳过的腰部,仿佛还停留着不轻不重的温热触感。羞耻中,又想苏溪溪继续。
苏溪溪若无其事的缩回手,才想起温遥还在一边。看向轿车,决定跟随容言初的喊法:“小舅。”
温遥悲伤望天,只差委屈落泪了:“知道你们的行为对我有多大的伤害吗?我的心都碎了。”
欺负他没对象!
容言初:“小舅,你别吓唬溪溪。受伤了就听外公的话,赶紧找个对象。”
温遥恢复正常,一身洒脱:“诶,我就不找。情情爱爱的,烦死人。”
“小外甥媳妇是不是要找工作啊?”
苏溪溪忍着羞耻:“小舅可以唤我名字。想趁着假期,找份短工。”
温遥顺着问:“行。小外甥说你现在在给一初中生补习,效果怎么样?”
苏溪溪:“还可以,我给他补习语文。补习三四周,这期期末考了七十多。”
满分一百分。
温遥食指在方向盘上点着:“我去问问有没有需要给小孩补课的。高中的行么?”
苏溪溪犹豫:“文科的行,理科就算了。”
理科的她努努力,也不是不行。就是要花费大把时间提前去复习一遍,她只待一个月,不划算。
容言初:“麻烦小舅了。”
温遥摆摆手:“感谢的话就别说了,你俩陪我去个地方。”
容言初没立刻应下:“去哪儿?”
温遥:“我那群损友你先前也见过不少次,这两年结婚的结婚,处对象的处对象,整天嘲笑我孤家寡人。这回你俩陪我去,给我长长脸。”
苏溪溪一时没理解到他清奇的脑回路,等着身侧人的反应。
容言初低声问:“溪溪要去吗?小舅的那些朋友没什么毛病,就是嘴巴大。”
去一趟,就相当于把两人的事告知这个圈子了。
苏溪溪:“都行。”
容言初看向温遥:“小舅,现在去吗?”
温遥幸灾乐祸的笑笑:“现在他们有人在挣钱养媳妇呢。晚上我去接你们。”
幸好他没对象,要不然哪能有那么欢快的小日子了。
容母知道两人晚上要随温遥去玩,没阻拦,还让二人玩得开心点。
八点的样子,温遥就上门了。
穿着花衬衫,配上那一头亮灿灿的金发,得亏有那张脸撑着,一般人真驾驭不了这种风格。活脱脱的富家花花公子形象,格外惹人眼。
苏溪溪实在欣赏不来他的审美,上车后没忍住问了出口:“小舅,你为什么选择染金发啊?”
温遥扬起下巴,伸手拂了下发梢,满满都是对他宝贝头发的自信:“不好看吗?”
苏溪溪一个不小心说了心里话:“好看,就是配上花衬衫,远远看着像只大扑蛾子。”
温遥自信的脸愣住了,掏掏耳朵不可置信的问:“你说像什么?”
大扑蛾子?丑陋的大扑蛾子!大扑蛾子有他好看吗?!!
他要晕厥了。
从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他。这唯一一次还是未来的小外甥媳妇。
容言初闷笑:“这一说,还真有个六七分的相似。”
这话,让温遥直接炸了,恶狠狠的威胁道:“容言初,你说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劝你重新组织语言。”
未来外甥媳妇那边有他姐罩着,他不敢说,这亲外甥他还不能说了吗。
真是有了对象,就不管小舅的死活了吗?
容言初高大的身躯往苏溪溪旁边靠了靠,放低声音:“溪溪。”
耳畔是低哑磁性的嗓音,溪溪二字从他口中说出,都变好听了许多。硬是听出了一种撒娇的即视感。
苏溪溪顿时保护欲爆棚,一人做事一人当:“小舅,是我的错,不关容言初的事。我不该这样说您的,您要骂就骂我吧。”
这对舅甥,隔着矮他们一头的苏溪溪,在后视镜里遥遥相望。
不要脸,一个大男人居然躲对象身后。不要脸不要脸。
天理何在!
温遥心里默默流泪,低头看看身上的花衬衫,诚心发问:“真的像大扑蛾子吗?”
出门前,他照镜子还觉得今天的穿着异常好看呢。
这花衬衫还是他前几天买的,这第一次穿。难怪老头子那个表情,原来是没眼看。
苏溪溪及时补救:“像是像,但小舅你帅啊,这衣服倒是其次了。”
温遥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我头发换个颜色,会不会好一些?”
苏溪溪:“换什么颜色?”
温遥思考了下:“紫色?或者蓝色?”
无一例外,都是亮色,好非主流啊。温老爷子确定能接受这些发色?
苏溪溪半天憋出来一句:“小舅,一定要这么显眼的发色吗?”
容言初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嗯……小舅的审美比较独特。”
温遥不屑置辩:“那是你们欣赏不来。算了,大扑蛾子就大扑蛾子吧。等会儿到了你俩就秀恩爱,秀死他们。”
富丽堂皇、热闹非凡的会所,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味道。来来往往多是些打扮精致的年轻男人女人。
包厢很大,富贵奢华中不显俗气,隔绝了外面的欢笑声。
沙发上坐着几个年轻男人,都带着各自的媳妇或对象。前方摆放着酒水饮料、瓜果零食。
其中一个男人搂着媳妇,打趣道:“小遥,你又是最后一个到。哟,这不是言初吗?终于舍得露面来见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啊。旁边这姑娘长得真俊。”
温遥走过去,笑骂:“去去去,那是我未来外甥媳妇儿,你们都正经点,别吓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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