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往事

    随着老夫人的讲述，眼前的景色发生了变化，沉清瑶暗想，这不就是全息投影吗，一百年前看见这种高科技，确实挺震撼的。
    赵家先祖朱莫的故事和那些少数民族英雄史诗一样，带有神话色彩，沉清瑶起初并不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因为实在太过离奇了。
    朱莫所在部落的首领有七个儿子，朱莫是他唯一的女儿，在他们的部落里，男人主导一切，女人只是生孩子和照顾牲畜的工具，他们每年都会从别的部落抢女人，他们的女人也免不了被别人抢走。
    所以尽管朱莫是首领唯一的女儿又骁勇善战，但也得不到首领的重视，只分给他几十个奴隶和一些瘦弱的牲口作为嫁妆，其他诸如肥美的草场、强壮的牲畜马匹都分给了他的七个儿子。
    首领不善治理，加上七个儿子互相争权，原本强大的部落弄得四分五裂，被另一个大部落击败，首领的七个儿子都被杀死，只有首领和一些残兵被朱莫带着奴隶们救下。
    朱莫提出躲进山里和敌人周旋，首领却说自己的儿子都死了，已经没有了希望，族人不会听一个女人的话，不会愿意被女人统治。
    首领挥刀自尽，剩下的人也被敌部包围，危在旦夕。
    但朱莫并没有慌乱。她在地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然后吹响骨笛唤来一只强壮的公狼，公狼顺从地跪在她面前。
    她举刀砍掉公狼的头颅，接着齐腰斩断了自己的半截身体。
    然后让族人惊骇不已的一幕发生了，朱莫咬着牙用骨针和草线将自己的上半身和狼身缝合在一起。
    就在敌人攻上来时，她用狼的身体站了起来，挥舞着大刀冲向敌人，一片刀光血雨之后，战场上的敌人被她屠戮殆尽。
    接着她又不知疲倦奔向敌人部落的主力聚集之处，如砍瓜切菜一般把几万人杀得一个不留。
    那场大战之后，朱莫带着一部分忠于她的族人离开了草原，向东而去，她们辗转迁移，去过很多地方，最后在西南的山区定居下来。
    赵老夫人的故事讲完，幻象也消失了，她们又回到了原先的祠堂里，沉清瑶注意到她刚才点燃的香只燃了三分之一，可是陷入幻境的时候，她掐着自己的脉搏，估算了时间，整个过程有半个小时。
    难道老夫人的幻术有扭曲时间的功能？沉清瑶心里都是疑问，她不禁暗暗叫苦，看来自己玩的民俗解密游戏还是专家难度的。
    老夫人见她神情颇为镇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故事便是赵家的来历，今天我给你交了底，沉丫头，你也得对我坦诚一些。”
    沉清瑶问：“您想问我的来历吗，老夫人神通广大，想必早就把我家三代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老夫人摇头说：“我对你们家三代的事不感兴趣，我看中的是你——沉清瑶，你家里除了已经过世的祖父算是个明白人，你爹娘愚昧守旧，把他们的废物儿子当宝贝，一心想指望他光耀门楣，完全看不到你才是能带着沉家兴旺发达的那个人。”
    “您过奖了，只是些许小聪明，上不了台面的，再说赵家人的本事那么大，我这点小伎俩算什么。”
    “好吧，我也不谦虚了，白屏镇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要不然的话云岭早就陷落，不可能传承到今天，但是只有一个人，让我看不明白。”
    她盯着沉清瑶的双眼，像是在黑暗中锁定猎物的孤狼，不会有人怀疑她掌控猎物生死的能力。
    “沉清瑶，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过去的一年中变化那么大，你从出生到十七岁的时候，一直是个中规中矩的闺阁女儿，听长辈的话，守着家里的规矩，哪怕是你祖父开明，送你去念书，你也只是识了几个字，更愿意在家绣嫁妆，所以你前一个未婚夫意外身亡，你几乎丢了半条命，这样的人，却突然精明能干起来，又是开铺子，又是雇工匠，把沉家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我们赵家先祖的故事离奇，沉小姐的故事也不遑多让，反正我思前想后，是没想出其中缘由，你能为我解惑吗？”
    沉清瑶不想成为猎物，但是面对眼光毒辣、城府极深的的猎手，她不得不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重生穿越是她的底牌，不可能轻易告诉他人，可是赵老夫人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细，不会让她蒙混过关。
    “朱莫是半人半狼，所以赵家的后代便有狼族血脉，如此一来，赵家那些奇异的本领，还有赵十三可以变成白狼形态，便能解释的通，可是老夫人没有把那个故事讲完，一个人活生生的跟狼缝合到一起，只有神能做到，您的先祖是神仙吗？”
    沉清瑶抿唇笑了笑：“显然不是的，如果她是神，赵家也不必东躲西藏，所以您看似坦诚，实际上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可您现在要我交出我的秘密，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好，好，有胆量，我一把年纪了，不能以大欺小，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至于你说的隐瞒……”老夫人有点不高兴，哼了声：“跟你一个小辈耍心眼有什么意思，赵家的事一两句话讲不清楚，反正你要在祠堂住几日，自己慢慢看族谱吧。”
    说着，她抬手指挥徐姨领着沉清瑶到神像边上，那里放着一只柜子，没有上锁，打开之后，里面有十几个格子，整整齐齐码放着书本，沉清瑶闻到了一股药味，似乎是为了防虫，做了特殊处理。
    沉清瑶伸手摸了一下书册，徐姨没有反对，她便大胆取了出来，这本书册确实如老夫人所说，是一本家谱，只不过它不仅记录着赵家人的姓名和亲缘关系，还给每一个记入族谱的人写下了生平事迹，上面的字迹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非常详细，想要看完得花费不少时间。
    “这些书……”沉清瑶一抬头，发现就在她刚才愣神的时候，老夫人和徐姨已经离开了祠堂，整个院子又只剩她一个人。
    “呵呵，就不怕我一把火烧了你家祠堂。”沉清瑶气笑了，真不愧是亲祖孙，一家人都那么古怪，她想不明白留着她在祠堂里看完了族谱有什么作用，难道这些写着死人名字的书还能给她洗脑。