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棠走进教室,徐品羽已经换了方向,改成颓废的趴在课桌上。
他上前,脚尖踢着她的椅子腿。
徐品羽刚想骂一句,是哪个不长眼,没看见班长现在正烦着吗。
抬头见是周启棠,马上嚣张气焰就被顾忌给压下去了。
她没好气的说,“有何贵干!”
周启棠见她委屈的脸,倒是笑了,“班主任找你。”
“不去!”
徐品羽说完又站起来。
周启棠目光跟随她向门外走去的背影,“不是说不去吗?”
徐品羽确实不想去,但是想想,能见到沉佑白,还能装模作样的从他教室外面路过。
运气好,沉佑白的视线,会分给她两秒。
十分钟前玫瑰被扔,转眼就这么没骨气的人,大概只有徐品羽了。
林宏找她来,是问她迎新祭班里要做什么。
徐品羽毫不客气的搬了张椅子来,坐在他旁边,开始吹牛。
其实他们班就是办个小演唱会,因为班里会唱,会弹,会敲鼓的人都有。
徐品羽说得天花乱坠,林宏听得稀里糊涂,“停停停,我知道了,不就唱个歌嘛。”
她安静了一会儿,点头,“是的。”
等徐品羽从办公室出来,上课铃已经响了,目的达成一半。
她迅速拐进厕所,对着镜子转圈检查校服,整理了下头发。
走到A班后门时,就听见男老师的声音,“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来说说。”
他步伐很慢的穿行在课桌间,“随便说说,比如你喜欢的诗,电影台词,什么都可以。”
徐品羽向后躲得隐蔽了些。
黑板上写的是一片片英语单词。
顺应他的号召陆陆续续站起来的同学,也都说着英文。
徐品羽听着都晕,她还是老老实实装作路过好了。
“会长也试试?”
男老师这么说着,徐品羽庆幸自己还没迈出步子。
沉佑白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了声响。
他说——
Love exists but with an absence of eternity.
Psychologically, lunacy, emptiness, panic, delusions that the
moment will last forever.
I hide behind my back and postpone all answers.
I'm seized by desire.
男老师愣了下,才微笑说,“Perfect,请坐。”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又扭曲晦涩的表达方式。
回过神来的徐品羽急忙停止录音。
他的声音依旧像冰。快要融化的冰里还有颗粒,摩擦着喉咙,发出声音。
未免也太刺激听觉了。
不过徐品羽觉得自己非常机智,竟然想到要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录音。
她收好手机,再次整理头发。走过A班。
徐品羽从来不转头去看班里的人,当然是为了营造出路过的样子。
灵魂分离了一整天,想知道沉佑白说的那串,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距离最后一节课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徐品羽举手说肚子疼。
其实去了图书馆。
她找到英文词典,坐下,戴上耳机。
反复每听一个单词,用笔写下来,再对照翻译。
最后得出——
爱情出现,存在,却又轮换交错,消失。
心理上的精神失常、空虚、恐慌、妄想,将永远伴随。
我躲藏在自己身后,将所有的话,延缓到闭嘴。
但是我被欲望抓住了。
徐品羽眨了眨眼,怎么好像翻译完,更不懂了。
难道是用的词典不对?
沉佑白没想到能在图书馆见到她。
她面对书柜,弯着腰,衬衣从裙子里冒出来了。
他在徐品羽身后,光从窗外进来,把她的衬衫映到半透。
如果再弯下去,不仅是腰后的皮肤,应该还能看到背脊的轮廓。
沉佑白盯着看了很久。
终于开口,“裙子。”
徐品羽是听见声音后条件反射的站直。
她转身看到是沉佑白,本该先愣一下,可脑海却重复了遍他的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将衬衫掖进裙子里,才意识到,对面还站着个人。
她堂皇的抬头看沉佑白时,他的视线却还停留在徐品羽的腰上。
然后缓缓向上移,直到和她对视。
徐品羽找不到词形容他的眼神,并且莫名其妙的想起他说过的。
I'm seized by desire.我被欲望抓住。
像他指尖捏着冰块,擦过她的腰。
徐品羽认为自己思想挺纯洁的,怎么每次见到沉佑白,都能联想到露骨的事。
她暗暗吸气,准备搭话,他就这样走了。
吐不出的气,让徐品羽觉得胸口有些闷。
魏奕旬在K班门口,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徐品羽心情不好,弱弱地说,“我刚刚去图书馆了。”
陈子萱非常惊恐的问着,“难道是火山爆发了?”
魏奕旬皱眉,深沉的说,“也有可能是哥斯拉被放出来了。”
这两人的反应让她无语,“有必要吗,我不就是去个图书馆。”
陈子萱摇着头,“你跟我说今天世界末日,都没比你去图书馆震撼。”
徐品羽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照例在地铁站和陈子萱分头。
她对着黑漆漆的轨道出神,魏奕旬说话到一半,发现身边的人根本没在听他讲什么。
他抬胳膊推了下徐品羽,“想什么呢。”
徐品羽立刻转身,认真的盯着魏奕旬。
十几秒内,她冷静的闭着嘴,一句话也没说。
盯得魏奕旬浑身不舒服,“你干嘛啊!”
徐品羽抬手看表,对比自己的心跳。一切正常。
她这样看着魏奕旬,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徐品羽放弃的垂下脑袋,叹了口气。
原来沉佑白明明不带任何色彩的神情,居然会是她的媚药。
再靠近一点,就想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想在他的喉结留下牙印,想他的手指从她的小腹间滑下。
想……不能再想了。
岂止是可怕。
沉佑白在没开灯的客厅,沙发上的烟灰缸躺着都是烟蒂,抽的很干净。
干净的,就像她腰上白皙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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